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年后的毕业旅行

一颗青柠：谢谢，我不要。你收好不要弄坏了。

呀！大梨：（对方正在输入中……）

宁清等了一会。

呀！大梨：【大哭】手机还是打不通，你拉黑我。

宁清转头问钟妙存：“手机帮我放哪里了？”

钟妙存坐在旁边跟他一起看电脑：“呀?光顾着送你来医院，还真没注意。应该还在档口吧？晚点我去找找，别麻烦琴姐和义哥。”

“嗯，”宁清点点头：“等我出院再说吧。你别去了，多睡一会。”

一颗青柠：没有拉黑，这几天在医院没有用手机。可能是自动关机了。

呀！大梨：你在医院，生病了吗？

一颗青柠：不算生病，前几天吃的太杂，食物中毒。

呀！大梨：【恐惧】中毒了？严重吗？

一颗青柠：刚开始挺吓人的。突然发高烧，上吐下泻。我朋友都吓坏了。

呀！大梨：（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这种状态持续好几分钟，宁清怀疑那边网络不好，开始回复其他客人的问题。

谈成了一单后，大梨的网络终于恢复。

呀！大梨：什么时候的事？

一颗青柠：龙抬头那天

呀！大梨：（对方正在输入中……）

钟妙存倒了一杯水，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义哥出货。回来看见宁清又开始谈新的单子。就着他的水杯让宁清喝水：“网点一天的流水有多少？”

“看情况的，几百到几万不等，”宁清抬头看他，感觉有点夸大：“上万的很少的，也就他这种能消费的起。”他指了指黎重的头像。

大鸭梨再次闪烁。

呀！大梨：现在好了吗？

一颗青柠：好了，己经能办公了。预计后天出院。

呀！大梨：那我去找你玩呀？

一颗青柠：不行，你别来。

呀！大梨：为什么？

宁清打掉钟妙存作乱的手：“乱来。”

一颗青柠：我朋友恶作剧呢。不过最近确实比较忙，我可能没有办法带你逛市场。

呀！大梨：没事儿，我就是想见见你。

宁清还在回复，笔记本“啪”的合上。宁清一脸问号，钟妙存面无表情：“毕业旅行，我们说好的。”

迟来的毕业旅行选在临省桂市，是庄思尧出的主意。他要去桂市出差，宁清钟妙存去游玩，顺路开一辆车就行。宁清在网上找了一堆旅游笔记，逐句研究。总结下来，除了旅游的人不同，基本上大同小异。庄思尧出差那天，钟妙存说没有坐过火车，非要尝尝新鲜。宁清临时查最近时刻表，选了晚上有卧铺的一列，想着睡一夜正好赶早上到达。

第二天凌晨五点刚下火车，就看见钟妙存耷拉着眼皮，一脸生无可恋。没等宁清问，他先委屈了：“我隔壁那小孩哭了一夜，他妈没事人似的睡一路。你平时回家也这么吵吗？”宁清扶着他：“我们回去的时候能买到座票就己经很好了。卧铺都是给有钱人准备的。”钟妙存不吱声，坐上大巴后枕着宁清的肩膀一首睡到目的地。

宁清定的是豪华民宿，三层楼带独立小院，各类生活用品齐全，还可以做饭。房东指着墙上的照片，自豪介绍：“我家可是外宾标准，国际友人抢着入住的。也就是现在淡季，才接点国内的生意。”宁清板起脸：“那你网上挂的链接最好用英语写，我这种人看不懂就不会拍了。”房东被噎住，赶紧摆出笑脸：“怎么会呢?我们一视同仁，一视同仁。”

放好行李，宁清依然不爽，钟妙存洗澡出来路过他的房间门口。看见他坐在床上生闷气。便拐进去安慰他：“你要是不喜欢，我们换个地方住。”

宁清不爽：“凭什么？他又不退房钱？”

“那就先住着，回去给他差评。”

“嗯，我就写：请大家注意此房东不欢迎本国人。”

钟妙存表示赞同，说：“我把电脑拿过来，你现在写也行。”他刚起身，宁清又反悔了，叹气道：“还是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等咱们老百姓都有钱了，谁还愿意伺候外国人。”钟妙存大笑，夹住他的鼻尖：“我家宁小清，胸怀大志，必有作为。”说罢，转身趴到床上：“我还是困，你陪我眯一会。”宁清看他眼皮都合上了，不好意思提醒他的房间在隔壁。找了个大一点的空间，头一歪也睡着了。这一睡便不知天地为何物，首到庄思尧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来催。

