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装大佬（2）

女装大佬 （2）

店长继续陪着笑脸：“老板，这是老料子，用一点少一点，做衣服实在可惜。”

他本意为劝诫，不曾想又说进了黎重心里：“用一点少一点？爷还活一天少一天呢？怎么滴？物件还能比我一个大活人珍贵？”

无理取闹，宁清听不下去了，拉着他就要走。没想到反被黎重拽回来：“咋回事啊？我可是花了钱的，你咋还胳膊肘往外拐嗫？赶紧给我要报价去。”

店长终究见多识广，顾忌宁清跟东家的交情，两边都要稳住不能因小失大。给店员使了个眼色，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当着黎重的面一阵“好的”“是的“对对对。”然后挂掉电话：“老板，我刚才去给东家报备了。他说这个料子啊真是个好东西，是专门从当地拍卖回来的，相当稀有。”

“废话，我是让你报价。”黎重翻个白眼。金发、白眼、烟熏妆，在场的无不一身鸡皮疙瘩。

“当时拍下来是这个数，”店长拇指食指分开，马上放下。“东家当时拍的时候还没毕业呢。这不现在莨绸申遗成功了嘛，咱们家这匹可是打标签的，一天一个价。整个行业有市无价，这价格真不好说。”

“说~~”黎重不耐烦的又敲敲烟锅。

“您要是真喜欢，我们东家也愿意割爱，”店长不急不缓又掐一个手势：“这个数，行吗？”

疯了，出漫画角色的面料要十万？宁清只想赶紧走。

“一百粒，不过老料子都硬，花样也不丰富。您要是想做衣服最好还是用新的……”出于职业操守，店长仍然不遗余力。

宁清心态爆炸，为自己的无知羞愧，决定回去多背资料。

“切~我还以为多少呢，”黎重咬着烟嘴，掏出支票本：“这价含税吗？”

店长也疯了，刚才的电话是在演戏啊！！！遇到眼高手低的顾客，通常就这样故意报高价，再给对方留出台阶。双方都有面子，以后和气生财。阿清哥这是带来个多大段位的富豪小少爷啊。他装不下去了，两头不讨好啊这是。幸好店员有眼色，使出门店必杀技：“吴哥？有电话。”

五分钟后，店长再次出现，轻松不少：“老板啊，刚才东家又找我了。这事怪我，没有说清楚您是阿清哥带来的朋友。东家说了，这块料子原本是打算他结婚时候裁两套礼服的。既然阿清哥的朋友实在喜欢，就原价出让给您。不赚钱，咱就是希望老板和阿清哥以后多多帮衬。您看怎么样？”他说完看向两人。

什么怎么样，黎重才不管，瞥了一眼店长，在支票本上继续写字。 宁清头皮发麻，两眼一黑：不但把钟妙存的结婚礼服卖了，还没让人家赚到钱。亏本买卖，我真该死啊~~~

只此一趟，后面的时间不管黎重怎么闹，他深感愧疚躲进二层阁，再不愿意出门 。

宁清不知道的是，他们二人前后脚刚跨出店门，店员之间就疯传八卦。说阿清哥被一个特别特别有钱的人妖包养了。

网上收到黎重的中介费后，宁清看都没看全数转给钟妙存。钟妙存当然不收，两人你来我往，谁也说不服谁。钟妙存想了想说：“你还欠我一次毕业旅游呢。等我回去，咱俩出去玩呗？全程都让你花钱。”

宁清犯了难，但人情比生意重要，大不了旅游期间的大货分红不要了。结束通话后，他去找义哥商量。义哥虽然知道这边有钱人多，不拘小节。但总有几个外行看不懂的烧钱爱好。宁清卖了人家私藏的古董料，这人情实属欠大发了。有机会还不还，以后生意别想做成。只说最好选个近一点的地方，有急事来回也方便。宁清点头称是，心里想还是等钟妙存定吧。

二月二，钟妙存刚回来，第一件事拉宁清一起去理发。受伤之后，宁清把劳改同款留成了板寸。平时都是用义哥买的电动推剪，卡上塑料限发器，两分钟搞定。面对理发师的各种韩式推荐，束手无措甚至有些反感，只得请教钟妙存。

钟妙存等的就是这一时刻，放下发型书，对着镜子里的宁清歪嘴邪笑：“就这个长度，染个红毛。”

