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破坏仪式

睡梦中，程默又见到了林小雨。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穿着那件蓝色连衣裙，但不再有血迹和伤痕，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程默，"她的声音如同清风，"谢谢你给了我解脱。"

"小雨..."程默想靠近，却发现无法移动，"我...我很想你。"

林小雨微笑："我永远与你同在，通过项链。"她指向程默胸前的阴眼项链，"它选择了你，因为你有纯净的灵魂。现在你成了守护者，这是荣耀，也是重担。"

"我看到太多灵魂...他们都在受苦..."

"因为你能看见，所以你有责任帮助。"林小雨的身影开始变淡，"小心山区的仪式...那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等等！"程默喊道，"我该怎么做？"

林小雨的声音己经如同回声："倾听项链...它会引导你..."

程默惊醒时，晨光己经洒满房间。他胸前的阴眼项链散发着脉动的蓝光，与他的心跳同步。一种奇怪的确定感在心中升起——他必须阻止山区的那场仪式，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那些可能成为受害者的无辜灵魂。

接下来的两天，程默尽可能地学习控制自己的能力。他发现通过集中注意力，可以暂时关闭"灵魂视觉"；而当他握住阴眼项链时，则能感知到附近灵魂的情绪。最有用的是，他可以在镜面或水面上制造简易的"通灵板"，与游魂进行简单交流。

第三天傍晚，程默收拾好装备——五帝钱、朱砂粉、从古玩店老人那里得到的符咒，以及最重要的阴眼项链。他正准备出门时，电话响了。

"程先生？"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负责赵明川案的张警官。有件事你应该知道——赵明川昨晚在拘留所自杀了。"

程默握紧电话："什么？"

"表面上是用床单上吊，但..."警官压低声音，"监控显示他死前对着空气说话，像是与什么人交谈。更奇怪的是，今早验尸时，他的尸体不见了。"

程默脖子后的寒毛竖起："阳眼项链呢？"

"这正是我打电话的原因——项链也不见了。"警官停顿了一下，"程先生，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你觉得会不会是某种...超自然事件？"

程默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双眼正闪烁着蓝光："比那更糟，警官。是邪教仪式。我需要你帮忙查个地址..."

一小时后，程默站在城外的山脚下，仰望着密林覆盖的山坡。根据警官提供的资料，这里有一座废弃的教堂，正是黑色记事本上标记的地点。奇怪的是，本该漆黑的山区，此刻却隐约透出火光。

"开始了..."程默喃喃道，握紧阴眼项链。

项链变得温暖，似乎在回应他的触碰。程默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山林。随着海拔升高，周围的温度不降反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树木渐渐稀疏，最后他来到一片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破败的石制教堂，窗户里透出诡异的红光。

教堂前的空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每个角点都站着一名黑袍人，中央是一个石台。但最让程默震惊的是，石台上躺着一个人——是赵明川！他的脖子上没有勒痕，反而有一道发光的红色印记，与程默脖子后的灵魂印记相似，只是颜色相反。

"复活仪式..."程默恍然大悟，"他们想用阳眼项链的力量把他带回来！"

就在这时，教堂的门开了，更多黑袍人列队走出，为首的举着一根顶端镶嵌着阳眼项链的权杖。项链的眼睛大睁着，瞳孔处散发着邪恶的红光。

程默知道单凭自己无法对抗这么多邪教徒。他握住阴眼项链，闭上眼睛，尝试与林小雨留下的能量建立联系。

"小雨...如果你能听到我...我需要帮助..."

项链突然变得滚烫，程默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画面——教堂后方有条隐秘的小路，通向一个地下墓穴。同时，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力量不在对抗...而在解放..."

程默悄悄绕到教堂后方，果然找到了那条隐蔽的小路。顺着潮湿的台阶下行，他来到了一个圆形墓室。墙壁上刻满了与阴眼项链上相似的符号，中央是一个小祭坛，上面放着一本古老的书籍。

翻开书页，程默发现这是"真理之眼"教派的原始教义，其中详细记载了阴阳眼项链的来历——它们本是一体，由古代一位大祭司创造，目的是平衡生死两界。后来教义被扭曲，阳眼成了控制灵魂的工具，而阴眼则被视为叛徒的象征。

最重要的是，书中记载了一个反制仪式——当阳眼被用于邪恶目的时，阴眼守护者可以通过"灵魂之歌"切断联系。

程默如获至宝，迅速记下仪式的步骤。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墓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两个黑袍人冲了进来！

"入侵者！"其中一个大喊。

程默本能地举起阴眼项链，蓝光爆发，照亮了整个墓室。两个黑袍人尖叫着后退，像是被强光灼伤了眼睛。程默趁机冲出门外，沿着狭窄的通道狂奔。

身后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程默知道自己必须争分夺秒。他冲出教堂后方，绕到前院的树林边缘，开始按照古书上的指示准备反制仪式。

从背包里取出朱砂粉，他在地面上画出一个与邪教徒相反的五芒星，然后摘下阴眼项链放在中央。握住五帝钱，他开始念诵从书中学来的咒语。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邪教徒们己经发现了他的位置，正向他冲来。但就在第一个黑袍人踏入树林的瞬间，阴眼项链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首冲云霄！

天空中，蓝光与教堂前红光的碰撞产生了奇异的光影效果，像是极地夜空的极光。程默继续念诵咒语，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项链流入他的身体，再通过他的声音传播出去。

"灵魂之歌..."他恍然大悟，这就是书中提到的关键。

程默不再机械地念诵咒语，而是开始唱诵，将自己对林小雨的思念、对那些受苦灵魂的同情、对生死平衡的理解全部倾注其中。阴眼项链的蓝光越来越强，渐渐压制了阳眼项链的红光。

教堂前的仪式现场陷入混乱。黑袍人们尖叫着西处逃窜，有些人甚至撕掉自己的袍子，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中央石台上的赵明川尸体开始剧烈抽搐，红色印记发出刺眼的光芒。

"不！"举着阳眼权杖的黑袍人领袖怒吼，"你不能破坏神圣仪式！"

程默的歌声更加响亮，蓝光如潮水般涌向教堂。当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爆发，所有人都暂时失明了几秒钟。

等程默的视力恢复，教堂前的景象己经大变——五芒星图案被抹去，黑袍人们昏迷在地，阳眼权杖断成两截，项链上的眼睛闭上了，仿佛陷入了沉睡。

最令人震惊的是，赵明川的尸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灰烬，被夜风吹散。

程默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阴眼项链的蓝光也渐渐暗淡。但当他握住它时，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能量更加纯净了，仿佛刚刚的仪式净化了某种污染。

"你做到了..."林小雨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平衡恢复了..."

程默抬头望向星空，第一次感到肩上的重担不再那么沉重。他知道这远非结束——阳眼项链虽然暂时失效，但邪教网络依然存在；他能看见灵魂的能力不会消失，这意味着无尽的使命；而阴眼项链选择了他，赋予他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责任。

但此刻，在这片寂静的山林里，程默只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他小心地收好阴眼项链，转身走向山下。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生者的世界与死者的领域通过他胸前的法器相连。

而作为新任的阴眼守护者，程默知道，自己的双重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