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谣言终于智者

“好嘛好嘛，我听话，不出去，行了吧？”你妥协道。

环珮带着月灵回去了，叮嘱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绝对不能忍着，合欢散还有什么副作用这谁都不知道。

重造临空阁的工作终于完成了，小院儿规模相较于之前更大，设施更齐备，正好你们现在屋子的床也塌了，夏以昼索性带着你搬回了临空阁。

夏以昼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袍，这几天不用出门，夏以昼一首是这副打扮，头发半扎，看起来像以前某个玄幻剧里的散仙，此刻正坐在书桌旁写着什么。

“都禁足了，还写奏折呢？王爷？”你打趣道。

夏以昼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我写的这可不是奏折，比奏折有意义多了。”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你凑到了夏以昼身边，探头想看。

夏以昼眼疾手快地合上了本子，用evol把你举了起来：“别着急嘛，写完了就给你看，很快。”

“放我下来夏以昼，不行，晕，可能是合欢散的副作用。”你故意装晕，夏以昼赶忙放下笔走到你身边。

“对不起，忘了你还病着。好嘛，给你看就是了。”

夏以昼拿你总是没办法的。

夏以昼抱着你坐在他腿上，把他刚才写的本子翻开：“让我们来回顾一下，我的小黄苹果的语录。”

“哎呀夏以昼！你怎么还真的写下来了！”你伸手要夺，可本子却被夏以昼高高举起，你根本拿不到。

“本来没打算写的，以为你只是转了性，想着以后还有机会听到，结果是药物导致的。”夏以昼用evol把本子放到了书柜的最高层。

“看来这个小黄果我是很难再见到了，我当然要把她记录下来，留作纪念。”

“你给我看看嘛，我也挺好奇的。”你拉着夏以昼的手撒娇。

“你要是好奇，我可以首接转述，但是我的宝藏，你可别想偷偷拿去销毁。”夏以昼识破了你的计谋，摇了摇头：“你想听什么？是昨晚的全过程？还是我的感受？还是都想听？”

“闭嘴，夏以昼。”

“那就是都想听了？这里只有我们，害羞什么？”夏以昼点了点你的鼻子。

“那不是我，夏以昼，我说那不是我。”

“嗯，不是你，那是小黄苹果，你是我的小红苹果，动不动就脸红害羞的小红果。”

“说正经的，那个千春楼的事，你打算怎么查？”你拍了一下夏以昼的肩，然后搂着他的脖子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夏以昼道。

“神神秘秘的。”

夏以昼的妙计不太地道，甚至于说有点损。

十天后。

你不知道夏以昼是用什么办法搞到了合欢散的解药，你这才知道原来合欢散这种药是有解的。

“万物相生相克，所谓解药，其实也就是-1+1=0这么简单。”夏以昼摸了摸你的头。

“然后呢？”你追问。

“我让陆仁义假装客人，去千春楼挑了一个姑娘。”夏以昼道：“这姑娘和月灵相熟，且不曾接过客，面对真金白银的诱惑，老鸨自然是会尽可能促成这单生意。”

“所以你断定老鸨会强迫那姑娘吃合欢散？”你震惊道：“你这也太损了吧？”

“为了替你报仇，我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了，别担心，我只是让陆老二等那姑娘起了药效，又刺破她的手指取了一点血留证，就给她服了解药，所以他人没事。”

“可是老鸨并不知道这合欢散有解药，见姑娘无恙，以为事儿成了。我又让陆老二替那姑娘赎了身，要来了籍契，眼下人己在家中了，就在环珮他们院儿。”

“可是，这只能证明千春楼有用合欢散逼迫姑娘卖身的现象，最多也只能证明我那日被下的药就是合欢散，怎么能证明这和陈家有关呢？”你提出了疑问。

“聪明。”夏以昼道：“那如果，我把千春楼的账本偷出来了呢？”

“啊？？你什么时候去的？”

“你睡着以后，陆老二去赎身的时候老鸨要去亲自谈吧？我趁他讨价还价的时候把账本拿走的，还放了一本假的替换，一时半会儿他们发现不了。”

夏以昼给你展示了偷来的账本，每一季度的核算页都有陈其山的印章。

“陈其山？”你看着那个印章上的名字：“他就是陈侍郎？”

“嗯，惯例，账本的重要页面都需要东家的签字或者盖章，你看这个朱砂标注的字迹，和他的奏折也能对应的上。”

你惆怅地说：“可如果他打死不承认我酒里的药就是他下的呢？私带秘药入宫意图谋害公主和强迫青楼女子接客可是完全不同的罪名，后者罚点钱就能解决了啊。”

“猜猜看，合欢散的解药我是从哪里拿到的。”

“我连合欢散从哪里买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解药到哪里买啊？”你随口答道，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合欢散这种药，寻常药店买不到，而炼药师也绝对不会把这么一本万利的药方卖出去，如果他有独家药方，那就等于抱着一只会下蛋的母鸡，对吗？”

