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长孙娉婷进宫闲谈趣事

杜如晦决断能力超强，强到李世民在做出重大决策前，常常会听取他的意见。房玄龄擅长对一件事情提出多种解决办法，而杜如晦总能精准地从中选出最佳方案，二人配合默契，珠联璧合，成就了“房谋杜断”的千古美名。

“何人前去处理此事最为合适？”李世民目光扫过众人，询问道。

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家族本是鲜卑人，魏孝文帝汉化改革，赐姓长孙，他的父亲长孙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外交家。正是长孙晟将草原上第一个强大的汗国——突厥汗国一分为二，才为大唐日后解决突厥问题奠定了坚实基础。

要知道，突厥巅峰时期人口超过300万，而历史上匈奴巅峰时期也才150万人，且匈奴人尚未掌握炼铁技术，突厥人不仅掌握炼铁技术，还精通手工业技术。

南北朝时期，中原皇帝更是年年向突厥进贡，被称为儿皇帝。

长孙晟去世后，长孙无忌和妹妹长孙无垢以及母亲高氏被同父异母的三哥长孙安业赶出家门，母子三人只能寄住在舅父高士廉家中。李唐王朝建立后，尤其是李世民登基之后，作为关陇集团之一的长孙家族逐渐崭露头角，长孙无忌也逐渐成为该集团的领袖。

“陛下，臣愿意前往！”长孙无忌挺身而出，主动请缨。

后宫之中，长孙娉婷的到来仿佛一阵欢快的风，瞬间让整个后宫热闹了起来。

“娉婷，这两天怎么没进宫呀？”长孙无垢满脸慈爱，轻声问道。

“姑姑，我在家中读书呢。”长孙娉婷眼珠一转，撒了个谎。她可不能把自己去见秦山的事儿说出来。

“哦？娉婷现在也喜欢读书了？”长孙无垢微微挑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显然不太相信。

“姑姑，我最不喜欢读书啦，那多枯燥呀。只不过父母之命没法违抗。”长孙娉婷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

“那这几天外面有什么趣事儿吗？给姑姑讲讲。”长孙无垢对这个侄女格外宠爱，喜欢听她分享宫外的新鲜事儿。

“姑姑，这两天最大的趣事，就是有个庶民杀了贪官全家的事情啦，好多人都说他是英雄呢。”长孙娉婷一下子来了兴致，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表姐，快给我们说说。”一旁的太子李承乾和胖乎乎的李泰瞬间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长孙无垢对此也很感兴趣，微微前倾身体，认真地听着。

接着，长孙娉婷绘声绘色地讲述起秦山的故事，把每个人物和情节都描述得栩栩如生，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此时李承乾才九岁，这个时候的他聪慧且仁善，听完故事后，一脸认真地说道：“表姐，庶民杀官可是大罪呀。”

“那个刺史害了他全家，要换成是我，我也杀。”长孙娉婷气鼓鼓地说道，脸上满是愤慨。

“他完全可以到长安来告状呀。”李承乾提出自己的想法。

“太子可知，贵乡县离长安不止千里之遥，他恐怕还没离开魏州，命就没了。再说了，崔铭在当地作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朝廷就没有责任吗？”长孙娉婷据理力争，言辞犀利。

“表姐，朝廷吏部尚书可是舅舅，现在还是他兼任呢。”李承乾这话，是在提醒长孙娉婷，朝廷管人事的是你爹，出了这事儿，责任也有他一份。

“他也是去年才担任吏部尚书的。”长孙娉婷赶忙解释了一句，不想把父亲牵扯进来。

“你这丫头，在宫里都敢说你阿耶（父亲）的坏话了。”李世民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似在责备，实则并无生气之意。

“陛下！”

“阿耶！”

“姑父！”

众人见李世民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娉婷，民间是怎么说秦山的？”李世民看着长孙娉婷，开口问道。

“姑父想听实话还是……”长孙娉婷眨了眨眼睛，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你一首跟朕说的是假话？”李世民佯装严肃。

“怎么会呢？姑父雄才大略，是娉婷最尊敬的人。”长孙娉婷赶紧讨好地说道，随后一本正经起来，“茶馆、酒肆里大家基本一边倒骂崔铭不是人，也有一些人觉得秦山做得过激，不该杀官，不过，更多的人都认为他情有可原。”

李世民接过长孙无垢递来的茶，轻抿一口，接着说道：“朕听闻在贵乡时，百姓基本上都在骂他、打他，刚到长安时，百姓也在骂他。”

“姑父英明神武，应当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威胁。对于那些百姓来说，打骂秦山没什么风险，还能讨好当官的，搞不好家人还能在衙门谋个一官半职呢。”长孙娉婷分析得头头是道。

“娉婷的意思是应该放了他？”李世民看着她，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就是一个孩子，姑姑，你看看，姑父就知道为难我。”长孙娉婷立刻开始撒娇耍赖，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哈哈哈……”李世民爽朗地笑了起来，长孙无垢也跟着笑了。刚才那一瞬间，李世民还感觉长孙娉婷故意在帮秦山说话，如今经她这么一闹，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一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孩子罢了。

这两天，秦山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原本还在那又小又潮湿、散发着霉味的牢房里忍受着伤痛折磨的他，竟被天牢的牢头突然换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牢房。不仅如此，牢头还专门为他找来了一个医师，仔细地为他处理伤口、敷上良药。那些之前对他态度恶劣的牢头和狱卒，此刻纷纷满脸堆笑地向他赔罪，甚至还特意买来了酒菜，摆放在他面前，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秦山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转变，心中虽有些感慨，但倒也没有过多地责怪他们。他深知，这些人不过是为了在这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罢了。他们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完全取决于那些手握权力的人对自己的看法。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趋炎附势似乎是大多数人无奈的选择，而自己如今受到这样的待遇，想必是上面的人态度有了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