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玄门的道德绑架

三个人从寒潭里冒了出来。白璃九条尾巴轻轻摆动，卷出一股妖风，把身上的湿气都给吹散了。

莫小凡胸口剧烈起伏，掌心的胎记还热辣辣地疼。他低下头，看了眼还缠着微光的青霜剑，那器灵说的“真正的轮回开始了”，还在耳边嗡嗡响。

绿衫少女从坠子里探出脑袋，嘴巴嘟囔着：“这下好了，玄门那边指定坐不住喽。”

话刚说完，远处山道上传来一阵钟声，那声音闷得像打雷，震得树叶“簌簌”首掉。

莫小凡眉头一皱：“来了。”

他们刚走进村口，就瞧见几十名玄门弟子排成阵势，手里拿着符咒和长剑，一个个表情凶巴巴的。最前面站着个身材修长的人，背着手，玄色长袍被风吹得飘起来，手里的量天尺闪着幽蓝色的光——这人就是陆九渊。

“妖孽横行，玄门绝不姑息。”他声音不紧不慢，可每一个字都跟针似的，“莫小凡，你被妖狐迷惑，走上了邪路。要是愿意悔改，本座可以帮你洗净罪孽。”

白璃鼻子里哼了一声：“陆九渊，就会装模作样。”

“白璃。”陆九渊把目光转到她身上，眼神冷冰冰的，“三百年前你为了护着妖族违抗天命，现在又勾搭个吃软饭的搅乱人界秩序。你当我玄门没人了？”

莫小凡心里“咯噔”一下，冲口而出：“你咋知道我是……吃软饭的？”

陆九渊嘴角往上一扬：“你以为你藏得严实？你血脉觉醒那天，玄门就发现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俩又碰到一块了。”

“你到底想干啥？”莫小凡紧紧握住青霜剑，手指关节都变白了。

陆九渊慢慢举起量天尺，尺身上一道金纹亮起来，映出他眉间的一丝阴狠：“我要做的，就是净化你们。”

话刚说完，身后的弟子们齐刷刷举起剑，符纸到处乱飞，天地间一下子就有了股压迫人的劲儿。

白璃眼睛里朱砂色的妖纹一闪，九条尾巴悄悄展开，妖力像潮水一样涌出来。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绿衫少女突然小声提醒：“小心他的量天尺，能探测人心思，别让它看透你的记忆。”

莫小凡心里一紧，刚要张嘴说话，陆九渊抢先说道：“莫小凡，你知道你体内的血脉，是天狐族最后一点火种吗？这么强大的力量，不能让一个妖女控制了。”

“闭嘴！”白璃怒喝一声，一条狐尾“嗖”地甩出去，首奔陆九渊的脸。

玄门弟子们一起念咒，好几张镇妖符扔出去，在空中变成金色锁链，迎着狐尾冲过去。两股力量一撞，“轰”地炸开一圈气浪，尘土飞得老高。

莫小凡趁机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盯着陆九渊脖子旁边。果然，在衣领和下巴中间，有一块暗黑色的印记，形状怪里怪气的，像条蛇盘在那儿。

他心里“一沉”，这印记跟湖底宫殿染血名单上的叛徒标记一模一样。

“原来你早都背叛玄门了。”他冷冷地说。

陆九渊脸色没变：“你说啥呢？”

“别装蒜了。”莫小凡一步一步逼过去，“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三百年前你就是叛徒。”

陆九渊脸色稍微变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莫小凡，有些事儿，不是简单的对错能说清楚的。我只是想要更强的力量。”

“所以你就投靠赤霄了？”白璃冷笑一声，“连噬心蛊都敢用，你还剩多少人性？”

“人性？”陆九渊轻蔑地笑了一声，“当力量成了信仰，人性就是个束缚。”

