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冻蛆、自毁与装甲列的残骸

空气炸开了，被冻结在恶臭的尸油寒气里。

孙彪的右手，那只刚刚从扭曲轮盘上撕下油纸碎片、沾满了粘稠黑红污血和未知灰白颗粒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带有倒刺的冰钉狠狠钉穿在眼前！

那只冻得如同紫红萝卜、指甲缝塞满黑泥的手背上，一点细如盐粒的灰白半透明“杂质”，正死死黏附在他虎口冻裂翻卷的血痂边缘。

那颗“杂质”是活动的。

不。准确地说，是它的中心——那个深如针尖、细若尘埃的黑色核心，正在极其猛烈地抽搐、痉挛！

不是跳动。没有规律的脉搏，更像是某种极度痛苦的、被强行束缚的死亡挣扎！每一次抽搐，那颗盐粒般的灰白“外壳”都随之震颤，边缘甚至崩裂出更细小的、几乎肉眼难辨的粉末状碎屑！

一股冰寒彻骨、带着某种非人生命原始混乱气息的细微振动，顺着血痂被破坏的伤口边缘，毫无阻碍地瞬间穿透了他的皮下神经！如同极细的高频冰针刺破冻肉，冰冷、锐利、首达脑髓深处！

“冻蛆？！”孙彪脑子里如同被冰锥凿开！豁然贯通老王那潦草血字的谜底！

那个深藏在冻耗子油污冰壳里蠕动蔓延的灰白细线？！它们钻出来了？沾在自己手上？！它们被撕扯油纸的动作惊醒了？！它们在剧烈挣扎？！老王说……“咬”？！

咬什么？！电？！冷铁线？！

巨大的恐惧瞬间被更深的寒意取代！不是犹豫！是面对致命冰原时烙印在骨头里的应激反应！

孙彪甚至来不及去看林野惨白的脸，更顾不上头顶炸裂的电弧和疯狂逼近的钻头！那股钻心的冰刺颤抖和“冻蛆”的疯狂挣扎感！如同毒虫在掌心自爆前的最后警示！

必须甩掉它！在自己被这诡异的东西彻底“咬”住之前！！！

“操！！！”一声裹挟着无尽腥臊血气的怒吼从喉管深处爆出！

那只僵硬的右臂筋肉再次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手臂猛地向外挥甩！！！五指在甩动的瞬间本能地张开！如同要甩掉滚烫的烙铁或者致命的毒蛇！！！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腐败水果被戳破的粘滞声响！

粘在虎口血痂边缘的那颗灰白“冻蛆盐粒”，在这股狂暴的离心力下猛地从裂开的血痂缝隙中挣脱！带着一丝被拉断、粘稠如同菌丝般的灰黑色液体痕迹，狠狠甩飞了出去！！！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带着细微水汽凝结轨迹的白线，精准无比地飞向了——

被撕裂油纸覆盖、那片着凹陷金属管壁的缝隙边缘！那片刚刚有灰白“冻蛆”细线在油污深处疯狂蠕动蔓延的区域！！！

啪嗒！

一声微乎其微的落点声。

那颗剧烈抽搐的灰白盐粒，如同受到源头召唤的死水之眼，极其精准地撞入了一条刚刚从油污冰层深处探出头来、正在空气中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的灰白“冻蛆”细线顶端！

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用耳朵听到的、首接作用于灵魂底层的恐怖高频振颤！！！如同亿万只被冰封亿万年的亡魂瞬间集体苏醒爆发的尖叫！！！

猛地从那撞击点为核心！！！

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狠狠地扩散开来！！！

孙彪首当其冲！只感觉大脑如同被烧红的钢锥瞬间贯穿搅碎！思维瞬间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痉挛！视野变成一片旋转的雪花！

但更恐怖的景象接踵而至！

那条被“盐粒”击中的灰白“冻蛆”细线，在接触到同源物质的刹那，像是得到了某种致命的催化剂！它那原本还在空气中疯狂扭动的纤细躯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膨大！灰白色的表层如同吸水的劣质棉花般瞬间膨胀隆起！颜色由灰白转为一种极其诡异、令人作呕的……肉酱冻般黏腻浑浊的——

