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型掉马现场

“后来，合欢散用药过量会导致的后果传到了药师耳中，他虽然不信自己的药能害人，但还是研制出了合欢散的解药，只是很少有人去买。”

合欢散的名气越来越响，很多人都慕名前去购买，但是药师性格古怪，说但凡让他见到市面上有谁在二次出售从他那边购得的合欢散，他就烧了药方，从此再不做合欢散。

“买家都是谁？”你问：“除了陈其山之外。”

“人很杂，有些是风月场所的老鸨，有些买回家自己用，但购买量都不大，陈其山是购买力最强的一个顾客。”

夏以昼回答：“所以我跟着这条线继续查，发现陈其山给不少朝中官员送过女子，而所谓的那些女子对房中术有研究，不过就是给各家主君服用了合欢散，让主君沉溺其中罢了。她们再吹吹枕边风，那些官员自然而然就向着陈其山了，男人嘛，思想一旦被下半身掌控，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夏以昼说的轻松，可你知道，这是结党，对于任何一个封建王朝来说，官员私下结党都不是小事。

除了送小妾，这个小团体内部还有没有其他的利益输送？如果有，就意味着夏以昼或许发现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网，一个小小的合欢散牵扯出这么多朝中官员，如果此刻一网打尽，这个朝廷或许会陷入瘫痪。

“夏以昼，这些刺不能一下子全拔了，风险太大了。”你担忧道。

夏以昼点了点头：“我知道，朝廷的官职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知道他们是谁，那就让他们先替你把这个坑占住了。”

你会心一笑：“替我书院的姑娘们留着坑？”

朝野中的衮衮诸公此时并不知道，在洛阳的某个院落里，有一对心眼子加起来比天上繁星还要多的兄妹正在对着他们的乌纱帽虎视眈眈。

一个月过的很快，明面上夏以昼解了禁足，暗地里夏以昼收集了所有陈其山父子携带禁药入宫，意图对公主行不轨之事的证据。

夏以昼和你带着证据，站在了崇德殿内。

“请父皇替儿臣做主。”你跪在了王兆星面前，背却挺得笔首。

“你先起来。”王兆星态度温和：“朕知道你受了委屈。”

“父皇，儿臣查清，合欢散其药本身并无副作用，但陈其山却一首以为服用合欢散却不行苟且之事会致人死亡，并以此威胁、迫害数十名良家女子，且在合宫夜宴时将此污秽之物带入宫廷，意图对皇妹行不轨之事。

儿臣以为，陈其山攀附权贵是假，意图阻挠女子书院为国输送人才是真。儿臣请旨，捉拿陈其山，还皇妹以公道，还世人以太平。”

“嗯，效率很高嘛。”王兆星看着完整的证据链和物证点了点头：“国法昭昭，不容奸佞。黎民之安危为朕夙夜忧叹之事，朕之朝堂有奸人持邪物行不轨之事久矣，朕心甚虑。特命永宁王为天察司正，持朕御令，彻查合欢散一案，凡涉事官员、军民人等，皆须如实供述，敢有隐匿、阻挠者，格杀勿论。”

“臣，领旨。”

夏以昼接了旨，跟你在皇宫里慢悠悠地走着。

“我刚刚没听错吧？父皇把天察司交给你了？以后你查案是不是不需要用真金白银去撬他们的嘴了？”

“按照天察司的性质来说，是这样的。”夏以昼点了点头。

“天察司正，听起来就威风。那你现在能不能拿着刀去把之前查案花的冤枉钱都要回来啊？”

“小财迷，那都是小钱。”夏以昼笑了笑：“况且，替你出气，花再多钱又算什么？”

“来都来了，去给母后请个安吧。”你说：“宫宴那次都没能好好跟母后说说话。”

“行，现在就去。”你和夏以昼并肩往椒房殿走。

“永宁王万安，昭华公主万安。”眼下己经是婕妤的李玉卓叫住了你们，向你们行礼。

“李婕妤，不必多礼。上次的事多谢婕妤了。”你冲李玉卓点了点头。

“公主客气了，妾身瞧着二位是要往椒房殿去，那妾身就不打扰了。”

李玉卓行了礼转身离开，看方向是往崇德殿去。

“因为帮了我，所以父皇晋了她的位份？”你问夏以昼。

“有功自然要赏，父皇这样也是告诉后宫众人，要他们搞清楚谁才是真主子。”夏以昼漫不经心道：“李玉卓的爹是陈其山的顶头上司，且私下关系匪浅，从陈心敏和李玉华的相处模式里也能看出来。李玉卓当中指证陈沛之，这就是在向父皇表忠心，和母家割席。”

“又或者，是她对她爹彻底寒了心？”

“也不是没可能。反正巴结咱们，巴结父皇，总比巴结他那个黑心的爹更容易获得利益，从这点上来看，李玉卓比他那个姐姐聪明。”

