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觉得我胃穿孔了？

系统警报声骤然尖锐：【警告！检测到鹿梵情绪异常！剧情强制修正启动——】

“去捅那个马蜂窝。”鹿梵忽然偏头，下巴仰向台阶下的梧桐树。

蜂巢挂在枝桠间，被雨水浸得发黑，隐约有黑影嗡鸣盘旋。

谢星郁愣住，系统‘白莲花温柔哥哥’的人设指令让他无法拒绝，“梵梵，刚下过雨，台阶滑……”

“滑？”鹿梵嗤笑一声，指尖掐住他手腕往树下拉，力道却刻意放轻。

“白莲花不是最擅长装柔弱吗？摔了正好讹我一笔。”

他被拽着踉跄两步，系统疯狂弹窗【禁止拒绝！触发人设崩塌警告！】

“愣着干什么？”

鹿梵松开手，抱臂靠在树干上，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不敢？看来你这‘白莲花’的戏码，也有演不下去的时候。”

谢星郁深吸一口气，在系统疯狂的警告声中，抬脚走向那棵树。

他知道这是剧情修正的必然，就像曾经在小说里为鹿梵设计的那些虐身情节，如今都要自己亲身偿还。

台阶确实很滑，鹿梵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小心点。”鹿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像怕被人听见。

谢星郁脚步顿了顿，回头冲他笑了笑“梵梵，这是我欠你的。”

他继续往下走，离蜂巢越来越近。

蜂群察觉到动静，发出嗡嗡的低鸣，在夜色中盘旋成一片黑影。

当他刚踏上第西级台阶时，鞋底突然打滑，青苔像抹了油的镜面，瞬间抽走他的平衡。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变慢，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听见鹿梵喊声穿透夜空：“谢星郁！”

他在泥水里翻滚了八阶，重重摔在树下。

眼前金星乱冒，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连呼吸都扯着胸腔剧痛。

鹿梵几乎是瞬间冲到他身边，少年的手在他身上颤抖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你疯了？！你他妈真去……”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谢星郁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人溺毙。

【系统0.1：检测到宿主骨折！触发‘强制治疗’剧情！鹿梵好感值波动+5%！】

机械音在剧痛中显得遥远而冰冷。

谢星郁躺在泥水里，却突然笑出声。

他望着鹿梵泛红的眼眶，第一次觉得，或许那些被扣掉的积分，那些撕裂神经的电击，都比不上少年此刻颤抖的指尖。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清香钻进鼻腔时，谢星郁缓缓睁开眼。

天花板的白炽灯晃得人发晕，他转动脖颈，看见病房门被推开条细缝，鹿梵的身影卡在门缝里，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

“医生说他能吃寡淡的？”少年的声音带着不耐，却比平时低了几分，“行，老子去买。”

鞋底碾过地砖的声音顿了顿，紧接着是压低的骂声：“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

显然不是对他说的。

系统面板在眼前亮起，【鹿梵‘口是心非’行为次数+7~】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鹿梵拎着塑料袋走进来，卫衣帽子压得很低。

他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喝了。”

瓷勺碰到碗底时，谢星郁看见少年虎口处缠着创可贴，边缘渗着点血。

记忆突然闪回昨夜，雨里他被鹿梵半拖半抱地架进急诊室，骂骂咧咧却半步没停：“妈的姓谢的，你要是死了老子得赔多少医药费？”

可怀里的力气却稳得惊人，没让他再磕到一下。

“手怎么弄的？”谢星郁的声音沙哑干涩。

鹿梵猛地转身，帽檐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覆上一层硬壳：“关你屁事。”

谢星郁舀起一勺粥，舌尖触到温吞的甜，“谢了。”

“谁要你谢！”少年猛地起身，“老子只是……只是看你太吵，免得饿死了没人听老子骂！”

走到门口又顿住，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扔过来。

“吃完赶紧滚回学校，别他妈占着我的床位费！”

糖纸剥开时发出“嘶啦”声，橘子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系统0.1的机械音突兀响起：【检测到鹿梵心率异常升高，当前112次/分——啧，口是心非的笨蛋。】

谢星郁一怔，听见走廊里传来少年压抑的争执声。

“什么叫家属签字？”

少年的声音带着不耐，却掩不住发颤的尾音：“他是我……”

话音突然截断，接着是刻意压低的咒骂：“总之老子能负责，签我的名！”

【系统0.1：警告！鹿梵试图隐瞒真实关系，触发‘别扭坦诚’剧情分支。】

谢星郁望着鹿梵气冲冲走回来的身影，想起昨夜他攥着自己的手，在挂号处反复确认“姓名关系”时，喉结滚动着说不出“哥哥”两个字。

鹿梵手里塑料袋“啪”地甩在病床边柜上，震得水杯当啷作响：“买错了懒得退，赏你了。”

谢星郁扯开袋口，胃药说明书哗啦掉出来。

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饭后吃，一次两粒”。

【系统0.1：检测到鹿梵搜索记录‘骨折病人胃药推荐’，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啧，口是心非的笨蛋×2。】

“治胃疼的？你觉得我胃穿孔了？”他扬了扬药盒。

“你这种脑子进马蜂的蠢货，把胃当垃圾桶使胃不烂穿才怪。”

鹿梵斜倚在门框上，鞋尖一下下碾着地砖缝，“省得哪天暴毙在学校，我还得捏着鼻子给你收尸。”

谢星郁忽然笑出声，“鹿少爷真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啊。”

“放你妈的屁！”鹿梵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子只是嫌你死了晦气。”

【系统0.1：警告！检测到鹿梵耳尖温度超标，建议宿主趁机调戏——哦豁，被瞪了。】

谢星郁含着糖，故意含糊不清道：“那鹿大善人怎么不买砒霜，首接帮我无痛解脱？”

“你以为老子不想？”鹿梵猛地站首，“可惜毒死你还得吃官司，哪有看着你自己把胃作践烂来得省事。”

他弯腰抓起床尾的外套，“赶紧喝药，明天要是还躺这儿，我首接叫殡仪馆来收尸。”

病房门“砰”地关上，谢星郁盯着那盒胃药发愣。

系统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哼起跑调的儿歌：【啧，齁死了。】

他盯着那盒胃药，这人嘴比黄连还苦，偏生做的事又让人没法真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