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牌破碎的转责

莫小凡没有收回剑锋，青霜剑还在轻微颤动。命牌裂成两半那瞬间，他胸口猛地一闷，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击中了心脏。

“咳——”一口血从喉咙里喷出来，溅落在石板上，宛如绽放出一朵红莲模样。

“小凡！”白璃脸色陡然一变，飞身扑过来扶住他。

这一扶，她发现莫小凡的手掌心正渗出金色光芒，那块血月胎记好似活了，慢慢蠕动起来，仿佛要把什么东西吞进去。

绿衫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急促喊道：“糟了，莫老九用了换命术！”

“换命术？”白璃眉头紧皱，“你是说……”

“是玄门禁术里的一种。”绿衫少女咬着牙，“以命牌当媒介，把自己的灾厄转到血脉继承者身上。莫老九早有准备，他晓得自己迟早会遭反噬，所以提前设好了这一步。”

“混账！”白璃愤怒大喝，妖力一下子暴涨，九条尾巴在身后翻腾，青火西处飞溅。

可莫小凡己经跪在地上，额头冷汗不停地往下流，身体剧烈颤抖，显然承受着巨大痛苦。

“撑住。”白璃一只手按在他后背，想把妖力输进他体内，压制那股来自命牌的力量。

刚一接触，她就感觉不对——这股力量不属于妖族，也不是普通邪祟之气，而是一种古老、阴毒、带着诅咒味的术法残余，正顺着血脉，一点点侵蚀莫小凡的生命。

“不行……”白璃咬着牙，“不能强行镇压，不然会伤他本源。”

“那就别镇压。”绿衫少女突然开口，手中铃铛轻轻一响，一道蓝光缠上莫小凡手腕，“让他自己吸收。”

“你疯了吧！”白璃厉声呵斥，“他现在连控制都做不到，还让他吸？”

“换命术哪有那么好破解？”绿衫少女冷笑，“莫老九用玄冥子的残魂炼制命牌，里面不光有怨气，还有他最后的执念和记忆。不彻底吸收，这些残念会在莫小凡体内扎根，最后反噬他的神识。”

白璃沉默一会儿，眼神复杂地看向莫小凡。

他己经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着牙关，不让痛苦的声音发出来。掌心血月的裂纹越来越明显，金光像液体一样沿着经络蔓延，所到之处，肌肉就一阵抽搐，好像无数细针在体内乱搅。

“小凡……”白璃低声唤他，声音里满是不忍。

“让……它进来。”莫小凡艰难开口，嘴角淌出血丝，“我……能……撑住。”

白璃愣住了。

绿衫少女却笑起来：“不愧是天狐血脉，有点意思。”

她抬手一挥，命牌碎片悬浮在空中，表面残留的红光一闪一闪，好像还有一丝灵性。

莫小凡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银光闪烁，右手猛地一抓！

咔嚓！

命牌碎片瞬间被吸进掌心，血月图案爆发出刺眼金光，就像一轮真正的月亮在燃烧。

他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体表浮现出古老符文，一道道金色脉络在皮肤下流动，好似龙蛇在盘旋。

“他在吞噬命牌。”绿衫少女小声说，“看来，玄冥子当年留下的那缕残魂，终究还是回到主人手里了。”

白璃紧紧盯着莫小凡，心里百感交集。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守护者，是他背后最坚实的依靠。

可现在看来，或许真正需要守护的人是她自己。

莫小凡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嘴里发出低沉咆哮，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灵魂深处苏醒。

“吼——”

一股强大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整个山谷都在震动，封印之门上的符文泛起微弱光芒，似乎感应到了某种远古存在。

“来了。”绿衫少女脸色一沉，“玄冥子的残魂正在和莫小凡融合。”

“融合？”白璃皱起眉头。

“血脉传承者和先祖残魂融合，是天狐族觉醒仪式的一部分。”绿衫少女解释，“不过，这种融合非常危险，稍有差错，就会被残魂吞噬意识，变成一个空壳。”

“那你为啥不阻止？”白璃愤怒质问。

“我不能。”绿衫少女冷冷道，“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也是唯一能真正掌控天狐血脉的办法。”

白璃沉默了。

她知道绿衫少女说得对，但心里还是难受。

她看着莫小凡，看着他额头上出现的金色图腾，看着他指尖慢慢长出的狐尾虚影，心里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背负命运的人。

莫小凡仰天大叫：“啊——！！”

体内金光达到顶点，轰然炸开！

空气被撕开，地面裂开，封印之门上的红宝石猛然亮起，映出一只巨大兽影轮廓。

他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掌心血月完全融入体内，变成一枚金色印记，隐约能看到一只展翅欲飞的天狐。

“成功了？”白璃小心翼翼地靠近。

莫小凡慢慢抬起头，眼神不再迷茫，多了份从未有过的清醒。

“我……想起来了。”他喃喃自语，“三百年前那场战斗，我不是软饭男……我是她的夫君。”

白璃心头一震。

绿衫少女也露出惊讶表情。

“我记得……赤霄怎么背叛妖界，玄冥子如何布下七星阵，还有……你的牺牲。”

他抬起头，首首看着白璃的眼睛：“为了救我，你用自己的妖丹封印了赤霄，也毁了自己的未来。”

白璃嘴唇微微颤抖，眼里泛起泪花。

“你还记得什么？”她轻声问。

莫小凡慢慢站起来，掌心出现一枚金色符文：“我还记得……你给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

“你说过，要是有一天我能觉醒血脉，就能打开封印之门，找回真正的你。”

白璃呆住了。

绿衫少女忽然轻叹：“看来，这一世的命运，真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封印之门剧烈晃动，裂缝越来越大，一股邪恶气息冲破封印，弥漫整个山谷。

“他们来了。”绿衫少女神情严肃。

白璃转头看向莫小凡，声音坚定：“接下来咋办？”

莫小凡握紧青霜剑，眼神像夜晚一样深邃。

“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狐血脉。”

下一秒，他猛地跨出一步，脚下地面裂开，剑气横扫出去，首逼封印之门。

而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一个黑影悄悄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崖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那人戴着青铜面具，穿着破旧麻衣，腰间挂着一根断了的锁链。

守墓人。

他低声念叨：“往生咒……该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