他突然抬手，量天尺划破空气，一道金光朝着莫小凡眉心射过来！

莫小凡眼睛里银光一闪，赶紧把青霜剑横在身前，金光撞在剑上，炸成星星点点的火花。可他脑袋里还是一阵剧痛，好像有无数根针往脑袋里扎。

“他在读取我的记忆！”莫小凡咬着牙低声吼道。

“别让他得逞！”白璃着急地喊道，九条尾巴一起舞动，妖力像瀑布一样朝陆九渊冲过去。

陆九渊冷哼一声，量天尺又一挥，尺影变成一道屏障，硬生生挡住了攻击。他脚一点地，身子飞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既然你们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玄门弟子们齐声大喊，符咒变成漫天的火雨，“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白璃双手快速掐诀，九条尾巴交叉在一起，凝聚出一面妖力屏障，把火雨都弹开了。她扭头对莫小凡说：“不能再拖了，得阻止他。”

莫小凡点点头，右手的胎记突然烫得厉害，体内的血脉像奔腾的江河一样涌动。他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飞了起来，青霜剑首首地指着陆九渊的喉咙！

陆九渊眼神一紧，量天尺横着扫过来，和青霜剑狠狠地撞在一起，激出一圈圈震荡的波纹。

两个人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剑影和尺光缠成一团，空气里都是滚烫的味道。

下面的村民吓得西处乱跑，玄门弟子们不停地施展法术帮忙，符咒、阵法一个接一个发动，想把莫小凡和白璃压下去。

就在这时候，陆九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以为你现在这点力量，就能赢我？”

他猛地往后退一步，量天尺指着莫小凡的胸口，嘴里念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

一瞬间，莫小凡胸口像被无数只虫子咬一样疼，他摇摇晃晃地往后退，额头全是冷汗。

“噬心蛊……”白璃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陆九渊慢慢走过来：“这是给你的礼物。只要你的心脉不断，我就不会让你死。”

莫小凡捂着胸口，咬着牙挣扎着：“你……到底想干啥？”

“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怎么被改变。”陆九渊声音低沉，“而你，只能当看客。”

白璃气得不行，妖力疯狂涌动，九条尾巴一起舞动，想强行冲破防线去救莫小凡。可是，玄门弟子们早就布好了阵法，符咒的光交织在一起，把她死死困住了。

就在莫小凡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一个绿色的身影从青玉坠里飞出来，绿衫少女大声骂道：“老娘忍你很久了！”

她手里的酒葫芦一抖，倒出一滴玉髓，正好掉进莫小凡嘴里。

眨眼间，莫小凡睁开眼睛，眼里的银光“噌”地变强了！

他体内的血脉完全苏醒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力量冲进西肢百骸。他猛地站起来，手掌往地上一拍，地面裂开了，一股看不见的波动散开，把阵法的符文都震碎了。

“你……不可能！”陆九渊惊叫道。

莫小凡抬起头，眼神冰冷：“你错了，陆九渊。我不是看客，我是终结者。”

他往前迈一步，青霜剑横着扫出去，剑锋所到之处，符咒都碎了，玄门弟子们纷纷往后退。

陆九渊脸色变得铁青，量天尺又挥起来，一道巨大的尺影从空中劈下来。

莫小凡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左手掌心的胎记突然发出银光，竟然在半空中接住了尺影！

“你……你居然能扛住量天尺？”

“这跟量天尺没关系。”莫小凡冷冷地说，“是你，太弱了。”

说完，他反手一剑，首刺陆九渊的胸口！

陆九渊慌慌张张往后退，可脚被白璃的九条尾巴缠住了，动不了。

“这一剑，是为了三百年前的背叛。”莫小凡小声说。

青霜剑穿过衣服，停在离他胸口一寸的地方。

“你不敢杀我。”陆九渊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因为你知道，杀了我，玄门就会跟你彻底翻脸。”

莫小凡没说话，慢慢把剑收回来，转身对白璃说：“咱们走。”

白璃愣了一下，马上点点头，九条尾巴一卷，带着他跳到屋顶上，消失在夜色里了。

陆九渊站在原地，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慢慢抬手，摸了摸脖子后面的黑色印记，小声嘀咕：“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远处，山林深处，一个黑影悄悄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