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逆天改命

莫小凡掌心，血月形状的裂纹闪耀着金光。白璃袖口下面，妖丹的裂痕正慢慢延展。远处传来的鼓声越来越急，像是有个大家伙马上就要从地里钻出来。

绿衫少女站在前面，身上铃铛轻轻响着。她脚下，蓝光铺出一条暗暗的小路。

“走。”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接着就迈开步子往前走。

几个人走进山谷深处，空气里满是浓浓的腥味，安静得让人害怕。莫小凡脚一滑，低头一看，地上全是碎骨头和破盔甲，还有断剑插在石缝里，上面锈迹斑斑，但还能看出是玄门弟子的标志。

“这里……是战场。”他小声嘀咕着。

白璃眉头皱了一下，九条尾巴轻轻扫过地面，一道青色火焰燃起来，照亮了半个山谷。火光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扇半开的石门，门上刻着古老的图案，中间是一只展开翅膀的天狐，眼睛那里镶着两颗暗红色的宝石。

“封印之门。”绿衫少女轻声说，“不过……它己经开始松了。”

话刚说完，门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像是有个很古老的大怪兽在翻身。整个山谷都跟着晃起来，碎石啪啦啪啦往下掉。

莫小凡胸口的胎记突然发烫，银色的光一下子变亮，把他的眼睛照得像镜子一样。他猛地抓住胸口，喘着气说：“它在回应我。”

“别靠近！”白璃一把拉住他，声音很凶，“你身体里的血脉还没完全觉醒，随便去碰封印，会被反伤的。”

可那股力量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推着他一步一步往石门走去。他的手指碰到冰冷的石头，一股像火烫一样的刺痛感一下子传遍全身。

画面又出现了。

黑袍男子站在高台上，手里的骨刀滴着血。下面跪着好几百个玄门弟子，一个个脸都白得没血色。天上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好像整个天地都在发脾气。

“三百年前，你们把我封印了。”玄冥子冷笑着说，“今天，我要用你们的血，打开轮回之门！”

话刚说完，七盏血灯一起亮起来，照着七个头发乱蓬蓬的纸人傀儡。它们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围着一个昏迷的人跳起奇怪的舞。

那个人——竟然是小时候的莫小凡。

画面晃得厉害，接着转到另一个战场。赤霄浑身是血，断了角的地方不断流着黑色的龙血。白璃飘在空中，九条尾巴一起舞动，每条尾巴都带着狂风和烈火。两个人打起来的时候，山崩地裂，天地都变了颜色。

“你到底还是护不住他！”赤霄大喊，“他就是个吃软饭的，肯定活不长！”

“不。”白璃声音冷冷的，“他是天狐族最后一个有血脉的传人。”

画面一下子没了。

莫小凡脚步不稳往后退，嘴角流出了血。他喘着气，眼神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懂了。我不是灾星，也不是什么吃软饭的……我是天狐族有血脉的传人。”

绿衫少女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终于觉醒了。”

白璃没说话，只是把袖子里的妖丹攥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石门咔哒响了一声，缝里透出一道红色的光。接着，一股冷冷的、带着腐烂和死亡味道的气息扑过来。

“他们来了。”绿衫少女脸色一变，铃铛响得很急，蓝光在三个人周围形成一道屏障。

莫小凡咬着牙站稳，身体里的血脉翻腾得厉害，好像有好多细针扎在血管里。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心，血月图案陷到皮肤下面去了，金色的光顺着经络流到全身。

“撑住。”白璃伸手按在他肩膀上，把妖力输进去，想压住他身体里不安分的力量。

可是越压，那股力量越猛。莫小凡一下子甩开她的手，膝盖跪在地上，额头冒出冷汗：“不行……它要出来了……”

“那就让它出来。”绿衫少女突然说，铃铛震了一下，蓝光变成一条锁链，缠在莫小凡身上，“血脉觉醒，从来就不是轻松的事。要么忍着，要么就完了。”

莫小凡咬紧牙关，双手撑在地上，任由那股力量拉扯自己的筋骨。他感觉胸口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每呼吸一次都疼得要命。突然，一道金光从他背后冲上天。

就在这时候，青霜剑在他腰上嗡嗡响，自己飞到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认主仪式开始了。”绿衫少女小声说。

莫小凡抬头看着剑尖，眼神很坚定。他伸出手，手心出现一个古老的符文。青霜剑轻轻抖了一下，剑身上出现一道神秘的纹路，和他手心的符号互相呼应。

“来吧。”他低声喊了一句。

剑光一闪，首首地劈下来！

轰！

血祭阵法的边上一下子炸开了，七盏血灯一下子灭了三盏。烟雾里，一个弯着腰的身影慢慢出现。

莫老九。

现在他脸上再也没有慈祥的笑容，换成了一张满是伤疤、歪歪扭扭很吓人的脸。他右手紧紧握着，手指关节都变白了，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你到底还是觉醒了。”他声音沙哑地说，眼睛盯着莫小凡，“可惜……太晚了。”

话刚说完，他猛地抬起手，一道黑色的气从手指缝里窜出来，朝着白璃冲过去。

白璃哼了一声，九条尾巴一起伸出去，青色的火焰迎着黑气。两者一碰上，激起一圈圈波纹。

“他在拖时间。”绿衫少女大声说，“快点解决他！”

莫小凡没犹豫，跨出一步，青霜剑在他手里呼呼地转，剑气到处扫，把莫老九逼得一首往后退。

“你以为真能躲过这一劫？”莫老九冷笑着，突然松开手，拿出一块小小的玉牌。

玉牌全是黑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间有一点红光一闪一闪的，好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白璃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命牌。”绿衫少女声音很严肃，“你的命牌。”

莫老九哈哈大笑：“当年那场仗，我趁你不注意把它拿走了。现在，它就是你的死穴。”

话刚说完，他一下子捏碎了命牌的一角！

白璃马上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晃了一下，九条尾巴的光也暗了下去。

“住手！”莫小凡大喊，挥剑砍向命牌。

剑光落下去，却在命牌上面停住了。那块小小的玉牌好像有特别重的力量，硬是把剑挡住了。

“来不及了。”莫老九嘴角露出残忍的笑，“等我把这命牌炼化了，她的魂魄就完全归我管了。”

“做梦！”莫小凡眼睛里闪着银光，身体里的血脉彻底沸腾了。他不再压制，顺着那股力量，让它充满全身。

青霜剑嗡嗡响得更厉害了，剑身上的神秘纹路更清楚了。突然，一道金光从剑尖射出去，首首地打在命牌上。

咔嚓！

命牌表面出现了裂痕，红光闪得很厉害。

莫老九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是天狐族的血脉继承者。”莫小凡冷冷地说，“而你是背叛玄门的叛徒。”

他又挥了一次剑，这次，青霜剑一下子砍下去，没受到一点阻碍。

命牌被劈成两半，红光消失了，变成一点点星光散在空中。

白璃大口喘气，脸色稍微好点了，九条尾巴又有了光彩。

莫老九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吐出一口黑血，身体摇摇晃晃的。

“你……你根本不明白……”他声音沙哑地说着，眼神里居然有一点悲哀，“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不让那个诅咒发生……”

话没说完，他一下子转身，朝着封印之门跑了。

“拦住他！”绿衫少女大声喊。

莫小凡正要追上去，被白璃一把拉住了。

“让他走吧。”她淡淡地说，“真正的敌人……还在后面。”

远处，鼓声突然停了。

安静了一会儿，封印之门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吾，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