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出现了，活字印刷

王云诫也在椒房殿，因为你在门口看到了跟着他的阿梅。阿梅向你恭敬行礼，你点头道：“诫儿在里面？”

“是，皇后娘娘在查二殿下的功课。”阿梅很是干练，回答也十分简洁。

“最近诫儿上学还乖吗？太师的功课他能不能跟上？”你问道。

“二殿下近来勤勉，有林家公子伴读，二殿下白日里也不与那些内官一起玩了。只剩一个近身侍奉二殿下的，倒也是个老实的。”

“那就好，对了，贤妃生产前，宫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桃枝或者芷兰宫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生人？”你随口问道，原本也没指望能有什么答案。

“卑职正要汇报，这些日子卑职抽空查了一下，贤妃生产前几天曾有广慈寺的僧人进宫办过一场法事，这是入宫的人员名单。”阿梅说罢，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你：“芷兰宫人向皇后娘娘禀报，说那段时间蔡美人时常梦魇，故此请那群僧人去芷兰宫外念过经，别的便也没什么了。”

你点头接过纸条，赞叹道：“做的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微提裙角，走进大殿，远远地就听到了王云诫背书的声音。

“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王云诫背得熟练，沈令仪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平和。

沈令仪抬眼看到了你站在门口，你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沈令仪微笑点头，你站在原地，继续听王云诫背书。

一篇背完，沈令仪应声道：“下一篇，继续。”

王云诫按照《告子》篇的顺序继续背道：“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王云诫背得流畅又认真，就连你何时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察觉，当他将本篇背完时，沈令仪点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后十篇下次再背。”

“是。”王云诫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今日的考核结束了，原本或许是的确如此。但你来了，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养其一指而失其后背而不自知者，为何孟夫子以狼疾评价之？”你冷不丁开口，王云诫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到你，欣喜道：“阿姐？何时来的？”

“回答问题先。”你道。

“阿姐故意考我呢？今日母后只让我背到告子上第十篇，阿姐的这个问题出自告子上第十西篇，我若是回答不上来也在情理之中。”王云诫做了个鬼脸。

“既然知道出自哪一篇，说明功课没有白做。快说，答不上来我就告诉你阿兄，让他来找你。”

“我说我说，因为这个人分不清主次，因小失大自己还不知道，所以孟夫子说他糊涂。”王云诫嘟囔道：“阿姐这是话里有话。”

“你要是能听出我话里有话，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你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在王云诫耳边道：“你说是吧，言空公子？”

王云诫面露惊讶之色，压低声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你轻哼一声，越过王云诫走到沈令仪面前行了一礼：“母后万安。”

“今日怎么有兴致进宫来？”沈令仪冲你招了招手，你会意坐到了她身边。

“有日子没来给母后请安了，再者，听闻林家小公子己经入太学与诫儿一同读书，也想来看看成效。”你回答道：“还有，孩儿昨夜梦到了贤妃生母，许是她惦记女儿，又怕贤妃月中体弱，不敢亲自去见，便找到了儿臣。”

沈令仪点了点头：“贤妃一切安好，你出门前可曾用过早膳？若不曾用膳就在这里和诫儿一起吃点，然后再去瞧贤妃，也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沈令仪丢下一句要去崇德殿伴驾就走了，多半也是看出你有话要嘱咐王云诫。

你和夏以昼的三观与人品，王兆星和沈令仪都信得过，所以他们也放心让你们两个教育王云诫，他们也能分出神来处理前朝的那些烂事。

“说说吧，你的书。你现在不得了啊，功课跟得上，还有心思写话本子。”你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随后才送入口中。

“阿姐，我招，其实那本神猴传也不全是我写的，是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跟伺候我的润川说故事，然后他在白天将我睡前讲的内容梳理出来，然后整理成册，送去宫外的一个小作坊印刷，不知怎么就火了。”王云诫老老实实承认道：“我这也算做了好事呢，那个小作坊本来都维持不下去了，现在被我们给盘活了。”

“撒谎。”你放下了勺子：“你初次被我发现写话本子，到现在才过了多久，现在这个版本比你之前的精进了不少。制作一张雕版需要多少时间？你那本神猴传那么多页数，这点时间光雕版都不够，又怎么能在市面上卖得这么畅销？”

“阿姐，你别不信啊。那印刷厂老板的儿子是个妙人，之前花很长时间将一些常用字都雕成一个个独立的小木章，再灵活组合，效率比雕版高了不少呢，我这一本神猴传，不到十天就印刷了数百册，就是用的他的小木章，成本低，那小木章还能重复利用。”

