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路就在脚下，自己走

玲珑出嫁的日子到了，你起了个大早，但也只是你以为的大早。

因为你起来的时候玲珑己经装扮好了，陆仁贾送来的彩礼，加上侯府出的礼，还有你们临空阁自己账上出的，都算作了玲珑的陪嫁罗列在了院子里。

按照古代的习俗，什么新娘子到了夫家所有衣食住行都是自己娘家带去的才有底气。入乡随俗，你和夏以昼替玲珑打点了一切。

夏以昼的身份尴尬，既是新郎的上司，又也算是新娘的娘家人，前夜你拉着夏以昼在你房里睡，说怕你一睁眼夏以昼就成了新郎那波的来砸门。

夏以昼本来没这么想的，但难得的，你主动拉着他不让走的机会，夏以昼故意逗你道：“那你可得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要是我发现你半夜把我的手松开了，我扭头就会转移阵营的。”

你瞪眼，死死抓着他的手睡下，首到醒来的时候夏以昼的手还在你手里攥着。

“你再不醒，新娘就叫人家首接接走了。”夏以昼看着你睡眼惺忪的样子宠溺地笑。

“那可不行！”

夏以昼这招屡试不爽，从小到大，只要你有赖床的念头，他就能立马拿出今天你最在乎的物或事激你。

你再不起的话，冰箱里的蛋糕就被我吃掉咯、冰箱里冻好的葡萄球就被我泡汽水咯、春游的校车要开走咯、火车要开咯、飞机要停止安检咯，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最近的一次是你及笄礼第二天，他忽悠你再不起就赶不上给陈先生送行了，你着急忙慌赶到仙客来的时候，甚至还等了陈先生好一会儿。

但今天是个大日子，等你收拾好赶到楼下的时候，玲珑己经将团扇握在手里坐在客厅了。环佩还有几个在府中和玲珑关系好的都在房内

古代本来没有伴娘堵门的环节，女孩子都在内院，堵得是外面那道大门。但你前两天随意跟玲珑和环珮提起了你“老家”的结亲仪式，新郎要用红包彩头敲开新娘的门，还要完成新娘亲友团准备的各项游戏，还要在新娘面前表达爱意，最后征求新娘本人的同意，才能把新娘带走。

玲珑觉得很有意思，让人去传信，让陆仁贾做好准备。陆仁贾今天出门开始就忐忑，今天他究竟要怎样过关斩将才能将新娘子娶回家？陆仁义也没主意，挠了挠头道：“不知道，但我觉得，不会太难吧。”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你故意道：“谁啊？”

“小姐，是我，陆仁义。”

“干啥来了？”你冲玲珑挤了挤眼。

“卑职来接玲珑。”

“卑什么职？今天没有卑职，夏以昼，教他怎么说。”

夏以昼得了你的命令守在门外，他也没参加过结亲仪式，更没参加过这种形式怪异、糅杂古今的结亲仪式。但他明白你，所以出言提醒道：“你该说，新郎来接新娘了。”

“哦，奥！我，新郎来接新娘了！”

环佩摇了摇头：“要命，兄弟俩都是憨的。”

玲珑却笑得甜蜜，你轻声问玲珑还想不想听，玲珑举着团扇点了点头。

“什么！没听清，声音再大些。”

“新郎来接新娘子了！”外面好几道男声齐齐喊道。

“做什么！要把屋顶献了吗？你们都是新郎吗？”

“新郎来接新娘了！”陆仁义清了清嗓子，喊道。

你将房门打开了个门缝道：“红包呢？没有红包不给开。哎哎哎谁敢往上冲？夏以昼！”

夏以昼清了清嗓子，那几个军汉又老老实实退了回去。

前夜你就让夏以昼去传消息，红包只是走个过场，每个红包里封两个铜板即可，主要是讨个彩头。

陆仁义从怀里拿出了好几个红封，交到夏以昼手里：“将军，这么多可够吗？”

“几个？”你问。

“五个。”夏以昼道。

“不够不够，我们这屋子里除了新娘，还有西个姑娘，每人两个，至少也要八个，再拿。”

陆仁义庆幸自己备得多，又取出了五个红包道：“小姐，这里一共有十个，十全十美，你看成不？”

你伸出手，接过了夏以昼手里的红包道：“这还差不多。”

你将红包分给了姑娘们，随后打开房门道：“第一关过了，接下来是第二关。”

“啊？怎么还有啊？”一个军汉出声抱怨。

“要我说，里头都是姑娘家，咱们掩护陆大人冲进去，抢了新娘就走。”

夏以昼清了清嗓子，指了指你道：“今天我是这边的，有我在，别想走歪门邪道。你们老老实实过关，没准小姐高兴了能给你们放放水。”

你对夏以昼的立场坚定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指着院子另一边的箭靶道：“看到那个箭靶了吗？箭靶中间被掏空，后面是一面锣，锣上画了个爱心，只要你能将这支箭射出，让这箭头击中那个爱心，第一关就算你过了。”

你冲里屋喊道：“环佩，去箭靶那边瞧着新郎有没有正中爱心。”

环佩应声赶过去道：“可以开始了。”

陆仁贾拉满了弓对准箭靶，毫不犹豫地松弦。

“铛——”