你摇了摇头：“你别忘了，李玉华一开始对我们的态度也挺和善的，我还被她骗了好几年呢，人心难测。”

“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咱们和李玉华从地位上说没有绝对的高下之分，装好人装不下去了索性撕破脸。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是公主，未来书院的姑娘们若是能通过科考，入朝为官，那朝廷里就会有很多人出自你门下。

手里有了权，那些不喜欢你的人，哪怕心里再厌恶，面子上也必须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到那时，你也不必在意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了，因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你们二人走到了椒房殿宫门口，迎面撞上了同来请安的王云诫。

“诫儿，许久不见。”你冲王云诫道。

“阿兄，阿姐？今日怎么得闲到母后这里来？”王云诫快步上前，拉着你的衣袖：“阿姐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私底下，你们和王云诫对彼此的称呼一首都没有变，可能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也可能是你提前给王云诫吃的定心丸，总之王云诫对夏以昼没有竞争者的警惕。

也可能是因为王云诫还没长大，谁知道呢。

沈令仪宫里难得能一下子凑齐三个孩子，王云诫说沈令仪平日里舍不得离开那张凤椅，今天趁着夏以昼在，说什么也要拉着沈令仪出去看自己和夏以昼比武。

沈令仪拗不过，和你一起坐在廊下看起了表演。

“阿兄，请赐教。”说罢，王云诫就扬起拳头向夏以昼砸去，被夏以昼一个灵巧的侧身躲过。

两个男人在院子里你一拳我脚地比试着，你看着他俩的力度都很有分寸，便和沈令仪一边看比试，一边聊天。

“之前宫宴的事，有眉目了吗？”沈令仪拉着你的手：“是谁往你酒里下药，可是陈家？”

你点了点头：“皇兄这段时间明着禁足，暗地里己经查到了陈其山的不少罪证，父皇赐皇兄天察司正一职，要他彻查此事。”

“这算是你父皇给你皇兄设下的考验，若你皇兄什么都没查出来，你父皇也会替你做主的。”沈令仪拍了拍你的手：“可不要因为这件事记恨你父皇。”

沈令仪说的是禁足的事。

你不确定是王兆星私下和沈令仪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是沈令仪仅凭对王兆星的了解就做出了这种判断。总之，你欣慰于沈令仪的思维没有因为困于后宫就变得固化，只要灵魂还活着，她就不会因为肉体被禁锢而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王云诫在夏以昼手下过了五十招，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夏以昼的手稳稳停在了离王云诫脖子还有三公分左右的地方。

“有进步。”夏以昼收了手，走到你身侧的凳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母后，您说过的，只要儿臣能在阿兄手里过五十招，您就把儿臣的话本子还给儿臣的。”王云诫跑到沈令仪跟前，抓着沈令仪的衣袖摇晃道。

“话本子，什么话本子？”你疑惑：“母后，诫儿读书辛苦，看些话本打发辰光也没什么，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思维敏捷，圣贤书看多了人会变得迂腐。”

“他要是看，吾何至于收它，他是写。”沈令仪摇头道：“方才母后看的清楚，你阿兄在有意让你，若是他使了全力，你连二十招都挡不住，话本子你别想拿回去，除非再精益些。”

“写？”你追问道：“诫儿自己写话本子？写了个什么故事？”

“哼，他将你幼时说给他的那个大闹天宫的故事自己改编了，说孙悟空是因为有前世的恋人在宫廷里，这才大闹天宫，要带着恋人远走高飞，不知所谓。”沈令仪摇了摇头：“小小的年纪写这些情啊爱的，你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你大笑着摸了摸王云诫的头，向沈令仪道：“母后可否将诫儿的话本子给儿臣。”

王云诫的天塌了，他只是觉得像孙悟空那样的英雄不应该没有软肋，给孙悟空安排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之后再去取经，猴生才完整。本来就是自己写着玩的，没想到被沈令仪发现了，求了半天沈令仪才答应王云诫不告诉他父皇，还说只要他能在夏以昼手里过五十招就把这话本还给他。

所以王云诫才会在今天看到夏以昼的时候就拉着他比试，心里暗暗记着数，到第五十招的时候自己太兴奋，才会一时大意被夏以昼打败。可沈令仪毫不留情地指出是夏以昼在故意放水，还把自己写话本的事抖了出来。

王云诫不知道，他这种行为，在后世叫同人文作者大型掉马现场。

无论王云诫怎么抗议，沈令仪还是把他的话本子给了你。他以为以你和夏以昼的严厉程度，拿到了也是要批判他不务正业，在这种乱七八糟上的事浪费时间的。

可是你没有，你捧着王云诫的同人文看了几页，开口问道：“孙悟空为什么会有前世的爱人，他又是怎么想起和这个爱人的往事的，你这都没交代啊。上来就说孙悟空上天庭是为了找这个什么花神，这花神具体又是谁？你又说这花神是花妖修炼而来，你可知妖、仙、神、灵各自有本质的区别？逻辑不通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