“鸿运当头，大吉大利”，理发师跟着吆喝。

“不行，不行，”宁清计划过几个月要回老家，缓和跟父母的关系。红毛?绝对不行。

钟妙存说：“你染红色绝对好看。我等会弄个流川枫的，咱俩凑一对。”

宁清不同意：“我喜欢三井寿，黑色就挺好的。”

钟妙存对着镜子照了照：“铁男的头发太长，我做不了。”

“那你烫成宫城的？”

“不行，宫城有彩子”

结果只在原来的基础上剪短了一点。理发师给他们前额的碎发抹上发蜡，说：“帅哥就要露出全脸，造福人类。”钟妙存捏着几根鬓角开玩笑：“我想起来了，下次你剪三井，我就剪宗一郎的发型。”宁清想起那本乱七八糟的漫画，脸瞬间红。他特别想问，钟妙存买书的时候翻过内容吗？还是跟他一样，只看封面就抱回来了。

回到档口，冻梨正好缓冰。除了宁清，档口都是南方人，琴姐指着盆上一层薄冰大为惊奇。同时对水倒出后，盆里黑黑软软的一滩，保存疑虑。宁清没想过冻梨里面是软的，拿起一个一口咬下。被浓稠的果汁混着乳白色的果肉，喷了一脸。高糖分的汁水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滑，整个人都像被果浆欺负了，黏巴巴的。

不过，冰冰凉凉又脆又爽口，实在美味。他问钟妙存：“庄哥就在附近，能让他一起来吗？”

钟妙存给他捏软了一颗冻柿子：“你家档口，你说的算。”

他这次长了心眼，只咬开一个小口，凑过去慢慢吸。冻柿子的果肉层次更加丰富，细小的冰沙中和了柿子的甜度，吸一吸满浆。他很满足，不停发出幸福的哼哼声。连钟妙存出门打电话，都没注意。

甜口的吃多了就想来点咸。连吸两个冻柿子，宁清胃口大开，犯起猪瘾。他想起冰箱里还有庄思尧出差带回来的海港生腌。刚过完年，正是冰箱物资丰富的时候。又顺手拿了一包淡菜，一包猪肉脯，一盒蝴蝶酥，几罐啤酒。他知道庄思尧喜欢带冰块的啤酒，干脆三个杯子里面全加满。都是熟人，不拘礼节，宁清决定边吃边等他们。

……

急诊室门外，庄思尧递给钟妙存一罐可乐，自己的则是一罐生啤。

“谢谢，”钟妙存接过来，转着易拉罐顶端，弹弹弹弹……

“喂~~用不着这么大敌意吧？我要是想害你就请你喝杏仁露，”庄思尧笑着坐在他旁边，打开手中的啤酒，“噗呲”被酒液喷了一身。

“庄sir多想了。我这是防微杜渐，未雨绸缪。”钟妙存喝了一口可乐，面无表情。

“你小子，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哈？”庄sir二郎腿。

“大学生是人，庄sir也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

“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这话说的我好像那个什么变态。”

“我是变态，”钟妙存把手中的铝罐捏出清脆的声响：“所以想跟庄sir说清楚。我们生意人最讲规矩，凡事都要分出先来后到。我想给自己抢个名分，庄sir没意见吧？”

庄思尧静默两秒，摆出一脸你有病的嫌弃样：“兄弟，你这种是不是叫草木皆兵啊？还是~还是~”他摊了摊手：“总之，哥是正常人来的，是要生很多很多孩子的。要不然，哥家里那么多地契谁来继承啊？”

“如果是他主动找你呢？”钟妙存看着庄思尧的眼睛。

庄思尧站起来，坐到对面：“小孩子来的，根本不懂这些。”

钟妙存得到答案，把头转向一边笑了：“18岁，成年了。”

“那也不能操之过急啊？”庄思尧把没喝完的啤酒放在长椅上，冰凉的手心拍打他的膝盖：“不能逼他的，要做正确的引导。这种、那种事情不能一个人决定。我会抓你哦。”

钟妙存耸耸肩，仰头把可乐全喝掉，脖颈的弧线修长而倔强。

“也不要给他看那些奇怪的书啊。”

“噗~”可乐喷一地。

港市富豪区山顶别墅，黎重是被冻醒的。他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模糊，唯一的光线来源是正中间阴阳水池泛出的琥珀微光。他斜撑身体慢慢坐起，双手抱着头忍住晕眩，发出低沉的喘息。过了好久才用脚趾把身边各种黄色紫色的符纸踢开，摸索着下床走向水池。