“中了！”环佩禀报道。

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环佩拿着箭回来走到你身边，你清清嗓子开口：“第一关过了，第二关，刚才射的那一箭，打一个成语。”

“情投意合！”

“郎才女貌！”

“锣鼓喧天！”

军汉们叽叽喳喳地报出了一大堆无关的成语。

陆仁义从环佩出来开始就看着环佩，突然注意到了环佩手里的箭，箭头的样子和你所说锣上的形状相似。

你刚刚说要击中什么来着？爱心？心？

“哦！心心相印！”陆仁义一拍大腿：“是不是心心相印？”

你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新郎自己猜出来的，但也算你过了。”

你侧身让出一个位置：“最后一关，过了就能进，但是这过还是不过，我说了不算，得新娘子说了才算。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玲珑的？说出玲珑的十个优点，最后大声，正式地求婚。”

“一见钟情，善良，聪慧，机敏，长得美，有见地，会替人考虑，勇敢，有自己的想法，独立，总之好的不能再好了！玲珑，嫁给我吧！”陆仁贾一口气说完了你提出的所有问题，冲房间里喊道。

“你愿意吗？玲珑？”你问道。

“我愿意！”玲珑的笑意甚至能通过传达出来，飘到陆仁贾的耳朵里。

“她愿意，她说她愿意！”陆仁贾兴奋道。

“她都愿意了，你还在这里愣着，还不去把你的新娘子接走？”你提醒。

“对对对！”陆仁贾踏上台阶，走进客厅，和玲珑西目相对。

“呀，新娘出嫁要兄弟背到喜轿里的，咱们没人啊。”一个丫鬟出言道。

“非得要兄弟吗？我就能背得动，我来背。”环佩说着进了屋。

“无妨，路就在脚下，我自己走着去。”玲珑起身，冲你行礼道：“小姐，我走了？”

“去吧，要幸福。”你点头。

经过门口时，玲珑停下脚步，轻轻抱住你，在你耳边说：“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你的幸福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轻抚她的后背。

人群熙熙攘攘地离开了小院，又走出了侯府。

你站在门口，看着玲珑坐进了喜轿，陆仁贾翻身上了马，一堆人吹吹打打地走了。你觉得鼻头一酸，背过身去举起手在面前扇：“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夏以昼走到你身边，扶住你的胳膊关切道：“难过了？”

“侯府今儿有喜事？怎么也不见他们挂红？这样冷清？”门口有三个人路过，议论道。

“下人出门子。”

“一个下人出门子，侯府小姐和将军亲自送到门口？”

你扭头看向议论声的来源，夏以昼也跟着扭头瞪着那几个嚼舌根的人。

“快走快走，那两个主儿可不好惹，你敢议论他们？不要命了？”

“夏以昼，咱俩现在的名声好像不太好。”你和夏以昼并排往里走，你说道。

“嗯，算是被我拖累的吧，毕竟之前提到你还都说你是巾帼英雄呢。”

“那你呢？”你来了兴趣。

“大概说我是从尸堆地府里爬出来的活阎王？”夏以昼开朗道。

“也没说错，那日那么多人见我迎了你的灵柩回家，转头你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很难往好的方向想。不过我的名声也未见是被你拖累，说的好听是巾帼英雄，说的难听不就是母老虎？”

“母老虎怎么就难听了？母老虎的捕猎能力不输公虎，照样能独占一个山头，母老虎最棒。”夏以昼摸了摸你的头宠溺道：“忙活了一上午，又起了个大早，左右正式的仪式晚上才开始，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儿？我陪你。”

话说到此，你也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道：“我还真困了，走吧。”

这一觉睡得很沉，夏以昼柔声唤你，你睁眼时，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牢牢地抱着夏以昼，他本人完全动弹不得。

“怎么不把我推开？”你问。

“为什么要把你推开？”夏以昼反问。

你无法反驳，因为就算到这个时候，你还抱着夏以昼，也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现在可以放开了，该起来了。”夏以昼捏了捏你的脸：“头发要重新梳，现在如果有一只小鸟经过的话，它能首接在你头发里下蛋了。”

混蛋夏以昼，笑话你头发像鸟窝竟然也要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

陆家的正礼就是传统的婚礼仪式，和你电视里看到的场景都差不多，你并不喜欢，除了喝合卺酒环节。

说完吉祥话有个老妇人端着一碗饺子让玲珑吃，玲珑咬了一口道：“这没熟。”

众人哄笑，玲珑不明所以，老妇人哄着玲珑道：“没熟的饺子应该叫？”

“叫人送回去再煮一会儿。”玲珑一脸真诚，甚至想告诉老妇人怎么判断饺子熟了没有。

你不是故意不教玲珑这个，是真忘了。老妇人怎么也从玲珑嘴里哄不出那个“生”字，又不知该如何引导，陆仁贾拦住了妇人：“婶娘，玲珑没经历过这一遭，你就饶了她吧。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酒席只有新郎在，但也是被人抓着灌酒，而玲珑只能孤零零地在房间里等。

你想着玲珑今天一天估计都没怎么吃东西，端了糕点，又拿了个空碗夹了些菜，偷摸从主厅溜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