深黄绿色！

如同被强行注入了腐败浓脓和浑浊黄泥的混合物！

它的顶端！那个被灰白盐粒撞击的点，猛然如同被无形的气泵向内塌陷！

紧接着——

噗——！！！！

一声极其微弱的、宛如巨大脓包瞬间爆裂的闷响！！！

一股极其粘稠、散发着浓烈腐烂肉汁与放射性尘埃混合恶臭的——

深黄绿色浆液！！！！

如同高压水枪般，从那顶端塌陷的爆裂点中！！！

猛烈喷射而出！！！

这粘稠恶心的浆液在空中形成一片极其短暂、却又极其醒目的黄绿色扇面，精准无比地喷射在它旁边不远、另一条刚从油污里探出半截的灰白细线身上！

噗嗤！

粘液沾体！

第二条灰白细线像是被点燃了引信的炸药！几乎没有任何延迟！在接触到粘液的瞬间，它纤细的身体同样开始了诡异的膨胀和色泽转变！深黄绿色取代了灰白！其顶端同样猛地向下一凹！紧接着！！！

更大的粘稠黄绿色浆液柱喷射而出！！！

喷射！感染！再喷射！再感染！！！如同野火燎原！如同瘟疫核爆！！！

以那两条被感染的“冻蛆”为中心！

它们周围那些刚刚从油污深层蠕动出来的、甚至仍在油污冰壳里挣扎的灰白细线！！！如同被点燃了灵魂深处的毁灭引擎！！！

开始了狂乱的、歇斯底里的连锁反应！！！！

它们急速膨胀变色、塌陷爆裂！！！

一股股粘稠腥臭、如同剧毒浓痰混合着腐烂机油般的深黄绿色浆液！！！

汇集成一股越来越粗壮、越来越猛烈的脓浆激流！！！

带着倾泻一切污秽的疯狂姿态！！！

向着刚才显露的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高压电箭头的——

旁边！！！那个刻着巨大鲜红色警示箭头的凹陷金属管壁的——

正中心位置！！！

狠狠地喷射冲刷而去！！！

嗤啦啦啦——！！！！

粘稠恶臭的黄绿色脓浆液体，如同强酸腐蚀朽木，猛撞在冰冷凹陷的金属表面！溅射开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油花！

那巨大的鲜红色高压警示箭头标志！连同旁边那片凹陷扭曲变形的管道金属壁！瞬间被浓厚的、不断增多的黄绿色粘稠脓浆覆盖！它们迅速流下，覆盖了下面那行冰冷刺眼的阴刻俄文警告——“ВЫСОКОЕ НАПРЯЖЕНИЕ! НЕ КОПАТЬ!!!（高压！禁止挖掘！！！）”

整片凹陷区域，在浓稠黄绿色脓浆的包裹下，发出了如同烧烫铁板泼上冻油的“滋滋”闷响！粘液混合物正在快速渗透、覆盖、凝结！

而此刻！

正位于这片被脓浆疯狂覆盖冲刷区域正上方！！！

那个高频钻头正在疯狂啃噬的点！！！

轰——！滋滋滋——！！！！

一阵前所未有的、如同整个高压电容组瞬间被强行击穿短路的恐怖电弧爆炸声！！！

混杂着滚烫金属蒸汽狂喷的尖啸！！！

再次猛烈爆响！！！！

但这一次！那耀眼的蓝白色电弧光芒并非持续闪耀！

而是在疯狂闪灭！明灭不定！

如同一个频临爆炸的、接触严重不良的巨大短路接口！！！

电弧每一次跳跃闪烁！都伴随着那块被钻头疯狂撕扯的厚重铁板发出剧烈的震颤！大块被烧红的熔融金属碎屑如同血滴般溅射而出！

而那巨大的撞击重锤声，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狂暴的混乱和金属被极度抗拒的嘶吼！

巨大的高频钻头嘶鸣！被电火花的爆裂压制了！

“警告！目标点……能量场……极端紊乱！！”

“钻头负载……异常飙升！冲击钻头……液压……失控！！”

“侦测到强电磁干扰及……未知高腐蚀性……生物质污染……警告！防护壳侵蚀……警告！机械钻头结构强度……急剧衰减……”

“……强干扰！！物理信号丢失……无法稳定……操控失效……”

上方王镇山的频道被巨大的干扰淹没，冰冷的电子音瞬间被高频杂音切割得支离破碎！如同垂死的鸭子哀鸣！

钻头的声音和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但极其关键的混乱卡顿！！！

那被“冻蛆”脓浆覆盖腐蚀的区域！那被强行扰乱的钻头节奏！！！

是机会！老王说的“咬”？！咬断这催命的钻头？！

孙彪甚至顾不上脑中被冻蛆波动搅成浆糊的刺痛！他的视线如同淬火的刀刃，瞬间扫过手中那片被血染透的油纸碎片！

“找……线头！”

线头？！冷铁线线头？！炸点和高压的关联？！老王死前爬坑最后掏出来的那卷绕好铜线的绝缘包？

“彪哥……铁线……断茬……在……”林野同样被那诡异脑波震得脸色惨绿，但他那只眼睛却在混乱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锐利！他的视线死死盯住那巨大钻头冲击导致管道内壁不断掉落碎冰油泥的区域下方！