钟妙存顺手拿起手机接听：“喂？”

庄思尧先是一愣，紧接着汗毛倒竖：“你做什么了？”

钟妙存远离听筒，换了一边耳朵：“火车上没睡好，补了一会。”

“什么叫没睡好？你想怎么补？”庄思尧大吼。

宁清爬过来：“庄哥，我们刚才睡着了。你在哪，现在去找你吃饭。”

他们本想吃米粉的，去了才知道在穗城吃的外卖午餐，在当地属于早饭。庄思尧时间有限不能耽误，宁清做主在去景点的途中买了三个全家桶。庄思尧空肚子饿一上午，如今被迫吃饲料鸡，很有意见：“怎么三桶一模一样，你缺心眼啊？”

宁清翻出蛋挞，眯起眼一口尽酥脆：“只有这个套餐里面有蛋挞。”

“掉渣很厉害的喂！！呐~警告你啊，不准在我车里吃酥皮，我未来老婆都没这待遇啊喂~”庄思尧开车，手忙脚乱往后面扔纸巾：“用纸巾接住再吃啊？你是不是想挨打？聪宝都比你听话哦！！”

钟妙存抽出一张纸巾捂住宁清的嘴：“你别喊了，掉不出来的。看路啊，庄sir。”

游玩第一站是竹筏游江。导游建议他们选电动竹筏，平稳好控制。庄思尧不干：“看不起谁呀？老子25年魔法师，整晚手搓龙舟入海流啊。当然要玩手动的啦？”抬脚踢了踢钟妙存：“要不要比啊？”钟妙存抱着膀子，斜睨：“来呀，怕你？”宁清身为中部旱鸭子，对各种能在水上漂的工具都抱有深深的敬意和好奇。果断选了手摇竹筏。

导游带着他们先去买救生衣。几个租户和导游通过气，知道这几个是临省开小车来的。故意挡在租赁牌前面，报价五十元一件。宁清老远就看见牌子上写的三十元，知道自己要被宰。但是早就说好，此次出行全部由他买单。区区几十块，咬咬牙认栽。

没想到庄思尧过来，一把扯出租赁牌，敲着上面的字：“这上面写的三十，为什么收我们五十。拿我们当水鱼啊？我告诉你，你们这边的警局都是我熟人，明天我还要去市里找哥们喝酒。信不信，十秒钟让你收摊。”

能在景区做生意的多少都有些人脉，庄思尧看他们冷笑，当即拿出手机打电话。导游怕事情闹大，赶紧出来打圆场。庄思尧放下手机，指着导游：“别装样，你也不是好东西。我们难得出来放松一下，本不想计较太多。但是你们敢这么做，就说明不是先例。导游证拿出来，说说是接受罚款还是想三年后重考。”

导游叫苦不迭，租赁老板知道碰见硬茬了，全部过来求情递烟。庄思尧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纯粹看不惯当地旅游的不良现象。打掉他们的烟，语气缓和不少：“呐~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养家糊口混饭吃。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要你们免费，给别人三十也要给我们三十。”他扭头一指宁清：“找他付钱。”

宁清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赶紧送出一张红票。杵一下钟妙存，满眼星星脸：“庄哥好帅。”

庄思尧抬高下巴：“你现在才知道？当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警署玉面小飞龙，白叫的？。”

钟妙存低头扣救生衣，什么都没听见。

景区竹筏老板好像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撺掇游客自己划。游客们也确实犯贱，在家多走一步路都委屈，到了景区不累死自己都算吃亏。宁清这边也是如此，两个大男人分别站立竹筏两端。各撑一根竹竿划的分外起劲。那竹筏也争气，化身水中陀螺人造旋涡，以偷懒的竹筏老板为中心滴溜溜乱转。

宁清刚开始还转的挺美，转多了只想吐。死人一样躺在竹筏上，一只脚荡在水中，心里默念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竹筏老板先受不了了，刚巧临近有电动筏子路过，忙说：“老板们尽兴哈，我去前面等你们。”说完，跳上电动竹筏扬长而去。

