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仲达的棋局：天幕，亦不过一子！

许都，司马府，密室。

烛火摇曳，映着司马懿半明半暗的脸。他指尖拈着一枚黑玉棋子。

司马师压低了声音：“父亲，那所谓‘讲师’的疲态，孩儿以为，多半是故布疑阵。”

司马昭踏前一步：“不错！神明岂会疲惫？分明是想让我等放松警惕！”

司马懿将棋子轻轻叩在紫檀木盒中，发出一声轻响。“神明？”他眼皮也未抬，“若真是神明，何须自降身份，与尔等‘同学’相称？”

他看向两个儿子：“它不是神。至少，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

“它有所求，便有所惧。它显露‘疲态’，便是破绽。诸葛孔明视之为‘大考’，哼。”司马懿起身，踱至窗边，“考的究竟是谁，尚不可知。”

“这天幕，与其说是神迹，不如说是一座尚未被发掘的宝库。关键在于，谁能先握住它。”

司马师眸光微动：“父亲的意思是，借天幕之力……”

“噤声！”司马懿倏然回头，目光如电，“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语气转冷，“曹氏如今大权旁落，主少国疑。这天幕，是变数，亦是……契机。”

他重新转向二人：“召集府中几位心腹幕僚。”

片刻后，密室中灯火更亮。几位形容枯槁、眼神锐利的中年文士垂手屏息。

司马懿端坐主位：“诸位，天幕所示，种种未来奇技，匪夷所思。老夫要尔等做的，便是从那光影变幻、言语之间，找出可为我所用之物。”

一名幕僚躬身：“太傅大人，天幕所言，多涉民生、军工。如那‘能源’之说，若能窥其一二……”

“空谈无益。”司马懿截断他的话，“老夫要的是具体的法子。譬如，某种‘合金’，胜于精铁。某种‘通讯’之法，远胜烽火狼烟。这些，能否在现有条件下，加以推演？”

另一幕僚面露难色：“大人，天幕之言，过于玄奥。如那‘基因’、‘意识’，非我等凡俗所能理解。”

“所以，才要尔等细细甄别。”司马懿指节轻叩桌面，“老夫并非要一步登天。而是要从中汲取巧思，改进现有之不足。一分巧思，用于军阵，便多一分胜算。”

司马昭忍不住开口：“父亲，天幕曾有画面扭曲，伴有‘滋滋’异响。孩儿以为，那或许是其薄弱之处。”

“此点，老夫亦有察觉。”司马懿微微颔首，“破解天幕非一日之功。眼下，是如何将己知的‘未来’，化为我等手中的‘现在’。”

他目光扫向其中一位双目炯炯的文士：“钟从事，你素有巧思。天幕曾展露一种快速搭建的‘工事’，似以某种特殊‘模块’拼接而成。此事，你可有想法？”

那钟从事上前：“回太傅，职下以为，其理或在于构件之标准化。若能预制一些尺寸统一、易于搬运的木石构件，战时快速组合，或可仿其万一。”

“好！”司马懿眼中掠过一丝光亮，“此事交由你去办。暗中挑选可靠工匠，秘密试制。钱粮由府中拨付。记住，此事绝不可外泄。”

“遵命！”

司马懿又望向另一人：“公孙先生，你于军阵推演素有建树。天幕所显未来战阵，其协同配合、讯息传递之迅捷，值得深思。你可从中推演出何种新战法？”

公孙先生略一沉吟：“太傅，未来战法，依赖其利器。我等无其器，恐难得其髓。”

“不然。”司马懿一摆手，“器为末，道为本。其神髓在于‘效率’二字。如何在现有条件下，提升斥候传递军情之效率，提升各部曲协同作战之效率，这便是你要钻研的。”

“职下……明白。”

密室之中，气氛因此而变得紧绷。

数日后，许都城郊，一处戒备森严的秘密工坊。

钟从事满头大汗，指挥着工匠们尝试用榫卯结构，拼接预制的木梁和石墩。

“咔啦！”一声脆响，一根承重木梁应声折断。

钟从事一脚踹在旁边的木料堆上，怒骂：“废物！尺寸！尺寸又不对！再来！”

工匠们噤若寒蝉，埋头苦干。

不远处，一间临时搭建的棚屋内，司马懿负手而立。司马师在他身后。

“父亲，这些工匠，似乎不得其法。”

司马懿未曾回头：“万事开头难。不试，焉知其不可为？”

就在此时，棚屋角落，一个盛着清水的铜盆，水面突然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紧接着，旁边悬挂的一枚天然磁石，毫无征兆地剧烈摇摆起来，指针疯狂转动，完全失去了方向。

这异动只持续了短短数息，便迅速平息。磁石重新指向南北，水面也恢复了平静。

“嗯？”司马懿猛地转身，盯住那块磁石。

司马师亦是面露惊容：“父亲，这……”

司马懿缓步走到磁石前，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那冰冷的石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

“有趣。”他低声自语，嘴角缓缓勾起。

“传令下去，”司马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寒意，“工坊的试制，继续。加派人手，日夜记录此地任何细微的异象。尤其是……这块磁石！”

他指着那块刚刚恢复平静的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