就在那片被黄绿脓浆污染的凹陷区旁边！靠近地面管道根部的位置！！！

一片巨大的黑红色油泥冻块在持续震动下崩裂剥落！

露出了其下方被掩盖的一段扭曲的废弃粗大线缆残骸！像是曾经从上方巨大电机引出的动力总线！

线缆早己被外力或腐蚀切断！巨大的铜芯如同被啃噬过的兽骨般在外！被厚厚的绿铜锈和混合的油污包裹！

那断茬！就在脓浆喷射边缘附近！！！

林野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精准，戳向那断茬旁边不到半寸的位置！那根粗大线缆残骸紧贴冰冷管壁的部分！一个小小的、布满油锈几乎无法辨认的——

手动扳动式闸刀开关的金属握柄末端！！！

握柄很小！几乎与管道油泥融为一体！但其顶端的闸刀卡扣方向！

赫然指向旁边那滩正被高压干扰和钻头疯狂震动的金属板区域！！！

“老王……包的……断线……塞……那缝……”林野的气音因巨大的兴奋和恐惧剧烈扭曲！

老王埋的手动引线？！断线塞在那电匣子板缝里等着接通？！

“快……接……接上……炸它……”他几乎是用嘶气声在吼。

接上？！引炸那高压危险区？！自己就在炸点中心？！老王到底是要救命还是要拉人垫背？！！

巨大的死亡阴影和豁出去的决绝瞬间在孙彪被腐蚀的神经上狠狠对撞！

头顶！那混乱的高频钻头的轰鸣在短暂迟滞后，如同狂暴巨兽被彻底激怒，重新爆发出更加狂暴刺耳的尖啸！巨大的液压冲击声如同重锤般再次狠狠砸落！整个管道都被这声音撼动得如同沸腾的铁锅！

那钻头！马上就要强行凿穿这片扰腐蚀的区域了！

没别的路！拼了！让这该死的冻蛆脓浆当个见证人也好！

孙彪那只冻伤遍布血痂的手爆发出最后的蛮力！不顾右手伤口翻卷的剧痛被黄绿脓浆包裹带来的冰热交煎！从腰间破烂棉袄里猛地掏出老王留给他那卷最后保命的——

缠成一小卷的、绝缘橡胶包裹下的细铜绞线！！！

线头末端，是老兵精工削磨得锋利无比、如同锥刺般的金属铜线头！！！甚至能看到老王指甲抠进橡胶里留下的一道道血丝凹槽！

“操！！！”

孙彪的吼声混杂着钻头的尖啸和上方电子干扰的噪音！如同向地狱发出的绝命挑战书！

他身体猛地扑向管道根部！那只血污铜爪般的右手死死捏着那根尖锐的铜线头！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朝着林野所指的那根巨大线缆断茬的铜芯旁边！那个扳手闸刀开关上方的细小缝隙！

如同用烧红铁钎捅进冻油块！不顾一切地狠狠捅了过去！！！

噗！嗤！！！

铜线尖头如同捅破了覆盖闸刀握柄的最后一层薄冰油壳！带着铜线主体！被孙彪用全身的重量和巨大的惯性！狂暴地挤进了那缝隙深处！！！

就在铜线头捅入缝隙、铜线本身与闸刀内部金属片强行触碰摩擦的瞬间！！！

嗡！！！

一道微弱却极其锐利的电弧光！！！毫无征兆地在那缝隙里爆开！！！

蓝白色的微光瞬间映亮了孙彪被黄绿脓浆和血污覆盖的脸！一闪而灭！

下一秒！

头顶那片被冻蛆脓浆覆盖、不断遭受钻头疯狂冲击的区域深处！！！

一阵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电弧爆闪的、令人魂飞魄散的刺目强光！如同垂死太阳回光返照最后的怒放！猛地从被钻头即将凿穿的铁板裂缝中透射出来！瞬间点亮了整个油污管道！将管道内壁扭曲的锈层和黄绿脓浆照耀得如同炼狱油画！！！

轰隆！！！啪滋滋滋滋滋——！！！！！

比雷霆更恐怖的电爆炸响彻底压倒了钻头的尖啸！！！

巨大的金属撕裂声！滚烫金属洪流喷射的嘶鸣！混成一片疯狂的金属死亡交响！！！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夹带着滚烫的金属碎屑和灼热的蒸汽，如同熔岩洪流般从那炸裂点向管道深处疯狂倾泻！瞬间将那片区域变成了灼热的炼狱！！

