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云气短、儿女情长

孟昶听完欧阳适的恳求，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道：“规矩不可轻废，朕给你做这个主。”

孟玄喆会心一笑，提笔疾书。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随着孟昶的诵读，殿中又是惊呼连连。

署名用印，经过展示后就赐给了欧阳适，欧阳适自是激动异常。

孟昶要孟玄喆讲讲这段话的意思，孟玄喆大大方方的对这段话进行了释义，着重围绕士人的责任感，发表了一通声情并茂的演讲。

主要强调了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知识分子，在朝廷里做官时就应当心系百姓；处在僻远的江湖间也不能忘记关注国家安危。

在国家和人民面临困境时，首先应感到忧虑，而在国家和人民享受快乐时，自己也就能感到快乐。

核心就是激励文人应追求的是家国理想与社会责任，时下蜀地文人己堕落不堪，享乐风气盛行，连文风都是令人作呕的花间词派。

说道花间词派孟玄喆就非常来气，前些时日暗中参加了几场文人集会，看了这些文人的作品和文风，归纳起来就是风云气短、儿女情长、满是胭脂水粉气。

但凡知识分子集体堕落，就会自动的带坏整个社会的风气，社会风气一坏，那还有什么发展和前途可言。

听完孟玄喆的演讲，大厅内人人若有所思，李廉等人率先拍手鼓掌，整个大厅内顿时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这一刻，在很多人的心里，孟玄喆身上散发着一层神圣的光辉，仿佛他在哪里，人间的太阳就在哪里，光芒万丈。

孟玄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自己就是要做一颗火种，到处在身边人的心间放上一把火，自己就是要点燃身边更多的人，终究有一天会呈燎原之势。

宴会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在母昭裔的眼神示意下，一名大臣出列，恳求陛下做主，允许臣子家中子弟也可参加半月的考试。

征询过孟玄喆的意见后，允许京中五品以上官员每家只能选派一名首系子弟参加考试。

折腾到亥时（21:00-23:00）末，众人才陆续散去。

离宫前，满身酒气的孟昶叫住孟玄喆，要他明日进宫好好说说话，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今天长了脸面，这天下将来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爹爹都支持你，私下里两父子也没有那么多讲究，默契的不再称孤道寡。

第二日上午，万福桥客栈的蔡掌柜一大早就规规矩矩站在柜台后面，时不时瞟一眼二楼的楼梯口，脑子里飞快的预演着，等会碰见那几位来退店该怎么搭话，该说些什么。

这间客栈装潢得并不富丽堂皇，蔡掌柜是前年用去家中所有积蓄才买过来的这个小院改成的客栈，因铺面处在这条巷子的深处，平日店里生意并不兴隆，所以费用也收得非常便宜。

可半月前他这间万福桥客栈的名气就在这北城街坊中传开了，只因那日上门报喜的官差一共来了十一次，报喜的鞭炮是一阵接着一阵。

在他店里投宿的都是些从施州、夔州、万州等东川一带赶来的贫寒学子，原本他都没觉得这些人能考中，却不想这次居然一小半的住客考上了，这比例简首是骇人听闻，要知道考棚巷外面的客栈，住客之中有那么一两个能中举，就是了不得的事，客栈过几年都会拿来打广告吸引外地学子投店住宿。

这些可都是文曲星老爷转世啊，街坊中不知道是谁传开的，说是他这间新开的客栈风水的原因，导致现在店里的房间是一房难求，几间上房预定到半年后去了，当然价格也自然水涨船高。

蔡掌柜打听过，这十多人参加过闻喜宴就会来退房，这可是个搭话套近乎的好机会，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未来的官老爷啊，所以他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在柜台里等着，见面的点点滴滴都在心里预演了好几次。

己近巳时末（9:00-11:00），这些进士老爷，一个也没有下来退房，不应该啊，就算昨晚回来晚，也该起来了，心里放心不过，蔡掌柜决定亲自领着小二端着些吃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