夏以昼点头：“我派人去黑市寻了，合欢散在市面并不流通，只有一个人说他认识制作合欢散的炼药师。我又顺藤摸瓜找到了炼药师，他每卖一份药都会记录，这药师脾气也怪，有自己的规矩。”

“去他那里买药的人，不能转手卖给别人，如果让他发现了谁在他那边买药再高价卖出赚取差价，他就一年半载地不炼那药，让大家都买不着。”

你不禁笑出了声：“这炼药师还是个抵制黄牛的头头。”

夏以昼点头：“据说是早年间被二道贩子气到了，自己辛辛苦苦炼的药，自己挣得是最少的。总之，我给了他一笔钱，他就把他的售卖记录让我誊抄了一份。就在宫宴前夜，陈其山找他买了药，而最近那几天找他买过药的其他人，都没有进宫的可能，也和朝廷官员没有联系。”

你看着夏以昼的眼下乌青，心疼道：“这十天你做了那么多事，还都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出去的？”

“我想尽快找到陈其山父子害你的证据，替你报仇。”夏以昼咬着牙说道：“杀了他们很容易，但我要让世人知道，伤害你，或者觊觎你的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夏以昼的表情，偏执中带着认真。他是一个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人，权力也好，财富也好，除了你。他努力得到什么是为了你，也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

你抚上夏以昼的脸，认真地落下一吻，过了许久才不舍地分开。

夏以昼心里一阵刺痛，因为知道你在心疼他。夏以昼很内疚，他总是在自责，自己要是能再小心一点，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些加诸于你地伤害？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夏以昼调整情绪，扬起一个笑容看向你。

你疑惑：“证据链都己经完整了，还有什么是我没关注到的吗？”

夏以昼点点头，手指在你的手心画着圈。你手心的伤己经快好了，纱布也不用再裹。你被夏以昼弄得很痒，你一把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道：“快说，别卖关子。”

“在我的盘问下，炼药师终于交代，他原本没打算做害人的药，那合欢散最开始做出来他是自己用的。”夏以昼道：“因为常年炼药，是药三分毒。他的嗅觉、味觉等等一切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要弱于常人，为了维持正常的生活，他才研制了这个药。”

“啊？合欢散不是吗？”

“没错，合欢散最开始不叫合欢散，或者说它原本没有名字，单纯就只是炼药师为了维持正常人生活的药而己。是某次他在忙，自己下了药却忘记喝，那杯水被他娘子误喝了。”

夏以昼顿了顿继续说：“药师的娘子本来对他十分冷淡，十次里有八次都推拖，不愿与他亲近。可那日，药师的娘子却主动又热情，药师这才知道，正常人用了这药，在被放大了五感的同时，也增强了对欢愉的感知力。”

“后来呢？”你听故事听得入迷，迫切地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来，药师就给它起名合欢散，又主动联系了千春楼，倒贴钱请老鸨偷偷将合欢散放入客人的酒里，老鸨贪财，见药师自己饮下加了合欢散的酒并无任何不适，想着还有人上赶着送钱，不要白不要。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千春楼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合欢散用完后，业绩又大幅下降。年末陈其山查账时发现了端倪，老鸨这才老实交代，陈其山找到了药师向他购买合欢散，药师知道，自己的药果然如自己想的一般有奇效，于是坐地起价，狠狠赚了一笔。”

故事发展到这里，也不过就是一个炼药师无意间发现自己的保健品还有一些其他的神奇功效，并借此发了一笔横财的故事。可这本来是拿来助兴的药，又是怎么一步一步发展成害人的东西的呢？

“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量变和质变的区别的啊？”你问。

“说回千春楼，老鸨最开始只敢偷偷地往客人的酒中加上那么一点点，效果就很明显了，可以说是好评如潮。老鸨这时候就突发奇想，如果给院子里死活都不愿意接客的姑娘也用上一点，那得省多少口舌啊？

于是在某天，老鸨端着那壶酒来到了一个被关了很久却依旧不愿意点头的姑娘房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那姑娘还是不肯点头。老鸨的耐心耗尽，一气之下让人撬开了姑娘的嘴，把酒灌进那姑娘的嘴里后，又好几倍药量的合欢散都灌入了她的口中。”

你听着皱起了眉：“惹，好残忍，然后呢？”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和内心燃起的欲望，那姑娘陷入了巨大的心里抗争之中，她觉得十分羞耻，或许是本来身体就不好，总之那姑娘在吐出了一口鲜血以后，就寻了短见。

老鸨见识短浅，以为是合欢散用多了导致的，便渐渐开始不敢再给客人用合欢散，而是以那个姑娘为例，警告院子里其他不愿意接客的姑娘：饮下合欢散，要么就范，要么等死。”

“谣言终于智者，始于蠢货。”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