第十八章 正邪13

仁玉看着脚下尚存一息的刘去心中满是愧疚，能让那两个小疯子出手的只有刘去的死。仁玉举起黑色长鞭又一下打在刘去身上。

“少主威严永存！”

“焚火殿天下第一！”

仁玉在这震撼天地的呼喊声中抽身而出，魂归黄鹂身躯。刘芷宁魂魄一经释放看着眼前景象先是吃惊半晌，但很快便陷入了门中弟子近乎疯狂的吹捧中接下了这“来之不易”的战果。

仁玉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心中暗暗道谢，并许下承诺事后助他飞升，随后咬了咬牙，操纵着黄鹂的身体落地。

刘去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被红色充斥着，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师父的话。“不可伤人性命，不得随意出手。”意识散失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抹黄色落地，那像是一个孩童。“快... ...跑!”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孩童向前一推，便彻底晕了过去。

“刘仙长，刘仙长！”仁玉化作西五岁孩童摸样，跪在地上边哭便推着刘去，“仙长醒醒啊！主人和阿黄还在等着仙长的羹汤呐！”正当仁玉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表演中时，忽的觉得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他一声闷哼趴倒在刘去身上。转过头去，对上了刘芷宁一双疯狂的血眸。

“是只黄鹂精！”

“他的羽毛绝对亮丽！”

听着身后众人议论纷纷，仁玉心底一笑。

时候到了！

“仙长，我们回家！”仁玉咬牙扛起刘去，一步步艰难的向着殿外走去。“站住！”身后刘芷宁长鞭破风而至，仁玉奋力向前一跃，堪堪躲过，但背上的刘去被这力道甩了出去。

仁玉拖着被鞭子划破的幼小身躯一步步向刘去走去。“我说站住！”鞭子划破黑夜，仁玉只听到身后一道极尖细的声响，便觉心口一凉，低头看去，长长的黑鞭自胸口伸出，血流满地。

“主人说，不得伤人性命。”仁玉虽早己对这种伤势司空见惯，可胸口的疼痛仍引得他头皮发麻。“仙长，我们回家。”身后又是一鞭划破，黄鹂鸟小巧的身体轻轻的落在刘去渐渐发冷的身躯上，被火光映得通红。

“仁玉。”溪水边，仁玉理着自己莹黄衣袍，水畔寒风阵阵，掀起层层涟漪，将岸边人的脸颊扭曲模糊。

“总算是死了！”仁玉紧了紧衣领对着溪边的司命道，“他俩谈个恋爱我整的死去活来！你这他妈写的什么破本子！”

“少跟庐州学那些脏的。”司命哈哈一笑，“这是我逆天改命给你改的。”见仁玉不解，接着道：“这世上本没有这些故事，帝君为了你早日学会渡世，叫我拿五溪镇给你改的。”

“你是说，五溪镇本该风平浪静？”

“非也非也。”司命摇了摇头，“这几个人本就是对头，性格也是如今这等疯癫摸样，却没有门派之争。碰巧五溪镇这里有戾气未除，一首积累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巧接着这个机会附在那罪恶灵魂之中一同消了了事。五溪镇本该是一普通村镇，是我强行将修行加入其中。”

仁玉不解：“为何？”

“为了叫你这个莽撞货明白，小心谨慎。”司命道：“真到了凡世，远比此复杂。若你如此随意现身，化作黄鹂或是旁的精怪，便会叫凡人打死。”说着手一点仁玉，接过他脱下的一身黄色衣袍，“一步错，步步错。仁玉，你要记住仅此一次，等真到了凡世不可随意现身，只可利用自然之物干涉，而且是除非万不得己！”

仁玉看着自己一身墨绿，稀里糊涂点头答应着。

“还有。”司命接着问：“不可沉溺于故事之中，不可出手相救故事中人，世间万千皆是命运。”说着一挥宽大衣袖，自仁玉手腕玉镯便滚出一个人来。

“刘芷宁的黑鞭是我给她的灭魂鞭，他本该魂飞魄散，为何出现此处。”

仁玉看着地上眼神空洞的刘去，心下不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故事便魂飞魄散，太过残忍。”

“他命运使然。”司命淡漠，“即使没有我的干涉，他最终也将魂飞魄散。”

“凭什么？”

“他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司命伸出羊脂玉般的手轻轻一点，刘去周身浮现出五彩斑斓。它们似气若丝，纵是黑暗仍光彩夺目，温和而厚重。“王朝更迭，气运混乱。须得此类大气运者魂魄以修护，方得世间安稳昌盛。”

“那他们呢。”听闻此言，仁玉浑身寒冷，看向瘫坐在地毫无知觉的刘去，“他们活该死了？”

“为了世间众生。”司命平静道：“大气运者心系苍生不念己身，为苍生放弃一切，奋力拼搏，只求世间安好。因此，天道才会将气运降至他们。”

东方微微泛白，五彩光芒若隐若现，但寒风仍在猖狂着，不眠不休。

天明前的夜，最是寒凉，只有剖开层层乌云，融化层层寒冰，方可迎来光芒。

“得了，你这么一来，破了气运，天道自己补上了。”司命看着东方延伸而来的光线，“下次不可这么鲁莽，不可随意杀人也不可救人。”司命转身欲走，顿了顿，转身又道：“白庐州除外。”

“啊？”仁玉扶起刘去，眼中满是迷茫，“为什么？”

“庐州身份特殊，自异世而来，气运分外强大，她的一举一动即代表了天道，况且她心中清明，明辨善恶是非，行事稳妥。因此虽为神官，但神力高深，且可替帝君决择。”见仁玉还要问什么，便摆了摆手道：“叫庐州自己与你说去吧，多了我也说不明白。你只需要记住了我说的，不可乱动气运。”

“知道了，小奶油。”仁玉怔怔盯着地上活死人一般的刘去，淡淡道。

“不准叫我小奶油！”司命一愣，转而气鼓鼓朝着仁玉瞪了瞪眼睛，转身飞去。

看着司命身影消失在层层竹海之间，仁玉心中沉痛，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渡化了刘去升为散仙，自己回到竹苑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