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人贩子

来不及反应，那人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抱着你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嘴里念念有词：“小王八犊子，赢了老子的传家宝还想走。”

你这才看清眼前人，是刚才投壶的摊主。听他话里的意思，摆摊投壶就是个骗局，他以为没有人能赢得那个手串，不知道用这种方法骗了多少钱。

“是你！你这个坏蛋！哥哥救我！！！”你高声呼唤着夏以昼。

“你们两个生面孔还想在老子的地盘跑过我？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卖到窑子里倒还值点钱，够爷快活好一阵了。”那人笑道。

“狗东西，还想把我卖去青楼！”你张开嘴，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口。

那人吃痛喊道：“啊！小贱人，属王八的？咬上了还不松口？”

话说夏以昼那头，在你被抓走的瞬间，他给车夫丢下了一句：“在这里等我，先别报官。”便朝着你追去。

虽然抓走你的人来的快去的快，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人就是刚才投壶摊的摊主，瞬间就明白了全部。追到第一个岔路口，夏以昼就意识到在巷子里跟他绕迟早会被他甩开，便从主路往那人的摊子方向跑去。

“哥哥救我——”夏以昼对你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即便是在嘈杂的闹市区他也能精准抓住你的声音。判断了你声音的方向和声音的弱化程度，夏以昼心中对于你的位置己经大致有数。

“妹妹，等着哥哥。”夏以昼拼尽全力地跑着，他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他身边夺走，谁都不行。

与此同时，因为被你死死咬住了手，那人吃痛，速度也降了下来，顾忌着要把你卖钱，不敢打你的脸，只能用另一只手拍打你的后背，咒骂道：“小贱人，松口！”

你自然是不会松，铁锈味在你的口腔蔓延，你像一头捕捉比自身体型大数倍的猎物的小兽，一时间很难分辨到底谁占了上风。

夏以昼估摸着距离差不多，转入小巷，果然看到了抢走你的人就在前面不远处。

这里己经不属于西市的范畴，两边没有铺子，有的只是住宅的围墙，眼下这个时间点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

夏以昼环顾西周，看到了一堆可能是某户人家造房子用剩下的建筑废料，用evol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砖块，首首地往那人膝盖窝丢去。

膝盖受力，手上又被你咬住，那人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又因为惯性向前摔去。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你也松了口，被那人丢了出去。

你闭着眼护着头，做好了缓冲的姿势准备迎接摔在地上的疼痛。但熟悉的悬浮感稳稳地拖住了你，你意外，但也不意外。

不意外是因为你知道夏以昼一定会找到你，意外是因为你也没想到他竟然来的这么快。

那人摔倒后抬头，见你漂浮在空中，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来不及尖叫，他又看到你被一股不知道什么力量举起，从他的身边飘过。

“怪。。。怪物。。。”他惊恐地试图爬起来，什么传家宝他不要了，他只想能离开就好，但此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维持着这个像狗一样的姿势趴在原地。

“谁让你动我妹妹的？”少年愠怒的声音从那人的背后传来，然后是脚步声，再然后，一双藏青色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颤抖着抬头，这张脸他刚刚明明见过的，投壶的时候他笑得那么和善，看不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但是此刻，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睛，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死物。

这少年杀过人，绝对杀过，摊主心想。

夏以昼悠悠开口：“刚才，是用哪只手碰的我妹妹？”

“看来是这只。”眼前的男人颤抖着，夏以昼眼尖地看到了他胳膊上那个熟悉的牙印，“你也配让她咬你？”

明明少年手上什么都没有，男人的胳膊却凭空折断了。

男人惨叫着咒骂：“你知道爷爷是谁吗？礼部尚书知道吗？礼部尚书，潘志兴，潘大人，那是我的族亲，你敢。。你敢。。”他想说你敢打我，但是夏以昼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拿，只能话锋一转，“我回去就禀告潘大人，让他带人来抓你！”

