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密局启封

夜深，长乐宫。

林婉儿反复研读那封无名信，字迹锋利如刃，唯“延王遗奴”西字，带着无法掩盖的恨意与屈辱。

她想起前日藏录司血书中提及的“延王逆案”——婉姝身陷其间，却无从洗清。若要解开“调婴局”，就必须从“延王死局”下手。

她披衣而起，召来贴身宫婢萧青，低声道：

“替我查——南司库近十年来的出入记录，尤其是延熙三年冬前后。”

萧青低头应诺，匆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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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司库，宫中最隐秘的旧库房，亦称“禁仓”。

内藏废帝遗物、废妃所遗、刑狱存档……凡是不可明示于世之物，皆藏于此。

两日后，林婉儿趁夜赴南司库。

她手持皇后“凤印”，太监守门者不敢阻拦，悄然放行。

腐木沉沉，蛛网密布。她顺着密册所指的“乙九柜”缓步而行，一路裹着厚布的牌匾、尘封的帝袍、沾血的文牒杂陈相间。

忽然，她驻足于一座灰木箱前。

箱盖上隐约刻着“延熙三年·御审”。

她打开箱盖，一股血腥与霉气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里头是破碎血衣一套、断裂的玉笏、以及一枚残缺的玉佩。

她认出那玉佩上的纹样——与她自小佩戴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林婉儿手指一抖，捧起玉佩，心中轰然。

也就是说——她手中那块，并非婉姝所留，而是延王之物？

她还未从惊愕中回神，身后忽传脚步声！

她迅速灭灯藏身架后，透过缝隙看见一名黑衣女子步入，轻抚箱中血衣，喃喃道：

“果真是……父亲的遗物。”

那女子摘下面纱——竟是沈兰音！

林婉儿心中大震。

沈兰音手中亦持一信，展开道：

“风信密使，藏于宫市东巷，名‘风子青’，昔年为婉姝传信之人。”

“若要破局，须访‘风子青’，得其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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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司库，皆未现身，却皆知对方己知此局。

林婉儿回宫途中，拐入回廊，靠于朱墙之下，心乱如麻。

“延王是我父？”

“若非，那为何玉佩成对？”

“若是，那为何我为婉姝之女却未留名？又为何沈兰音也持此证？”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也许她和沈兰音，根本不是谁夺了谁的命，而是两人……都是被设局之人。

只是这一局，不止她们。

背后，还有一人，操纵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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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乾清宫内。

太后倚于榻上，翻阅手中卷册，忽见一页夹纸，纸上残字道：

“婉姝之婴，本欲送出宫外，遭阻，延王遇害，其婴未明。”

她缓缓合上卷轴，望向窗外，喃喃道：

“看来……是时候，让那人回宫了。”

身后内侍低声应诺：

“奴才即刻遣人，去请‘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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