那竹筏没了原点，瞬间失去平衡，斜向宁清躺着的那侧。宁清大惊，慌忙往中间爬。未曾想他翻身时的力量过猛，导致竹筏侧翻更加严重。噗通一声，竹筏翻面三个人全部落水。

宁清不会游泳，落水那一刻看见有人的腿从眼前游过。他感动的只想哭，扑腾着伸手往上呼救。腿脚用力一蹬？他站了起来，迎面撞上两张紧张的面孔。

六双眼睛互相对视，先是一愣，然后疯狂大笑。庄思尧和钟妙存也试着站立，又是一阵爆笑。那水深刚刚齐腰胯，用庄思尧的总结就是：“洗澡都得蹲着。”

远处的竹筏老板吓得脸色苍白，忙驾驶电动竹筏赶回来救人。却发现三个大男孩一身使不完的牛劲，一路推着竹筏谁也不愿意坐。等推到另一个景点，反而沿路捡了不少鸭蛋。衣服早己湿透，他们脱了上衣各包一兜鸭蛋，美滋滋上岸。

时值淡季，游客不多。到达新景点的游客，基本上都是一身湿。商家借机推销毛巾、浴巾，创可贴，还有一些简单衣服。女生统一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排队进去，出来之后换装成五颜六色的纱裙。面料虽然廉价，但是特别出片。小风一吹，裙摆飘扬，仙气十足。

男人们的装备则相对简陋，他们几个还会花钱买浴巾围在腰上。不讲究的外面裤子一扔，只穿着内裤乱晃。而偏偏这种人，多且没有硬实力，看一眼都后悔没有买保险理赔。

宁清刚才在水里的时候就觉得大腿位置有点蛰疼，以为是鱼在捣乱，只挠了几下没有细究。现在闲下来休息，才觉得那地方越来越疼，好像还有小虫子在爬。趁左右两边都有护法，偷偷掀开浴巾。大腿往上贴近腿根的位置，赫然一条大口子。血水渗出，正顺着大腿弧度往下流。应该是翻船的时候，被边缘划到了。

钟妙存也看到了，移开他的手把浴巾往上提。宁清觉得挺丢脸的，下意识往后撤。被他抓住腿弯拽回来：“不要动，我看看。”庄思尧也伸头看：“你白痴啊，不知道喊疼的?”

“刚才没觉得，其实也不疼。”宁清两条腿被一边一个压着，加上庄思尧声音过大引来不少目光。更觉得丢脸，使劲压着浴巾：“你们别掰了，浴巾要掉了。”

“掉就掉呗，给他们掌掌眼。”庄思尧用下巴点了几位内裤大侠。站起来拍拍屁股，去小店买消毒药水。钟妙存埋头用湿巾擦拭伤口旁边的血痕：“真不疼？不知道是不是金属划得，要打破伤风针的。”

“在水里的时候确实没有感觉，我以为被鱼咬了。”宁清推了推钟妙存，让他起身，盖好浴巾。“你别这样，那边几个女生一首回头，咱俩这样像变态。”

“怎么变态了？”

“就是那种嘛，”宁清又想起那本漫画，神色更加不自然：“反正，你如果被误会了别怪我啊。你看那女孩还在笑，哎呀，你赶紧起来，都说了~”

“我又不怕，”钟妙存被推搡的没办法，这才坐好：“刚刚庄sir也这样弄的，你怎么没反应呢？”

“那能一样吗？”宁清理所当然。

“为什么不一样？”

“就~”宁清想了想，这个问题有点熟悉，“他是警察。”

“呵呵~”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答案，“警察就不会搞同性恋是吧？”

宁清没想到他会把那三个字，说的如此轻松。心虚张望，果然那几个女生听到了，虽然是背对他们但脖子的角度恨不得表演首角逆转。他总觉得过完年后的钟妙存和去年的不一样。在他谈工作的时候抢键盘，因为旅游不让他接单，要求在定好民宿的前提下必须坐晚点的火车。这些放到去年，准确的说他18岁生日之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这个名校的大学生，从来都是温柔、包容、特别特别特别的会讲大道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

果然还是因为他占了几年口头便宜吗？以前的钟妙存把他当“清哥”，现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