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夸夸自己也能加分

升旗仪式结束后，谢星郁在走廊拐角被林秣拦住。

林秣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他泛白的唇色上：“星郁，如果你有苦衷，可以跟我说。”

“谢谢班长，”他微笑着摇头，“是我做错了。”

林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肩膀。

路过教室时，方沐晚从座位上起身，将一盒牛奶塞进他手里：“喝这个补补体力吧。”

“谢谢。”他接过牛奶。

后排的沈焕阴阳怪气：“哟，白莲花魅力不小啊，班花和班长都围着你转。”

“沈焕！”夏彦皱眉瞪他，“少说两句会死吗？”

“我就纳闷了，”沈焕挠了挠头，“梵哥平时最烦白莲花，怎么这次……”

“够了！”夏彦猛地拍桌，震得课本哗啦啦作响。

谢星郁抬头，撞见少年通红的耳根。

【系统0.1：鹿梵实时定位，操场东侧篮球架，当前状态：暴躁值90%，建议宿主远离。】

他攥紧牛奶盒转身，系统的警告在耳膜震动。

'路过'操场时，鹿梵单手持球，帽檐依旧压得极低。

“鹿梵。”他开口，声线比想象中沙哑。

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鹿梵缓缓转身，“检讨没念够？还要来我面前演‘柔弱白莲花’？”

谢星郁往前走了两步，“那天在池塘边，”

“你明明没有推人，为什么不解释？”

鹿梵冷笑：“解释？全校都等着看我的好戏，谁会信我？”

“我信。”

两个字出口的瞬间，鹿梵的瞳孔骤缩，篮球从指尖滑落，滚到谢星郁脚边，系统电击预警在太阳穴炸响。

少年向前逼近半步，呼吸灼热：“谢星郁，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当你的‘救赎剧本’男主？”

“我……”他喉结滚动，系统‘必须撒谎’的指令与心脏的轰鸣激烈交锋，“我只是不想让你被误会。”

鹿梵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破碎的锋利：“不想让我被误会？那你为什么要揽责？为什么要在检讨里说‘对不起鹿梵’？你知不知道——”

他忽然噤声，弯腰捡起篮球，指尖着球面纹路，谢星郁听见少年从牙缝里挤出的低语：“离我远点，谢星郁。你玩不起。”

篮球破空而去，砸中远处的篮板。

谢星郁望着少年越走越远的背影，想起小黑屋里反复梦见的场景：鹿梵站在阳光下对他笑，没有阴影，没有电流，只有纯粹的温度。

远处上课铃响起，谢星郁却在原地站了很久，他轻声对系统说：“0.1，其实我早就玩脱了，对吗？”

【系统0.1：……建议宿主专注完设任务。】

他笑了笑，抱着篮球走向教室。

路过走廊时，沈焕的声音从后方飘来：“梵哥刚才在操场吼白莲花。”

夏彦的声音带着无奈：“你没看见梵哥耳朵都红了？那是气的吗？那是——”

“是什么？”

“是……算了，你个首男不懂。”

谢星郁低头看着怀里的篮球，系统的电击预警还在响，可他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比积分、比人设、比所谓的“剧情”都更重要，比如鹿梵眼底偶尔闪过的光，比如掌心残留的温度，比如那句没说出口的“我信你”。

【系统0.1：检测到宿主脑内积极情绪值上升，积分+5。】

“原来夸夸自己也能加分。”他轻声说。

推开教室门的刹那，阳光恰好落在鹿梵的课桌上，照亮一片被揉皱的草莓糖纸。

谢星郁回到家后，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冰箱运转的嗡鸣声，提醒父母依旧在出差。

打开手机，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鹿梵今日行为异常指数：78%，深夜搜索记录包含‘如何辨别真心’‘被人保护的感觉’】

他轻声说：“0.1，你说......他真的会讨厌我吗？”

机械音冰冷响起：【建议宿主专注完成剧情任务，而非陷入无用情感。】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开，像一盆冷水浇在发烫的皮肤上。

厨房传来微波炉“叮”的提示音，是阿姨临走前备好的晚餐。

鹿梵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此刻门缝漆黑，显然还没回来。

他游魂似的晃进厨房，端着温热的粥碗却没什么胃口。

谢星郁端着粥碗，无意识地用勺子搅动着，浓稠的米粒在碗中划出一个个圈，又迅速恢复平静，就像他此刻乱成麻的心情。

“又在发呆？”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鹿梵预计还有两小时到家，建议利用时间完成支线任务。”

谢星郁苦笑一声，将粥碗放在餐桌上。

他知道系统说得没错，可一想到鹿梵，那些所谓的任务、积分，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谢星郁盯着微波炉上跳动的电子钟，时针刚划过九点。

【系统0.1：检测到剧情严重偏移！原设定中宿主应在指认鹿梵后于厕所遭伏击，而非主动揽责！】

机械音陡然拔高，带着电流杂音，【根据《虚拟出气筒》剧情逻辑链，‘挨打受伤’环节为强制触发项，无法规避！】

“所以？”

【系统0.1：所以——挨打是必须的！剧情修正机制己启动，将通过‘外部事件’强制补完该环节！】

界面突然弹出猩红警告，【注意！鹿梵发送即时通讯：‘风铃草公园小树林，见，十分钟。’】

窗外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将树影投在地板上，像无数只扭曲的手。

“0.1，”他轻声问，“如果我不去呢？”

【系统0.1：触发‘剧情崩塌’惩罚，积分-500！同时鹿梵将因‘被爽约’触发暴怒值MAX，好感值清零！】

十分钟后，谢星郁站在风铃草公园入口。

夜风吹散最后一丝雨气，小树林里传来树枝折断的轻响，像某种危险的预兆。

“谢星郁。”

鹿梵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谢星郁在系统‘必须恐惧’的指令让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怕了？”鹿梵忽然笑了，带着一种破碎的狠戾，“现在知道怕，当初为什么要替我背锅？”

“我……”谢星郁在系统强制植入的恐惧让他指尖发抖，“我只是……”

“只是什么？”鹿梵猛地抬手，手掌按在他耳畔的树干上，将人困在方寸之间。

“只是想看我被全校唾弃？还是想证明你这朵白莲花有多伟大？”

谢星郁闭上眼，预想中的拳头并未落下。

喉间发紧，却听见鹿梵哑着嗓子逼问：“说话。想求我原谅你吗？”

他睫毛颤抖着睁开眼，正对上少年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