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集体的伊始

格鲁布在旁边帮忙处理着狼皮，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北马手中的匕首。

那把匕首，是北马给他的。

在昏暗的洞穴里，很多哥布林根本没看清他腰间别着的这件“神兵利器”。

现在，捡拾木柴的哥布林们都回来了，正是展示的好机会。

可北马处理肉块的动作，在他看来，实在有些慢条斯理，一点都不符合这匕首的锋利。

他再也按捺不住那颗骚动的心。

格鲁布猛地站起身，几步凑到北马身边，一把夺过北马手中的匕首。

“北马，你歇歇，这点小事我来办。”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

北马微微一怔，随即看着格鲁布那副急于表现的“骚包”模样，心中暗自发笑。

他没有拆穿格鲁布的小心思，顺势向后挪了挪，乐得清闲。

格鲁布接过北马递来的匕首，眼睛亮得像太阳。

他掂了掂，只觉得这玩意儿比他以前摸过的任何石头都称手。

北马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匕首吞下去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退开几步，把场地让了出来。

格鲁布的动作很娴熟，本来就干了一下午， 这次还有这么多观众，他的表现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将肉分割穿串，很快就完成了，都是拳头大小的肉块，分量十足。旁边的哥布林都己经在咽口水了。

格鲁布用渴求的眼睛看着北马，北马被看的头皮发麻，顺着格鲁布的眼神，发现他在看自己身上挂着的引火弓钻。

北马真是哭笑不得，记忆里的格鲁布很沉闷，没想到原来这么喜欢表现。

他也没有二话，解下来，扔给了格鲁布。

格鲁布小心的接过弓钻，清了清嗓子，故意挺首了本就壮实的腰板。

他学着北马之前的样子，将那简陋的弓木钻装好细小木屑。

这东西，之前北马在狼穴引火时，他就看得眼热。

现在，机会来了。

“呼——咻——呼——咻——”

格鲁布拉动木弓的动作，比北马显得更加孔武有力，带着一股原始的蛮劲。

木屑纷飞。

青烟袅袅升起。

周围的哥布林们，刚才还因为柴火堆积而喧闹，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格鲁布手中的动作。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奇。

“着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一小簇微弱的火苗，在干燥的木绒中颤巍巍地探出头。

格鲁布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吹了一口气。

“呼——”

火苗猛地蹿高，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枯叶。

很快，巨大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火焰熊熊，将周围的黑暗驱散得一干二净。

温暖的光芒映照在每一张粗糙的绿色面孔上，将他们兴奋的神情照得红彤彤的。

哥布林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手舞足蹈，围绕着篝火跳起了他们那不成章法的舞蹈。

空气中弥漫着木柴燃烧的焦香，还有即将到来的肉香。

北马站在人群外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格鲁布人格魅力这么高，还有一定的领导力，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另外他将这些哥布林的模样，与脑海中原身的记忆一一对应。

每一个哥布林，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曲折的命运。

他点了点数。

不对。

还少了一个。

北马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身影，那个总是蜷缩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身影，没有出现。

跛脚。

那个天生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哥布林。

北马心中一沉。

他拨开一个跳得正欢的哥布林，走到格鲁布身边。

“跛脚呢？”

格鲁布正沉浸在众星捧月的中，闻言一愣。

“跛脚？”

他挠了挠头，茫然西顾。

“刚才……好像还看见他去捡柴火了。”

其他的哥布林们，听到北马的问话，也都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互相张望着，脸上带着困惑。

是啊，跛脚去哪了？

在以往，少一个哥布林，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死掉一个同类，对于他们来说，甚至可能意味着少一个分食的竞争者。

但现在，气氛不同了。

北马带来的改变，不仅仅是食物。

“他那么瘦弱，腿脚又不方便。”

北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哥布林耳中。

“会不会……出事了？”

一个哥布林小声嘀咕：“他那么鬼，能出什么事？估计是躲在哪里偷懒吧。”

“是的。”

“有可能。”

立刻有几个哥布林附和。

北马的目光扫过他们。

“他腿脚不方便，也去捡柴火，是为了能和大家一起吃肉。”

“现在，我们有火有肉，他却不见了。”

“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没有人回答。

那些刚才还在起哄的哥布林，都低下了头，不敢与北马对视。

格鲁布有些焦躁地跺了跺脚。

“北马，我去把他找回来！”

“我们一起去。”

北马说道，他的目光看向其他哥布林。

“天黑了，林子里不安全。”

“多些人，也多些照应。”

哥布林们面面相觑。

让他们为了一个跛脚，放弃眼前的篝火和烤肉的诱惑，去危险的林子里？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我……我跟你们去！”

一个健壮的哥布林站了出来，铁锤，原本是部落中的战士，结果部落被被佣兵团剿灭，流落于此。

紧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哥布林站了出来。

他们的眼神中，有犹豫，有纠结，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北马的话语触动后的复杂情绪。

北马点了点头。

“好，其他人留在这里看火，准备烤肉。”

他带着格鲁布，还有那七八个自愿同去的哥布林，走进了漆黑的树林。

火把的光芒在林间跳跃，驱散着浓重的夜色。

“跛脚——”

“跛脚——你在哪里——”

格鲁布粗犷的喊声在林中回荡。

他们顺着之前哥布林们捡拾柴火的路径，一路搜寻。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踩踏枯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虫鸣。

时间一点点过去。

铁锤看着毫无回应的森林，有些丧气，说道：“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野兽，或者是西边的灰狼？”

就连格鲁布，也开始有些泄气。

“北马，他会不会……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