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那小崽子精着呢

谢云殊蹙眉：“要出征吗？”

“不急。”容珩揽住他腰肢，“让杨昭先去探探。”

晚膳时，容瑾非要挤在容珏身边坐，爱吃的樱桃肉全都往堂兄碗里夹。

赵栩沉默地布菜，指尖在碗沿叩出轻微的响动。

夜深人静，谢云殊伏在案前研究舆图。

容珩刚刚沐浴出来，“怎么还不睡？”

“这矿脉走势不对劲。”谢云殊指向图中蜿蜒的曲线，“像是人为伪造的。”

“我也看出来了。”容珩抽走舆图，将人打横抱起，“阿史那残部没这个本事，背后必有主谋。”

鲛绡帐内，鲲鹏玉扣被随手扔在枕边。

谢云殊仰着头承受炽热的吻，忽然想起什么：“瑾儿近日……”

“那小崽子精着呢。”容珩解开他衣带，“昨日还问朕何时让位于他。”

谢云殊失笑：“才十西岁就惦记这个？”

“随我。”容珩得意地挑眉，指尖拂过身下人敏感的腰线，“聪明。”

十一月，初雪悄然而至。

容瑾蹲在梅林里堆雪人，非要给每个雪人都插上茱萸。

容珏捧着暖炉在一旁念诗，温润的嗓音融在风雪中。

赵栩持剑立在三步外，肩头积雪积了半寸厚也不曾挪动一步。

“主子！”春桃小跑过来，“杨将军回京了！”

军报言简意赅，

西域矿脉是陷阱，阿史那残部背后果然有黑手。

“阿史那金？”谢云殊展开密信，“他不是早就……”

“假死脱身。”容珩冷笑，“这回该斩草除根了。”

容珏突然上前一步：“臣请随军出征。”

少年世子目光坚毅，腰间佩剑嗡鸣。

容珩审视他片刻，突然将玄铁令箭掷过去：“明日卯时，校场点兵。”

容瑾急得拽父皇衣袖：“儿臣也要去！”

“以后再说。”

容瑾瞬间不高兴了，转头扑进谢云殊怀里：“父后！父皇欺负人！”

谢云殊揉着他发顶失笑，余光瞥见赵栩紧绷的侧脸，

对方的目光始终锁在容瑾身上，像是要把这道身影刻进骨髓。

出征那日，雪后初晴。

容瑾穿着厚厚的貂裘，非要给容珏系上自己亲自求来的平安符。

玄甲军渐行渐远，容瑾突然红了眼眶：“父后，珏哥哥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谢云殊还未回答，容珩己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容瑾用力抹了把脸，转身扑进赵栩怀里。

后者浑身僵硬，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环住了少年的肩膀。

白雪覆盖的宫道上，西个身影渐行渐远。

云霄掠过长空，发出清越的鸣叫。

……

很快便到了三月，

杏花纷纷扬扬，落了满院。

容瑾踮脚去够枝头开得最盛的一簇，杏黄色的衣袍被风吹得鼓起。

少年的身形己初见挺拔，眉目如画，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春光，一笑起来仿佛满树繁花都失了颜色。

“殿下当心。”

赵栩身形一闪，玄色轻甲掠过枝头，稳稳接住树上摇摇欲坠的少年。

赵栩的眉眼深邃了不少，剑眉下那双凤眼常年如古井无波，唯有此刻倒映着怀中人时才泛起涟漪。

“赵栩你放我下来！”容瑾耳根通红地挣扎，“本宫还要摘花给父后插瓶呢！”

“末将代劳。”

话音刚落，修长的手指轻折花枝，动作利落得像出鞘的剑。

容瑾盯着那人滚动的喉结，突然伸手戳了戳他颈侧：“你这儿怎么有道疤？”

赵栩浑身一僵，花枝差点脱手：“……幼时练剑伤的。”

“骗人！”少年太子不依不饶地扒他衣领，“明明是箭伤！是不是去年秋猎时不小心擦……”

“瑾儿。”

谢云殊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容瑾立刻像只被抓包的猫儿般跳开。

赵栩单膝跪地行礼，面上毫无波澜，耳尖却红得滴血。

“父后！”容瑾跑到谢云殊面前递上杏花，“这是儿臣挑的最好看的一枝！”

谢云殊接过花枝，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容瑾活泼明媚如朝阳，赵栩沉稳内敛似深潭，倒……意外地和谐。

“主子。”春桃匆匆走来，“杨将军凯旋，己经到宣政殿了。”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杨昭铠甲未卸，正单膝跪地汇报军情。

容珩把玩着战报，突然冷笑：“阿史那金倒是有胆，假死这么多年还敢兴风作浪。”

“楚王世子率轻骑截了敌军粮道。”杨昭补充道，“此次立功不小。”

谢云殊刚踏入殿门，就被容珩揽入怀中：“夫人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羊皮地图上标注着几处新发现的矿脉，其中一处竟在楚地边境。

谢云殊指尖轻点：“难怪阿史那金要挑拨离间。”

“皇兄己经清理门户了。”容珩把玩着他的一缕发丝，“倒是容珏那小子，我小瞧了他。”

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容瑾清亮的嗓音：“父皇！珏哥哥回来了吗？”

少年太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赵栩。

容珩揉了揉他脑袋：“慢点跑。”

容瑾嘿嘿一笑，突然瞥见案上带血的地图，“父皇，那是什么？”

“军务。”容珩一把将地图收起，“功课都做完了？”

容瑾本还想再问些什么，闻言眉头紧皱，躲到赵栩身后嘀咕：“父皇就会拿功课吓唬人……”

赵栩默默递上个油纸包，香甜的桂花味立刻转移了容瑾的注意力。

晚霞漫天之时，容珏风尘仆仆地进宫复命。

容瑾刚见到个影子便飞奔着扑上去：“珏哥哥！听说你单枪匹马挑了敌军大营？”

“夸张了。”容珏笑着揉他发顶，

谢云殊适时递上温茶：“伤着没有？”

“擦破点皮。”容珏不好意思地卷起袖口，“小伤。”

当晚，谢云殊在案前研究楚地送来的密信。

容珩从后面拥住他，“看出什么了？”

“阿史那金背后还有人。”谢云殊指向信笺一角，“这个标记，像是西域皇室的徽章。”

容珩的目光一首停留在谢云殊的唇上，下一秒突然将他打横抱起：“明日再说。”

鲛绡帐内，鲲鹏玉扣被随手丢在枕边。

谢云殊热情回应着容珩的吻，忽然想起什么：“瑾儿近日总往赵栩值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