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正好助兴

暮色西合时，

容瑾抱着云霄回殿，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父后！惊雷能抓到三丈外的活兔了！”

谢云殊替他擦去额角的汗：“先用膳，一会儿沐浴更衣。”

小太子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儿臣有个秘密。”

“嗯？”

“赵校尉说……”容瑾压低声音，“等儿臣《孙子兵法》背全了，就教儿臣骑射！”

谢云殊失笑：“那你可得加倍努力。”

晚膳后，容珩在御书房召见杨昭。

谢云殊哄睡完容瑾回来，正听见他们谈及边境布防。

“阿史那银不足为惧。”杨昭指着沙盘道，“倒是西域诸国近来频频异动，恐有勾结。”

容珩冷嗤：“乌合之众。”

他转身时看见谢云殊站在屏风旁，凌厉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来了怎么不吱声？”

杨昭识趣地告退。

容珩将谢云殊拉到沙盘前：“正好，夫人帮我看看这布阵如何。”

谢云殊仔细端详，忽然指向一处山谷：“若在此设伏，可断敌军后路。”

“英雄所见略同。”容珩低笑，揽住他的腰往内室带，“不过现在，该犒劳功臣了……”

烛火摇曳，将二人交叠的身影投在窗纱上。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

清明时节雨纷纷。

谢云殊带着容瑾去皇陵祭扫，小太子穿着素色锦袍，恭恭敬敬地在端王妃墓前磕了三个头。

“母妃，儿臣会背《孝经》了。”他轻声念叨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您最爱吃的松子糖。”

谢云殊看着这一幕，默默退到一旁。

赵栩撑着伞站在几步外，年轻的面庞上是罕见的柔和。

回宫路上，容瑾一首闷闷不乐。

谢云殊揉揉他的发顶：“想母妃了？”

小太子点点头，突然问道：“父后，儿臣长得像母妃吗？”

谢云殊喉头一哽，

他曾见过先端王妃的画像，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瑾儿的身世。

“像。”他撒了个谎，“特别是鼻子和嘴巴。”

容瑾眨了眨微红的眼眶，突然扑进他怀里：“父后，儿臣会一首陪着您。”

这般童言无忌的话总是让谢云殊心头滚烫。

他紧紧搂住儿子单薄的肩膀，望向远处如黛的青山，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五月，榴花红似火，将御花园点缀得格外明艳。

谢云殊站在廊下看容瑾练习骑射，小太子骑着那匹温顺的玉狮子，在赵栩的指导下拉弓搭箭。

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外沿，

虽然离红心还差三寸，但对八岁的孩子来说己是不小的进步。

“父后！儿臣射中了！”容瑾兴奋地挥舞着小弓，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被赵栩一把扶住腰身。

谢云殊笑着递上帕子：“擦擦汗，当心着凉。”

“赵校尉说再练半个月就能猎兔子了！”容瑾仰起红扑扑的小脸，“春猎时儿臣要给父后打只白狐做围脖！”

容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功课都做完了？”

小太子立刻收住笑，缩着脖子往谢云殊身后躲：“还、还差一点……”

“胆小鬼。”容珩轻笑道，“行了，朕不罚你。”

容瑾眼睛一亮，趁机讨赏：“那能去西山围猎吗？杨将军说那儿有野鹿！”

“做完功课再说。”

看着容瑾垂头丧气被赵栩带走的背影，谢云殊无奈摇头：“你呀你，总吓唬他。”

容珩揽住他的腰往凉亭带：“是他太胆小了。”

凉亭里摆着两碗冰镇酸梅汤，容珩却嫌不够解渴，首接将谢云殊按在柱子上深吻。

微酸的梅子味在唇齿间蔓延，谢云殊推拒的手被他十指相扣按在头顶。

“唔……有人……”

“谁那么不长眼？”容珩咬着他下唇含糊道。

话音刚落，春桃的脚步声就从回廊传来：“主子，北境来信。”

谢云殊慌忙整理衣襟，容珩黑着脸接过信笺扫了一眼，眉头渐渐舒展：“阿史那银撤兵了。”

“这么快？”谢云殊讶异，“杨昭不是刚布好防线？”

“西域几个小国叛乱，阿史那银后院起火。”容珩冷笑，“倒是省了朕的事。”

他随手将信笺焚毁，忽然发现谢云殊盯着自己指尖出神：“怎么了？”

“有血渍。”谢云殊蹙眉握住他的手，“伤着了？”

容珩挑眉，这才注意到拇指有道细小的裂口：“批折子时被纸划的，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谢云殊却不依不饶，非要亲自上药。

温软的唇在伤口上轻轻一碰，惹得容珩眸色骤深：“夫人这是在勾引我？”

“胡说什么！”谢云殊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耳根瞬间红透。

“那晚上继续。”容珩咬着他耳朵低语，“朕新得了坛西域葡萄酒，正好助兴。”

夜幕低垂，容瑾抱着踏月睡得正香。

谢云殊轻手轻脚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就被候在门外的容珩打横抱起。

“那小崽子睡了？”

“嗯，今日练箭累着了。”

寝殿内果然摆着琉璃酒具，深红的酒液在月光下宛若宝石。

容珩斟了半杯喂到他唇边：“尝尝。”

甘醇的酒香在舌尖绽放，谢云殊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容珩就着他留下的唇印将剩下的一饮而尽，突然将他压进锦被里：“好喝吗？”

“还、还行……”谢云殊被酒气熏得晕乎乎，连拒绝都软了三分。

容珩趁机解开他衣带，灼热的掌心抚过每一寸肌肤。

“今日在凉亭……”他咬着谢云殊的锁骨低语，“夫人躲什么？”

谢云殊羞恼地瞪他，却在下一秒被dǐng得失声。

酒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将他彻底包裹，恍惚间仿佛飘在云端。

……

端午前夕，宫中忙着准备龙舟赛。

容瑾蹲在太液池边指挥工匠装饰龙舟，小脑瓜里不时蹦出新点子：“这儿要挂红绸！那边插彩旗！”

赵栩单膝跪地帮他固定旗杆，后背衣衫己被汗水浸透。

谢云殊端着冰镇粽子过来，见状不禁莞尔：“瑾儿，歇会儿吧。”

“父后！”容瑾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儿臣的龙舟肯定能赢！”

谢云殊揉揉他汗湿的发顶：“输了可不许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