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苗疆蛊影

黔中腹地的雾气裹着蛊香，苏晚晴背着昏迷的顾砚之穿行在竹林间，袖口的五叶草印记因离魂蛊的侵蚀泛着青黑。她摸出母亲留下的星药罗盘，指针竟指向东北方的蛊王祠——那是苗疆禁地，传说中圣蛊栖息的所在。

“砚之，再撑些时候。”她的声音混着喘息，指尖抚过他眉心的红色蛊印，那是天机阁杀手用“三阴离魂蛊”种下的标记。顾砚之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眼中却一片混沌：“药王谷的人...都该杀。”

竹林深处的蛊王祠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朱漆大门上的吞口兽首叼着枚铜铃，铃身刻着二十八星宿。苏晚晴刚触到门环，无数银蝶突然从门缝飞出，翅粉在月光下呈现出曼陀罗花的纹路——是药王谷与苗疆共治的记号。

“擅闯蛊王祠者，死。”阴冷的女声从祠内传来，苏晚晴转身，看见戴银饰的苗疆女子手持蛊笛，脚踝间缠着与她红绳同款的五叶草藤。女子指尖停着只金蚕蛊，蛊虫腹部映出星象图的倒影：“你身上有圣蛊的气息。”

“我母亲是药王谷前圣女。”苏晚晴掀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的五叶草胎记，“二十年前，她曾用经血喂养圣蛊，求苗疆长老救剑星阁的孩子。”女子瞳孔骤缩，银笛落地发出清越鸣响，祠内烛火应声而亮，照出墙上悬挂的人皮蛊图——图中女子正是苏晚晴的母亲。

“原来你就是‘星药双生’。”苗疆女子扯下颈间的蛊王吊坠，露出里面藏着的血书，“圣蛊认主的条件，是双生血脉的眼泪。当年你母亲为救顾砚之，自愿成为圣蛊宿主。”苏晚晴的眼泪砸在吊坠上，竟让蛊王图腾发出金光，祠内的青铜鼎缓缓打开，露出沉睡在蛊毒中的圣蛊。

顾砚之突然挣开她的怀抱，天玑剑出鞘的冷光映着他泛红的瞳孔：“苏晚晴，受死！”苏晚晴闭眼等死，却听见蛊笛再次响起，顾砚之的剑刃在离她咽喉半寸处顿住。她睁眼，看见圣蛊己爬上身，虫身发出的荧光正在吞噬他眼中的蛊毒。

“圣蛊在净化他体内的三阴离魂蛊。”苗疆女子将蛊笛塞给苏晚晴，“用你的血喂蛊，记住，心不能乱。”苏晚晴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圣蛊背上，竟让虫身浮现出星砚草的纹路。顾砚之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吐出的黑血中混着几条细小的蛊虫，正是天机阁用来操控人心的“离魂丝”。

晨光穿透蛊王祠的天窗时，顾砚之终于醒来，他望着苏晚晴腕间缠着的圣蛊藤，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怔忪：“我刚才...是不是差点杀了你？”苏晚晴摇头，将圣蛊放回青铜鼎，却见蛊虫突然分裂成两只，其中一只爬上顾砚之的手腕，留下淡金色的五叶草印记。

“圣蛊认了双主人。”苗疆女子将蛊王吊坠分成两半，“从此你们血脉相连，蛊毒不侵。但记住——”她的银饰在风中轻响，“圣蛊每救你们一次，就会消耗十年寿命。”

离开苗疆前，苏晚晴在蛊王祠后的竹林埋下母亲的辛夷花簪，断簪旁长出的星砚草竟开着双色花。顾砚之轻抚她发间新缠的蛊藤，忽然想起在藏经阁暗室看到的婴儿床，床尾银牌上的刻字在他记忆中逐渐清晰：“001苏晚晴，002顾砚之，双生药引，星药合璧。”

“晚晴，你说我们真的是双生子吗？”他望着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形，声音里带着忐忑。苏晚晴摸出父亲的玉佩，与他的星象玉佩拼合，竟组成完整的五叶草：“或许我们不只是双生，更是上天派来终结这场浩劫的药引与剑心。”

三日后，两人在黔中驿站遭遇天机阁杀手。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袖口露出的皮肤爬满药人傀儡的纹路，他抬手射出的弩箭竟带着药王谷的“含笑半步颠”——这种混合毒药，唯有熟知两派药理的人才能炼制。

“你们以为解开圣蛊之谜就能破局？”杀手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顾砚之的天玑剑己抵住他咽喉，“可知道为什么药王谷的《活人药经》会出现在剑星阁？为什么剑星阁的‘北斗剑阵’能克制药王谷的毒雾？”

苏晚晴的蛊藤突然发烫，她看见杀手面具上的纹路与寒潭药人胸口的烙印 identical。顾砚之的剑尖刺破对方皮肤，流出的血竟是青色——这是长期服用“驻颜蛊”的特征，说明此人至少活了五十岁以上。

“你是...天机阁阁主？”顾砚之的瞳孔收缩，杀手却在此时自爆，青色血液溅在驿站的星象图上，竟显现出“星药同源”西个大字。苏晚晴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砚之，发现他手腕的圣蛊印记正在吸收毒素，而她的蛊藤则开出了金色的花。

“原来天机阁阁主就是当年的药王谷叛徒。”她捡起杀手遗落的玉简，上面刻着“借刀杀人，坐收渔利”八字，“他用幻术让两派互相残杀，自己则用活人药引延年益寿。”顾砚之握紧天玑剑，剑身上的北斗七星突然全部亮起，照出玉简背面的真迹：“星辰药引现世之日，便是天机阁覆灭之时。”

深夜的驿站客房，苏晚晴借着烛光研究玉简，顾砚之则在一旁替她研磨药粉。当她将圣蛊分泌物与星砚草汁混合时，药汁竟变成了银河般的璀璨色泽。顾砚之忽然握住她沾着药汁的指尖，轻轻舔去：“苦中带甜，像极了遇见你之后的江湖。”

苏晚晴的耳尖发烫，却在此时听见窗外传来蛊笛的呜咽——那是苗疆长老的警示。她掀开窗纸，看见漫天银蝶组成星象图，心宿二的位置格外明亮，那是“心月狐”星宿，主阴谋与死亡。

“他们要在月狐当值时发动总攻。”顾砚之将星药罗盘放在桌上，指针疯狂转动后，指向西北方的天机阁总坛，“我们必须在子时前赶到，否则江湖将再无药香与剑鸣，只剩傀儡与杀戮。”

苏晚晴点头，将双色星砚草塞进他衣襟：“这次，换我护着你。”顾砚之笑了，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带着蛊香与沉水香的气息：“星药合璧，无往不胜。”

窗外，银蝶渐散，却在天际留下五叶草形状的云。苏晚晴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到来，而她与顾砚之，终将以双生之姿，成为照亮黑暗的星辰与药香。

（第三章完）

第西章预告：

苏晚晴与顾砚之深入天机阁总坛，发现阁主以“七星续命灯”维系生命，而灯油竟是用两派弟子的心血炼制。阁主祭出“药人傀儡阵”，顾砚之的“星陨剑”却在此阵中失灵。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用圣蛊血激活父亲留下的“药王鼎”，鼎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道出“星药同源，以爱破妄”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