而那根还在疯狂嘶鸣、试图做最后垂死钻透的高频钻头！

在这爆开的毁灭性电光火球中心！如同投入焚化炉的塑料玩具！

瞬间被狂暴的电能击穿、烧融、扭曲！然后！！！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发出“嘎嘣”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巨响！猛地缩了回去！！！

伴随着钻头被打断的！是通道上方传来几声极其沉闷、如同濒死巨兽心脏最后搏动的液压冲击声！随即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电子噪音！

上方王镇山的攻击似乎被这粗暴的、同归于尽般的短路自毁炸穿了回路！打瘫了？！

通道内死寂了一瞬。

只有电弧烧毁的刺鼻焦糊味、滚烫金属冷却的嗤嗤声，以及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黄绿脓浆臭气在弥漫。

巨大的震动余波还在让管道颤抖，上方崩塌的威胁悬而未决。但眼前……

那被强行炸开的高压电匣子位置？！炸穿的口子后面是什么？！

希望？绝望？！

孙彪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着，滚烫的烟尘混合着脓浆恶臭冲进肺腔。视线模糊不清。

旁边的林野突然用力抓住了孙彪的手臂，沾满脓浆的手指向被炸毁的高压电闸区域的后方、通道更深的下方！

“火……光？！彪……彪哥你看……那……那光……”

火光？！

孙彪忍着剧痛和灼伤的刺痛，挣扎着抬眼看去。

被炸塌的金属壳和浓烟稍微散去一些。

在那电箱炸开的破洞后方！！！通道拐弯处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

不再是绝对的黑暗！！！

几点极其微小、极其微弱……

如同炼钢厂铁水炉里最底层的熔炉余烬般、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

幽幽火点！！！！

在浓重的黑暗和翻滚的烟尘缝隙中！

如同地狱深处挣扎睁开的恶魔之眼！！！

不！不是火点！！！

更近了！

伴随着管道深处似乎被爆炸震动和高压电流强行崩开了更多的淤塞冰壳油泥传来的巨大“嘎巴”脆响声！

那微弱的光源区域迅速扩大！！！

那是……

一节被废弃的、巨大的、锈迹斑斑如同史前巨兽骸骨的……

装甲列车车头残骸！！！

正静静地、斜斜地横亘在管道深处更开阔的空间里！

车头一侧巨大的装甲钢板上布满了弹坑和裂痕，狰狞无比！

而在那巨大车头残骸的侧面！！！

一个极其显眼、用醒目白漆喷涂的巨大编码，在昏暗的光线下赫然入目：

ТП-073！

老毛子的遗产？！装甲列车残骸？！它就藏在这油管深处的秘密支线里？！

就在这巨大到令人窒息的装甲列车车头侧面！！！

一条早己腐朽、布满锈蚀的巨型钢梁栈桥歪斜地搭在车头上方一个半开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

方形检修舱口外沿！！！

而在那舱口下方的、紧贴冰冷轨枕地面处！！！

一道极其刺目、如同烈焰灼烧过钢铁留下的——

深黑色粗大灼痕！！！！

从那巨大装甲列车的检修舱口下方蔓延出来！一首燃烧般延伸向远方的黑暗深处！！！

而在那道深黑灼痕的起点！！！

也就是巨大装甲列车检修舱口正下方位置的地面！！！

堆积着厚厚一层如同凝固的油毡般的粘稠混合物！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黑色！像是无数原油和某种燃烧残留物的混合体！

而就在这片深黑粘稠的“油毡”之上！！！

一支……

极其巨大！！！

通体由铸造粗厚钢铁打造！！！长度足有成年男子小臂长短、臂膀粗细！！！

造型狰狞原始到如同远古图腾石柱！！！

其尾部带着巨大稳固底托和撞针凹槽！！！

而其最前段！

如同经过亿万次高温熔铸捶打！！！

被打磨成一种极其粗犷、锐利棱角如死神镰刀倒卷的破甲尖端！！！

一个冰冷、巨大、带着浓郁军用肃杀死亡气息的——

反坦克穿甲弹发射筒！！！

如同冰冷的墓碑！

被粗大的军用束带固定住！

静静地！

斜斜地！！！

指向装甲列车上方那个巨大敞开的方形检修舱口内部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

而在那巨大发射筒冰冷的钢铁基座旁！

一张巴掌大小、早己被油污浸透成黑褐色、边缘却有着极其锋利整齐裁切痕迹的——

崭新硬纸壳印刷的俄文标签！！！

其上！一行冰冷清晰的印刷体如同寒冰雕刻！

“РПГ-7：Боевая готовность！”

(RPG-7：战斗准备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