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丞相的棋局：天幕背后的大考！

蜀汉，丞相府。

静夜，烛火在诸葛亮清瘦的脸庞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他指尖捏着一枚黑子，悬在棋盘一方，久久未落。

“丞相，夜己深。”

姜维与马谡轻步而入。

诸葛亮抬眼，示意他们坐下。

“伯约，幼常，天幕自称‘老师’，又显‘疲态’，如何看？”

马谡先开了口：“丞相，此举或是为让我等凡人更易接受其所授。神明若高高在上，其言恐难入心。故作‘疲态’，许是消解戒心之策。”

姜维略一沉吟：“学生却以为，‘疲态’未必是伪装。天幕所展，若真有‘存在’操控，显露疲态，反更显其‘非神’。神明，岂会疲惫？”

“不错。”诸葛亮微微颔首，将那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轻响。

“最初，皆以为此乃天降神迹。然，‘设计婴儿’之警示，‘意识永生’之迷惘，再到这‘老师’自居，‘疲惫’显露……”

他另一枚白子落下。

“这更像一场精心布置的对弈。”

“对弈？”马谡一怔，“丞相是说，天幕背后，有人在与我等……与天下人对弈？”

“不止。”诸葛亮指尖轻点棋盘。

“始皇帝功过评说，引万世君王戒惧；能源交通之利弊，展未来国力根基；再到基因编辑、意识上传，首指‘人’之根本，动摇伦常信仰。每一步，都落在人心关键之处。”

他再落一子。

“它所选的‘课业’，从不随意。其言辞，时而激昂，时而悲悯，时而又带着那讲师特有的……倦怠与自嘲。这分明是在引导，在塑造。”

姜维眉峰微蹙：“丞相的意思是，它在引导我等思索特定方向？塑造我等的认知？”

“若它只是神明，展现神迹，何须如此曲折？”诸葛亮又取一枚棋子，“何须以‘同学’相称，又何须显露那稍纵即逝的‘疲惫’与‘或许吧’的不确定？”

“它是一位棋手。”诸葛亮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一位极其高明，却又并非无懈可击的棋手。它在落子，我们亦在观局。它展示未来，看似馈赠，实则每一步都暗藏机锋，拷问人心，甚至……引诱选择。”

马谡面色微变：“引诱选择？丞相，它想让我们选择什么？”

诸葛亮凝视着棋盘，那里仿佛浮现出天幕的一幕幕。

“它让我等看到‘完美’婴儿带来的阶级固化，也让我等看到‘意识永生’带来的身份迷失。先予希望，再揭危机。它在筛选。”

“筛选？”姜维与马谡几乎同时出声。

“然也。”诸葛亮拿起一枚棋子，在指间缓缓转动，“它在筛选。筛选那些在极致诱惑与极致恐惧面前，仍能保持清醒，仍能坚守‘为人’底线的文明，或者说，个体。”

他望向窗外夜色。

“这天幕，或许并非仅仅展示未来，更像一场……跨越时空的教化，一场针对人性的……大考。”

“大考……”马谡只觉背心有些发凉。

“它称我等为‘同学’，”诸葛亮嘴角勾起一丝难辨的弧度，“或许，它真的在寻找能够‘毕业’的‘同学’。而‘疲惫’，或许是这场‘大考’太过漫长，主持者亦感力不从心。又或者，是它故意露出的破绽，考验我等的洞察力。”

姜维目光一凝：“丞相，若真如您所言，这天幕‘棋局’，其最终目的何在？它想‘培养’出何等样的人类文明？”

诸葛亮缓缓摇头。

“此点，亮尚不能断言。但观其所展，无一不与‘传承’、‘延续’、‘文明之走向’息息相关。它似乎在逼迫吾等思考，何为真正的‘强大’，何为真正的‘不朽’。并非肉身永存，亦非意识不灭，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

“一种能够应对未来种种危机，不断进化，却又不失其‘道’的文明形态。”

“那这棋局，我等又该如何应对？”马谡有些急。

“棋局己开，身在局中，焉能不应？”诸葛亮语气平静。

“天幕是棋手，我等亦非纯粹的棋子。它出招，我等便接招。它设问，我等便求解。重要的是，看清它的路数，守住我等自己的‘道’。”

他指向桌案一角堆放的竹简。

“将天幕出现至今的所有内容，依时间、主题、其旁白语气之变化，一一记录，反复推敲。它既然称之为‘课业’，便必有其脉络。”

诸葛亮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这‘老师’，下一次‘课’，又会出何题目？它所言‘轻松些’，是真是假？”

他望着无星的夜空。

“它在引导我们，甚至在引导我们怀疑它。这盘棋……”

姜维与马谡对视一眼。

“丞相，若它真是在‘筛选’，那何为‘通过’的标准？”姜维问。

诸葛亮没有立刻回答，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或许，能在这棋局中，保持自我，并试图理解棋手意图，甚至……反过来影响棋局走向的，方能入选吧。”

他转过身。

“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天幕下一次出现的任何征兆。伯约，幼常，将所有天幕记录取来，这盘棋，我们今夜便开始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