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卡初现

红蓝警灯如同深海中不断闪烁的灯笼鱼，在林立的楼宇间穿梭摇曳，尖锐的警笛声混着救护车的喇叭声，像无数根钢针不断刺入我的耳膜。烧烤摊未燃尽的炭火仍在 “噼啪” 作响，火星子迸溅到半空，与燃烧的塑料棚化作的漫天黑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血腥味、焦糊味、呕吐物的酸臭，再加上不知从哪飘来的廉价香水味，搅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浑浊雾气，让我每呼吸一口，都感觉喉咙被粗糙的砂纸狠狠摩擦。

林阳的尸体横在油腻的地面上，昂贵的西装早己被污水浸透，呈现出诡异的深色褶皱。他的腕表镜面不知何时裂开了蛛网状纹路，表盘内侧隐约透着神秘的暗光。我跪坐在尸体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掌心传来的疼痛，却让眼前的场景愈发真实。围观群众的手机镜头在我 的眼前晃荡，闪光灯此起彼伏，像无数只惨白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这场死亡盛宴。

“让开！都散开！” 警察的呵斥声裹挟着橡胶棍敲击盾牌的闷响传来，人群推搡骚动。我被人肘部猛地撞在肩头，踉跄间差点栽倒在林阳的血泊里。那摊血己经开始凝固，边缘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我猛地蜷缩身子，借着两个醉汉互相谩骂的间隙，拼命钻入围观圈。

高跟鞋踩碎玻璃的脆响、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警察的扩音器轰鸣，所有声音在耳中扭曲成尖锐的蜂鸣。我跌跌撞撞地奔跑，潮湿的夜风卷着街边小吃的残渣拍打在脸上。积水倒映着支离破碎的霓虹，将影子切割成无数扭曲的碎片。

转过一个又一个巷口，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双腿机械地向前迈动，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回响：逃离这里。终于，看到了那栋破旧的公寓楼，像一座在风暴中摇摇欲坠的孤岛。

跌进破旧公寓的楼道时，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墙皮剥落的裂缝里渗出暗褐色水渍，蜿蜒的形状像极了林阳嘴角溢出的黑血。我颤抖着摸出钥匙，三次都对不准锁孔。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终于打开门，我背靠门板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我多日未洗的衣物散发的酸臭。墙角的蜘蛛在月光下织网，丝线泛着诡异的幽蓝。床垫凹陷处还残留着昨夜失眠时辗转的体温，此刻却无法给我带来一丝温暖。我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前不断闪过林阳暴毙的画面。

突然，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丝狠狠搅动大脑。我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蜷缩成虾米状，指甲在水泥地上抓出五道血痕。天花板的灯泡开始疯狂闪烁，在墙上投下无数个扭曲的自己。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消散，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而沉重。

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一张泛着冷光的黑卡凭空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卡面的诡异图案像是无数扭曲的线条交织而成的漩涡，那些线条仿佛有了生命，在黑暗中不断蠕动变形。图案边缘渗出黑色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 “8” 的形状，那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腐臭。紧接着，一道分不清性别的机械音在颅骨深处炸响，“消费任务开始”

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我想要反抗，想要呐喊，可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

我猛地惊醒，额头重重撞在桌角，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月光透过发霉的窗帘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墙角的老式挂钟指向凌晨三点，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太阳穴残留的灼烧般的疼痛，让我不得不相信，刚刚脑海中出现的一切并非梦境。

“这到底是什么……” 我不禁喃喃自语，大脑一片混乱。我想起了林阳，想起了他暴毙前的诡异模样。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不甘和愤怒。可现实的困境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诡异的黑卡，突然之间不明所以的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内心愈发焦虑。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发出 “吱呀” 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