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漩涡深处的反转

黑影嗖地跃上船头，那湿淋淋的衣角不断滴着泛着青灰色的水，嘴里不住念叨：“你们跑得太慢咯……”

水面瞬间剧烈翻腾起来，漩涡急速收缩。

乌篷船猛地一震，整个船身好似被无数只手在水下使劲拉扯，硬生生地要拽它下沉。

莫小凡瞧见这一幕，瞳孔一下子缩紧，眼中闪过一道银芒。

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白璃的手腕，这时，掌心血月胎记微微发烫。

青霜剑嗡嗡作响，剑身上浮现出刚形成的符文阵图，幽蓝光芒映照出水面下隐隐约约的古老纹路。

“是传送阵！”白璃压低声音喊了一句，九条尾巴瞬间展开，妖力凝聚成屏障，暂时抵挡住那股吸力。

可紧接着，整艘船连同上面的人和物，都被卷入漩涡深处。

耳边风声呼呼地响，天地都颠倒了。

莫小凡只感觉身体轻飘飘地往下坠，意识仿佛脱离了现实，进入一片混沌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底突然一沉，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他喘着粗气，撑着身子，西下张望——

天空呈现出血红色，厚重的云层像幕布一样，压得极低。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雾气弥漫，视线模糊不清。

“这是哪？”身后传来白璃的声音，语气里难得带着一丝不安。

婴儿安静地悬浮在半空，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双眼却闪着奇异的光。

莫小凡站起身，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青霜剑，剑身上的符文还没完全消散。

他环顾西周，低声说：“不是人间。”

白璃点点头，九条尾巴慢慢收拢，但妖纹依旧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婴儿口中吐出一道微弱金光，照亮了前方的雾气。

一条条粗大的锁链横跨天际，缠绕着一颗巨大的心脏。

心脏表面爬满黑色咒纹，每跳动一次，地面就微微震动一下。

“那是……”莫小凡眉头紧皱。

“玄门禁地。”一个熟悉又阴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陆九渊的身影慢慢走出来，脚下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和刚才在河面交手时完全不一样。

他胸口插着一面漆黑的幡旗，幡上符文闪烁不定，散发着让人恶心的气息。

“噬魂幡……”白璃冷笑一声，“你果然早就修炼禁术。”

陆九渊没说话，只是盯着莫小凡，眼神深邃得好像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他突然低沉开口：“你知道吗？你我本是一体。”

莫小凡心里一震，掌心血月胎记猛地一阵剧痛。

“双生转世。你是软饭男血脉的继承者，而我，是当年被封印的那一部分。”陆九渊接着说。

“胡说八道。”莫小凡咬着牙，“若真如此，为何你会背叛玄门？”

“因为真正的力量不该被规则束缚。”陆九渊抬手，指尖划过自己的胸膛，露出一块皮肤下的印记——和莫小凡掌心的血月胎记几乎一样，只是颜色更深，边缘泛着黑气。

“你体内流淌的是天狐族最纯净的血脉。”他慢慢走近，“而我，是你不愿面对的那一部分。”

白璃挡在莫小凡身前，眼中红光闪动：“你想蛊惑他？别做梦了。”

陆九渊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轮回之力，从来不是你能掌控的东西。你以为那是你儿子给你的礼物？错了。那是你前世留下的钥匙。”他说。

莫小凡心中一颤，婴儿在他肩头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什么。

“钥匙？”白璃冷笑，“开什么门？”

“通往真正世界的门。”陆九渊指向那颗被锁链缠绕的心脏，“这里是玄门真正的禁地，也是连接三界的裂隙所在。这颗心，是当年封印裂隙的关键。”

莫小凡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

“我要完整的轮回之力。”陆九渊目光炽热，“只有你我合一，才能打开那扇门。”

“做梦。”莫小凡冷冷道，“我不会让你碰那股力量。”

陆九渊叹息一声，缓缓抬起手，噬魂幡跟着晃动，空中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符文——

“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话音刚落，那些符文化作利刃，朝莫小凡等人射了过来。

白璃立刻展开九尾，火焰护罩升起，挡下第一波攻击。

莫小凡拔出青霜剑，剑身上符文再次亮起，轮回之力在体内流转，神识再次进入那种奇异的状态。

过去与现在交错，天地法则在他的视野中变得清晰。

他一步跨出，青霜剑斩下，空间仿佛被劈开一道口子，符文利刃纷纷碎裂。

“你还差得远。”陆九渊冷哼一声，噬魂幡一挥，无数黑影从虚空中冒出来，形似人影，却没脸没眼，浑身缠绕着锁链。

“这些是什么？”白璃皱起眉头。

“魂奴。他们曾是我最忠诚的弟子，如今，是为我夺取轮回之力的工具。”陆九渊淡淡地说。

莫小凡没再废话，青霜剑首指陆九渊，轮回之力在剑尖凝聚成一点寒芒。

“来吧。”

战斗再次爆发。

白璃九条尾巴一起舞动，火光冲天，魂奴在她的攻击下纷纷崩解。

莫小凡则首面陆九渊，两人身影交错，剑光与符文碰撞，激起层层涟漪。

每一击都好像能撼动天地，血色天空因他们的战斗而震动。

就在战局僵持不下的时候，婴儿突然发出一声清啼。

一道金色光芒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覆盖全场。

刹那间，陆九渊胸口的噬魂幡剧烈震动，幡上符文竟然开始自行剥落。

“你做了什么？”陆九渊怒吼。

莫小凡趁机一剑刺出，青霜剑穿透陆九渊的肩膀，带出一串黑色血液。

“轮回之力，不是你能驾驭的。”莫小凡冷冷道。

陆九渊捂住伤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

话音刚落，那颗被锁链缠绕的巨大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好像随时都会断裂。

“看来，时间到了。”陆九渊露出诡异的笑容，“欢迎来到真正的世界。”

心脏轰然炸裂，一道赤红的光柱冲天而起。

天地失色。

莫小凡瞳孔骤缩，掌心血月胎记骤然发烫，银色纹路蔓延全身。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白璃拉住他的手，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

莫小凡点点头，紧紧握着青霜剑，眼神坚定。

下一刻，光柱笼罩他们，一切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