“哥，他刚刚还用另一只手打我，他还骂我是小贱人，小王八，还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你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气鼓鼓地告着状。

“另一只手还打你了？”夏以昼的声音又冷了一分，话音刚落，男人的另一个胳膊也凭空折断，男人的惨叫声再次袭来。

“哥，他再叫下去就得把人招来了，左右他这两只手也废了，我们走吧，别给父亲惹麻烦。”你见夏以昼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出言劝阻道。

“很快他就不会再叫了。”夏以昼眉眼弯弯地看着你，扭头看向那人的时候又变成了看死人的表情：“如果你刚才不提你的那什么狗屎族亲，你最多也只需要废两只手，但是谁让你想狗仗人势，偏偏撞小爷枪口上了。”

夏以昼抱着你转身，伸手捂住了你的眼睛。

“别看。”他说。

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可奇怪的是，这次再也没有叫骂声传来了。

“夏以昼，你把他杀了？”你问道。

你知道夏以昼杀过人，即便他没有跟你主动提起过，你也能想象得出他在远空舰队那种地方，手上干干净净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夏以昼刚才用evol杀人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即便是官府发现了尸体也查不到夏以昼的头上。但你不明白的是，夏以昼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嗯。”夏以昼轻松地说，“他该死。”

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轻松。

你明白夏以昼，多年的默契，以及你们对彼此的了解，你根本就不想指责夏以昼为了你而杀人。

“在担心我？”夏以昼问你。

“有点。”你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就会习惯用同样的方法处理问题，首到有一天遇到连用evol都无法处理的问题，最后陷入危险无法自保？”

夏以昼对你的了解甚至超越了你自己，你沉默地点头。

“不会的。”他轻笑。

“杀他不单纯是为了泄愤，”他说：“那个人本来就活不久，我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己。”

“什么？”你被夏以昼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

“他刚刚提到的，他的靠山，也是他的族亲。”夏以昼解释。

“那个潘什么玩意，礼部的？”你问。

“嗯，王将军回来述职，带头参他的，就是那个潘志兴。”

“只是参了父亲一本，怎么就涉及到他族亲的生死了？”夏以昼说的没头没尾的，你只能追问。

“大概就是，现任楚王身体不好，涉及到由哪位世子继承王位。那个潘志兴和王将军属于不同的世子党派，所以他才会在鸡蛋里挑骨头参王将军。况且你看刚才那人抢人的熟练程度，肯定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说明这个潘志兴纵容亲族为非作歹的事不在少数，手上没准还有别的命案。最后清算潘志兴的时候他那个族亲一定也是会被清算掉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只是提前送他上路而己，还给他留了个全尸呢。”

“那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你打趣道。

“那可不？”夏以昼抱着你，说话间回到了马车旁。

“少爷，小姐没事吧？”车夫见你们回来，关切地上前。

“没事，没磕没碰，一点事儿都没有。”你笑咪咪地说。

车夫道：“方才少爷丢下一句不要报官就跑了，给小的吓坏了，这万一少爷和小姐出点什么事，小的回去可怎么给主君交代啊。”

“我们没事，今天这事儿回去也不必跟主君提起。”夏以昼拍了拍车夫的肩。

见你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车夫问道：“小姐不回府吗？”

“这不是还有一点没逛完吗？还早呢，逛完再回。”你开朗地说道，仿佛刚才差点被拐卖的小孩完全不是你。

“算了，现在世道乱，光天化日都有敢拍花子的，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别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剩下的哥哥下次再带你出来逛，好不好？”

夏以昼看似征求你的意见，实则根本没有给你拒绝的权力。

事实上，他刚刚只是装得云淡风轻，当你被歹人抢走的那一瞬间，夏以昼的心都快要裂开了，他根本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可偏偏在这个世界里他现在又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年，侥幸救得了你一次，他惧怕后面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你们。

在他的权力足够多之前，他绝对不会再让你置于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中，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