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色诏狱

朔风卷着冰碴掠过皇陵，沈清越的白狐裘扫过碑林积雪。霜刃的剑尖抵住守陵人咽喉："二十年前修陵的工匠名册，交出来。"

青石碑突然移开半尺，密道中窜出个黑影。霜刃掷出的袖箭钉住那人斗篷，掀开竟是本该幽禁的瑞亲王！他怀中的金匣滚落玉碟，永昌元年的记录页被血污浸透："...换婴事成，然雌蛊反噬..."

“原来皇叔才是蛊母宿主！”女帝的惊呼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如同夜枭的嘶鸣一般刺耳而凄厉。她手中的鸣镝带着凌厉的气势射向天空，尖锐的声响回荡在整个皇城之中。与此同时，玄甲卫们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迅速将碑林后的那片乱葬岗照得亮如白昼。

只见这片乱葬岗中，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三百具无碑坟茔，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每一座坟茔下，都埋葬着永昌元年因离奇暴毙而亡的接生婆。这些曾经迎接新生命降临世间的人，如今却长眠于此，无人问津。

而在诏狱最深处的牢房里，则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沈清越身披厚重的护甲，缓缓走进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她的目光落在眼前那个己经不形的身影上——瑞亲王。此刻的瑞亲王浑身溃烂，伤口处不断有脓血渗出，散发着阵阵恶臭。

沈清越手中的霜刃宝剑微微颤抖着，锋利的剑锋轻轻拂过瑞亲王那己经腐烂不堪的胸口。透过皮肉，可以清晰地看到皮下隆起的狰狞母蛊，正随着瑞亲王微弱的呼吸而蠕动着。

“杀了他，臣体内的子蛊也会……”沈清越咬着牙，艰难地说道。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帝打断。

“朕要的不是同归于尽！”女帝突然伸出手，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掌心。鲜血瞬间涌出，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入一旁早己准备好的药碗之中。那鲜红的血液与药碗中的药液相互融合，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

“这是三日前太医院好不容易试出来的药方，总得有人来试一试。”女帝紧盯着那碗逐渐变红的药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子夜更鼓中，瑞亲王突然暴起，腐烂的手抓向霜刃心口。沈清越的匕首贯穿他咽喉的刹那，霜刃腕间铁链应声而断，蛊虫从她口中呕出，落地即成飞灰。

紫宸殿的晨光染透云母屏风，沈清越将虎符掷于丹墀。兵部尚书捡拾时忽觉掌心刺痛，虎符底部的磁石正吸附着袖中铁蒺藜——正是工部失踪的倒刺钩！

"诸卿可知这铁器的妙用？"女帝指尖弹响蒺藜，"掺了漠北狼毒藤汁，见血封喉。"

霜刃的剑风扫落十二顶乌纱，每顶官帽内衬皆缝着突厥文字。当玄甲卫押着浑身溃烂的鸿胪寺少卿进殿时，他突然扑向蟠龙柱——柱身暗藏的机括弹射毒针，却早被女帝换成了磁粉。

陈国公别院的枯井再次启封，沈清越拽着浸油的绳索缓缓降下。霜刃的火把照亮暗河岩壁，突见二十年前工匠的刻痕："此道通皇陵，蛊母现则天下倾。"

"原来如此。"女帝的护甲刮过岩缝中的金箔，"瑞亲王修的不仅是陵墓，更是蛊虫的巢穴。"暗河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霜刃的剑锋劈开水面，浮起的铁笼中竟关着三百名孕妇，每人都被种下了蛊卵！

五更天的太医院药气蒸腾，沈清越将最后一把龙舌兰投入药炉。霜刃腕间刚褪去的青痕又隐隐浮现，太医令突然惊呼："母蛊未绝，尚有宿主！"

女帝劈开药柜暗格，失踪的《苗疆蛊典》赫然在列。霜刃的剑尖挑起残页，其上朱批触目惊心："子母连环，九蛊同生。"玄甲卫撞开宫门的刹那，九道狼烟自皇城各处冲天而起——正是当年陈国公布下的护城机关！

奉先殿内，一片死寂，唯有那沉重的祖宗牌位在一阵诡异的风中轰然倒塌，发出沉闷的巨响。尘土飞扬之间，只见沈清越手持锋利的剑刃，稳稳地抵住了太后那白皙纤细的咽喉。

太后惊恐万分，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女子。而沈清越手中的霜刃轻轻一扯，便轻易地撕开了太后身上那件华丽的凤袍，露出了其心口处那神秘的狼神刺青。此时，那刺青正缓缓渗着令人心悸的黑血，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蠕动着。

“哀家……哀家才是这最后的蛊母宿主！”太后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站在一旁的女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她狠狠地将手中从佛龛里搜出来的玉珏碾成碎末，冷声道：“原来如此，难怪二十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换婴案能够成功。都是因为你用蛊毒操控了接生婆，然后又设计假死脱身。”

就在这时，寅时的丧钟突然响彻整个皇宫，那悲凉的钟声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灵。而在这钟声之中，太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陷入了癫狂状态。她口中念念有词，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最终竟在众人面前化成了一摊血水。

随着太后的死去，原本紧紧缠绕在沈清越霜刃腕间的铁链也彻底崩断开来。与此同时，一首潜伏在暗河中的孕妇们却突然纷纷临盆。一时间，三百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宛如一曲诡异的交响乐。

在这震耳欲聋的哭声中，那些潜藏在空气中的蛊毒如同嗅到了鲜血的恶狼，疯狂地朝着这些刚刚降生的婴儿涌去。眨眼之间，蛊毒便找到了它们新的宿主，一场更大的阴谋似乎正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