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守墓人

莫小凡站在裂开的地面上，掌心的金色纹路像有生命似的游动，青霜剑在他手里轻轻颤动，似乎在应和着某种神秘的召唤。

白璃死死盯着他，眼里满是震惊，还有藏不住的欣喜——她总算不用独自背负过去的一切了。

绿衫少女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门外黑漆漆的夜，忽地眉头一皱：“来了。”

话刚说完，一股冷风灌进地窖，把仅有的几盏油灯吹灭了。黑暗中，莫小凡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好像从地底冒出来，又像是从老远的地方一步步靠近。

“谁？”

他猛地握紧青霜剑，体内金光一下子涌出来，照亮了周围一小圈。

白璃也赶紧往后退一步，九条尾巴翻腾起来，在身后形成一道屏障。

脚步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慢慢从黑暗里走出来。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麻衣，脸上戴了个古老的青铜面具，把脸全遮住了，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腰间挂着根断了的锁链，随着他的步子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守墓人。”白璃一下子喊出来，声音里带着惊愕和戒备。

来的正是那个在她前世记忆里出现过的神秘人——镇守妖界封印的巫族后裔，掌握往生咒的守护者。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莫小凡，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有悲悯，又好像等了很久。

“是你。”莫小凡眯起眼，“你一首在等我血脉觉醒。”

他还是不说话，右手慢慢抬起来，掌心里冒出一抹幽蓝色的光。

眨眼间，那道光聚成短刃的样子，首射过来！

莫小凡本能地举剑一挡，青霜剑和那道光撞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别动。”白璃突然开口，语气冷静又坚决，同时双手微微握拳，“他在试探你的力量。”

果然，那道光碰到青霜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跟没出现过一样。

他收回手，转头看向封印之门，那门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这会儿震得更厉害，裂缝越变越大，一股压抑很久的邪恶气息从门缝里喷出来，像猛兽要挣脱笼子。

“时间到了。”守墓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好像从地狱深处传出来。

“啥意思？”莫小凡皱起眉头，身体微微前倾。

他没回答，慢慢走向封印之门，把手贴在石门上，嘴里念起一段听不懂的咒语。

每念一个字，大地就跟着抖一下，空气里的温度猛地降下来，感觉火都点不着。

“往生咒……”绿衫少女小声嘀咕，脸色变得凝重，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白璃眼神更警惕了，向前跨出半步：“你想干啥？”

他没理她，突然睁开眼，眼里闪过一道血光，接着猛地一掌拍在封印之门上！

轰！！

一声巨响，整个地窖都晃得厉害，尘土飞扬，石块噼里啪啦往下掉。

封印之门上的符文开始扭曲变形，一道道金色光线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最后聚在中间一颗暗红色的宝石上。

宝石表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能隐约看出轮廓，正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赤霄！

“哈哈哈！”赤霄的声音穿透封印，带着狂喜和愤怒，“终于等到这天了！”

白璃脸色一下子变白，九条尾巴不自觉地绷得紧紧的。

“他要破封了……”

“还不止。”守墓人回头，目光落在莫小凡身上，“你该去妖界了。”

莫小凡一愣，身体微微一僵：“你说啥？”

他没多解释，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轻轻扔向莫小凡。

那是一枚古老的玉符，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莫小凡伸手接住，刚一碰到，体内金纹就剧烈跳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这是去妖界的引路符。”守墓人淡淡地说，目光平静地看着莫小凡。

白璃心里一震，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角：“你是说……还有另一个我？”

守墓人点点头，然后转向地面。只见脚下的土地开始发光，一个复杂的阵法图案慢慢浮现，符文一闪一闪的，好像藏着古老的力量。

“这是……传送阵？”绿衫少女眼睛瞪得老大。

守墓人慢慢走到阵法边上，手指轻轻一点，一道银光顺着符文蔓延开，整个阵法一下子亮起来。

“你们时间不多了。”他说，声音低沉，同时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赤霄一破封，妖界通道会被强行打开，到时候无数妖兵会冲进人间。你们得赶在他们前面进妖界，完成封印。”

“等等！”莫小凡上前一步，神情严肃，“你到底是谁？为啥帮我们？”

他看了莫小凡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同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是谁不重要。”他低声说，“重要的是，你走上这条路，回不了头了。”

话刚说完，他突然抬手，掌心一道青光闪过，朝莫小凡射过去。

莫小凡下意识地举剑一挡，那道青光没攻击他，变成一缕细线缠在青霜剑上，一下子钻进剑身。

“这是……”

“青霜剑认你为主了。”守墓人说，“现在，带上白璃，进妖界。”

白璃犹豫了一下，看着莫小凡，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你确定要去？”

莫小凡深吸一口气，掌心金纹闪闪发亮，眼神从来没这么坚定过。

“我答应过你，找回真正的你。”

白璃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站到传送阵上，脚下的符文渐渐亮起来，光越来越强。

就在最后一道符文点亮的时候，守墓人突然低声念了句：

“往生咒……启动。”

轰隆！！

整个地窖剧烈震动，传送阵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把两人的身影完全吞没。

等光芒散去，地窖里只剩下守墓人和绿衫少女。

绿衫少女看着空荡荡的地面，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真去妖界了。”

守墓人慢慢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左眼瞎了，右眼却还清澈得像水。

“三百年前我没阻止悲剧发生。”他小声念叨，眼神坚定，“这一世，我要亲手改写命运。”

远处山林里，一个黑影悄悄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妖界那头，一座古老的祭坛上，一枚朱红色的妖瞳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