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 年 记 忆 怜 衰 老 ， 为 报 西 川 引 一 班

此言一出，顿时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变得精彩起来，有的则是摩拳擦掌兴奋不己，有的则是冷静异常，有的则是唏嘘不己。

孟昶道：“诸位新科士子请落座，宴会继续。现在到那一步了？”

母昭裔回到，到赐诗环节了，但秦王殿下以有违祖制为由，未曾作诗。

孟昶正为儿子刚刚三言两语就收服了这些士人而高兴，有意继续让这小子露露脸，短暂思虑后，眼里突然迸发出一阵精光。

“秦王真乃至孝之人，朕心甚蔚，但君命不可违，还是作诗一首吧！”说完对着自己一脸老成的儿子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小子休想躲过老子的考校。

孟玄喆一阵无奈，也好，人言出名要趁早，既然要玩就加一把火。

又缓步来到大殿中央，缓缓开口：“诸位，既然皇命不可违，孤就班门弄斧作诗一首。”

内侍抬来案几，笔墨依然准备妥当，孟玄喆这才知道，所谓赠诗赠词是要写下来赠给人家，一般赠给状元及第之人，得到之人视作荣耀，装裱起来要悬挂于中堂以示显赫。

心中暗幸，幸好前世也被父母强迫着学了些兴趣课，书法功底尚可，不然就现黄像了。

稍作思虑，未作标题开始书写，身后的孟昶微微皱眉。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字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每个字见风姿绰约，因其笔画相对瘦硬,故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这真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孟昶当然没有见过这种字体，这是早产了百多年的瘦金体，尽管宋徽宗当皇帝当不好，但书画水平堪称一绝，后世学书法之人，有几人不喜欢瘦金体呢？

‘章句飘飘续小山，古风萧瑟笔追还。

海鹏共击三千里，铁马同归十二闲。

功业会看钟鼎上，声华己在缙绅间。

他年记忆怜衰老，为报西川引一班。’

每写完一句，身后的孟昶就高声念出于众人听。

母昭裔韩宝忠等老臣连连称奇，有臣子惊呼“才高八斗、惊才绝艳啊！”

最后，看了看殿中的士子，目光落在李廉身上，孟玄喆提笔写下《赠李廉及同年登科诸君》

气势磅礴，浅显易懂，片刻成文。

原本这首诗是南宋地方官胡首孺所作，其背景与当下的蜀国何其相似，王业偏安，小朝廷自上而下为表面上的和平与宁静所迷惑，沉腼于诗酒山水之中。

他作此诗只为提醒大家不要迷恋江南山水，要众志成城，北上收复旧土迎回二圣。

殿中众人对孟玄喆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些士子恨不得将词名里李廉的名字换成自己名字。

孟昶拿起那张宣纸，仔细看了看，笑盈盈说道：“好一句‘他年记忆怜衰老，为报西川引一班’快哉快哉。”

孟昶示意孟玄喆用印，孟玄喆提了年月和自己姓名，盖上了秦王之宝的印章，便被孟昶拿过，张开这张宣纸对着众人慢慢转了一圈。

众人尽管没有见过这种字体，但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韵味和力量，浑然天成，皆明白这种字体是千锤百炼才能创造出来，自成一体，无不称奇。

展示一圈后，孟昶将这张宣纸亲手递给激动不己的李廉，众人无不投去羡慕的眼光，特别是韩宝忠，暗暗感叹这小子真是好命。

这必然是一篇可青史留名的佳作，这小子姓名会将被多少人提起。

殿中气氛本是一派祥和，但有人越想越气，只见今科士子队伍前排中间的一名青年刷的站起身，对着孟昶拜了拜，开口道：“陛下，学生有话说。”

“学生欧阳适，侥幸为今科一甲头名，依规，这赠诗墨宝应赐于一甲头名，以示嘉奖恩宠，可陛下竟将殿下的墨宝赠于了一名二甲士子，我无法向家中交待，我不服，恳求陛下做主，让秦王殿下也赐我一副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