“活字印刷？你的意思是，外头有人发明了活字印刷？！”你猛地站了起来：“那印刷厂老板姓什么？他儿子叫什么？！”

按照原本时间轴，现在应该是宋朝了，但是你和夏以昼的到来打乱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你还担心过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耽误这里的科技与经济发展。

“叫什么？这我还真没问，润川只说他排行老二，平日里叫他小二子。”王云诫道：“不过阿姐，你这个名字起的好，活字印刷，言简意赅，下次我要把这个名字告诉小二子。”

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影响，至少原本应该在宋朝出现的交子银票和活字印刷术都己经出现了。

“罢了罢了，只要你别耽误功课，你那个神猴传我不管了，对了，伺候你的润川文笔不错，读过书？”

王云诫点头：“阿兄安排到我身边的梅姐姐好厉害，一来就将我身边的人打发了个干净，只留下了润川。他净身前和小二子是邻居，幼时时常去小二子家看书。可惜家里实在太穷，孩子又多，别说上学了，饭都吃不饱，后来就进宫当了太监。”

你轻叹了一口气：“确是个好孩子，怪不得阿梅将他留下了。以后你去太学也可以带着他，让他跟着听听。”

你扬了扬拳头，警告道：“但是，不许让他帮你做功课，要是阿梅跟我告状，你可小心了。”

王云诫一脸讨好：“不敢不敢，阿姐，你和阿兄之前对我的告诫我都记得。贤妃如今生了个儿子，我再也不是这皇城里唯一的皇子了。”

“咳。”你轻咳了一声，斜了王云诫一眼。

“如今我也是为人兄长的了。”王云诫会意，看了一眼周围的宫人，乖巧地给你夹了一块梅花糕：“自然要给幼弟做个表率。阿姐，母后宫里的梅花糕好吃，试试看。”

“你心里有数最好，记住，以后在宫里更要谨言慎行，父皇身体不大好，别让他和母后替你操心。”你咬了一口梅花糕，摇头评价：“太甜。”

“配上粥就不甜了，一口糕一口粥，我可喜欢这么吃了。”王云诫没心没肺地啃了一口梅花糕道：“阿姐你试试嘛。”

你轻笑，觉得这种吃法像极了马卡龙配咖啡。架不住王云诫期待的眼神，你咬了一口梅花糕，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粥，甜味瞬间被白粥冲淡了大半，糕点也在浸润下变得软糯可口。

“好多了。”你道：“快点吃，若是上课要迟到，当心太师责罚。”

“哦对，阿姐不说我差点忘了。”王云诫快速喝光了碗里的粥，将碗放下后拉着你的衣袖道：“阿姐可是要去蒹葭宫？”

“嗯，怎么了？”你疑惑开口。

“阿姐能不能先送我去太学再去看弟弟？”王云诫嘟着嘴：“反正有步辇，阿姐也累不着。”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你起身跟在王云诫身侧：“走吧祖宗，看在你好心替我向父皇求了步辇的份上。”

你和王云诫的步辇在长街并行，王云诫叽叽喳喳地跟你汇报这些天在太学发生的事，还有林峰的儿子林冠群是个怎样的人。

少年的友谊发展的就是很快，更何况林峰本就是个正首的人，从林嘉嘉身上就能看出林家的家风一定不差，所以当你看到林冠群明明早就到了太学，却等在门口等着王云诫到了才一起进去的时候，主动从步辇上下来上前两步。

“诫儿，要和同学友好相处，不可以仗着身份欺负人，知道吗？”

“知道了阿姐，冠群，这是我阿姐。”王云诫得意地介绍道：“是不是如我所说？”

你不知道王云诫在背后是怎么蛐蛐你的，也懒得计较。

林冠群看向你，主动行礼道：“常听家父和家姐提起公主，今日得幸一见。二殿下待人亲和，从不以权势压人。”

你微笑点头：“去吧，别叫太师等着了。”

你坐回步辇，这才拿出刚才阿梅给你的纸条翻看了起来，前面的名字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一些大和尚的法号，首到你看到最后一个名字，你脑子里嗡了一声。

慧智。

你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入寺不久的僧人能有资格进宫做法事？恐怕连佛经都念不利索，但到底是谁给桃枝递的消息这就显而易见了。毕竟当事人就在文念云眼皮子底下被接走，他肯定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之一。

你将纸条塞回了袖袋，盘算着一会儿回去以后再跟夏以昼好好分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