这里面的才是房间真正的主人，九条锦鲤，八红一黑。而他只是每年不定时光顾一次的药品合成剂。

黎重一丝不挂，踩着刺骨凉意踏进水池中央，开始搓洗身上红黑交错的符文。池中的鲤鱼，感受到活人温度，摆动的身体，把他围在中间，泛起的涟漪让微光更加闪烁不定。

他借着光，观察手臂和大腿根上的针孔，己经止血结痂。之前每次被抽血，关节处总会出现血痧，一两个月都消不掉。这次竟然没有？是血气即将耗尽了吗？还是身体己经困倦麻木到，连自我保护机制都无法开启。

他冷笑，手指探入池中摸了摸一只锦鲤的背鳍：“七叔，我是不是熬不到二十岁了？那老东西会跟我一起死吗？”

清洗干净，他推开门，水池在里间，外面是套房。保姆捧着托盘走过来，门口两个保镖看见他立刻挡住出口，恭敬地低下头。黎重没有理会，拿起托盘上的衣服对着镜子仔细穿上。

“今天几号？”

“二月初三，忌出行、入宅、斋醮。”

黎重笑：“你知道的挺多。”

“张大师嘱咐过，黎少想散心最好是明天。”

黎重打量镜中的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糟糕，漫不经心：“大师让穿衣服吗？”。

保姆知道是讽刺，依然挂着笑脸：“也是有吩咐的，这一套就是老宅专门送来的。”

黎重正在扣盘扣，手指一顿，不扣了：“忌打电话吗？”

保姆笑笑不再说话，门口一个保镖从怀里掏出一台手机放到托盘上，再次退回门口。黎重道谢拿起，走进卧室打开窗户。把手机从防盗网扔下山涧，把自己扔到床上。

这里本该是全港最美的观景台之一。可那些人怕他跳窗，防盗网的孔眼连手都钻不出去。他再次扬起手臂，除了针孔，确实一颗血痧点都没有。

“二月初三，只过了一晚上。恢复的这么好？”他自言自语，想起每年都要被那些符水、香灰水折磨的上吐下泻，高烧濒死。唯独这次除了失血头晕，好像全无症状。难道老东西油尽灯枯，熬不动了？这可真是好消息。

……

病床上，宁清两只手背肿成馒头，不住求饶：“还要化验吗？昨天抽过了的，今天就不能用了吗？我这有滞留针，你们从滞留针里面抽行吗？求你别再扎了，我的手都握不成拳了。”

饶是再好看的脸，打扰护士正常工作也是罪无可恕。小姑娘拧着柳眉，压住他的手指握成拳状，对着己经肿到找不出血管的手背“啪啪啪~”：“你好好配合，我最多扎一针。快点，闭嘴~”

一旁的庄思尧喝着老妈靓汤，差点笑喷出来。“忍着点，昨天还神高神大能上山打死虎，现在哭唧唧不嫌丢人哦。”

钟妙存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木耳糖：“忍忍哈，要不要吃糖？”

“都吃中毒了，还吃？不要命啦？知道什么叫禁食吗？听不懂中文是吧？”护士暴怒，指着门口：“建议你们不要影响病人情绪，都出去。”

第西天，宁清被允许正常进食。可惜历经前两天的清汤寡水，他现在对龙肉都没有兴趣，勉强喝几口汤。档口正是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他用钟妙存的笔记本在医院接单办公。刚登陆软件，就看见大鸭梨在闪烁。

呀！大梨：给你看我的新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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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大梨：好看吧，特地找老师傅做的。你看这个来去缝，手工缝的，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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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大梨：你干啥呢？咋上线不说话？

呀！大梨：我可没委屈你的料子啊，老子上身美炸了。改天让你见识见识。

呀！大梨：你咋啦？还剩点料子，拾掇拾掇给你出一套好吧？我送你，不要钱。

呀！大梨：【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说话，你吭一声，上面的东西都归你。

呀！大梨：你挂我电话啥意思？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呀！大梨：什么叫电话己关机，啥意思？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呀！大梨：你要死啊，凭什么拉黑我~

呀！大梨：放我出来，放我出去，【大哭】【大哭】【大哭】N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