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章 银凤友凤上门找说法

灶膛里的火舌舔着干裂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金凤跪坐在猪食槽边，机械地将红薯藤剁碎。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的草屑，后颈的鞭痕在高领衣衫下灼痛难忍，每低头一次，领口的粗布就会蹭过结痂的伤口。

"姐！"银凤风风火火撞开柴门，辫梢沾着蒲公英绒毛，"村口王婶说后山的野薄荷长得旺，咱下午去摘些晒干泡水喝？"她话音未落，目光突然钉在金凤蜷缩的背影上——姐姐明明热得额头冒汗，却把蓝布衫的盘扣系到最顶端，脖颈裹得严严实实。

金凤浑身一僵，菜刀剁在木槽上发出刺耳的闷响。"不、不用了......"她想挤出个笑容，嘴角却抽搐得比哭还难看。银凤几步跨过来，蹲下身时麻花辫扫过金凤手背："捂这么严实，你当自己是裹粽子呢？"她伸手要掀姐姐衣领，金凤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后脑勺重重磕在土墙上。

"躲开！"金凤的尖叫惊飞了梁上的麻雀。银凤愣住了，看着姐姐通红的眼眶和剧烈起伏的胸口，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记忆里的金凤连只蚂蚱都不敢踩，此刻却像只炸毛的野猫。

"姐，你脖子怎么了？"银凤的声音陡然放轻，指尖悬在离衣领半寸的地方。不等金凤反应，她猛地扯开衣领——青紫色的鞭痕像条毒蛇盘踞在纤细的脖颈，边缘还泛着狰狞的血痂。

"这是谁干的？！"银凤的声音炸开在灶房。她攥着金凤肩膀的手在发抖，指甲几乎掐进姐姐皮肉里。正在淘米的友凤闻声冲进来，铜盆"哐当"摔在地上，白花花的米粒撒了一地。

金凤咬着嘴唇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衣襟上。后颈的伤口被牵动，火辣辣的疼让她眼前发黑。她想起肖老头狰狞的脸，想起羊鞭抽在身上的闷响，喉咙里像卡着块烧红的炭，怎么也说不出话。

"别哭了！"银凤突然暴怒，猛地踹开脚边的木凳。凳子撞在水缸上发出巨响，惊得趴在墙角的狸花猫窜上房梁。"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憋在心里，是不是觉得我们姐妹好欺负？

说到底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啊？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公道！金凤只是一个劲地哭，根本不敢说话。友凤见状，连忙走过去，紧紧地握住金凤的手，安慰道：“姐，你别害怕，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咱们家爷爷己经不在了，爸爸又那么不靠谱，所以现在遇到事情，我们必须要坚强起来，不能让别人看扁了，更不能让别人欺负我们！”

金凤抬起头，看着友凤和银凤那充满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终于鼓起勇气，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银凤听完后，气得破口大骂：“这个肖老头，简首就是为老不尊！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个绿毛龟！他给我等着，我今天非要去找他算账，把他给弄死不可！”

"她转身抄起案板上的剁骨刀，刀刃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友凤反应过来时，银凤己经旋风般冲出门。十岁的少女攥着刀把的指节发白，麻花辫在身后甩出凌厉的弧度。"肖老头这个老畜生！"她的骂声在村子里回荡，"今天不把他狗爪子剁了，我就不姓田！"

"看着银凤出去了"友凤也抓过墙角的砍柴刀追出去，木刀鞘在腰间晃得叮当响。她跑得太急，鞋带子散开了也顾不上系。金凤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胸口像压着块巨石，每喘口气都带着铁锈味。她眼前浮现出银凤被肖老头按在地上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涌。

暮色中的村庄被惊得炸开了锅。挑水的老汉张着嘴看两姐妹举着刀狂奔，正在喂鸡的妇人慌乱中打翻了食盆。当她们冲进肖老头家院子时，老人正蹲在墙根修补羊圈，浑浊的眼睛看到寒光闪闪的刀刃，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个老东西！"银凤一脚踹翻装满羊粪的木桶，腐臭的汁水溅了肖老头满身。她举起菜刀的手在发抖，却死死盯着对方的手腕："敢动我姐，今天就废了你！"

肖老头连滚带爬躲到石磨后面，枯瘦的手指抠着石缝："疯丫头！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话音未落，友凤己经挥着砍柴刀劈在磨盘上，火星西溅："告啊！你先把欺负我姐的事儿说清楚！"

正义的怒吼

“你个老东西！”银凤杏眼圆睁，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踹向身旁装满羊粪的木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木桶轰然倒地，腐臭刺鼻的汁水如汹涌的黑色潮水，瞬间朝着肖老头飞溅而去。那令人作呕的秽物劈头盖脸地浇在肖老头身上，浸透了他破旧不堪的衣衫，顺着褶皱的皮肤往下流淌。他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此刻因惊恐和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银凤紧握着菜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整只手不住地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坚定如铁，死死地盯着肖老头的手腕，仿佛那是她复仇的关键所在。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出鞘，给予罪人致命一击。“敢动我姐，今天就废了你！”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然，字字如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这是一个妹妹对姐姐最深沉的爱与守护，也是对邪恶最无畏的宣战。

肖老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朝着石磨后面躲去。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拼命地抠着粗糙的石缝，仿佛想要从这冰冷坚硬的石头中找到一丝生机。他的喉咙里发出阵阵惊恐的呜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疯丫头！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他声嘶力竭地叫嚷着，试图用法律的威严来震慑眼前这两个愤怒的女孩。然而，他的威胁在正义的怒火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友凤如同一道疾风般冲了过来，手中的砍柴刀高高举起，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劈向石磨。“哐！”火星西溅，在昏暗的院子里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石磨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仿佛是正义在邪恶面前留下的印记。友凤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告啊！你先把欺负我姐的事儿说清楚！”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势。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小女孩，而是化身为守护正义的战士，要用手中的武器为姐姐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