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刘备进退维谷

是夜，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曹铄按剑而立，目光扫过帐下诸将："刘备两万大军来袭，看似强敌，实则是曹操送来的棋子。"他忽然抽出佩剑，剑尖指向舆图上的"灈阳"，"此处是许都到上蔡县粮道枢纽，张绣听令！"

"末将在！"

"你率一千轻骑，绕道灈阳，扰其粮道！"曹铄剑锋一转，指向"平舆"，"纪灵！你率三千步兵，埋伏在平舆城南的伏牛山之中，听后下一步调遣！"

"诺！"

“高顺！”

“末将在！”高顺出列。

“我给你八千人马和一千陷阵营，这些人马尽交给你指挥。

你的任务是利用平舆城墙和刘备大军正面对抗。”

“喏！”

诸将领命而去，帐中只剩贾诩与徐庶。曹铄忽然轻笑："你们说曹操派刘备前来目的是什么？"

徐庶说道，“曹操想借我们之手除掉刘备，至少他存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

贾诩望着帐外漫天星斗，想起天网密探刚送来的急报："许都朝堂，因刘备出征一事，己分成三派相争。"他忽然压低声音，"主公可还记得，曹操如何用'挟天子'之威压服诸侯？"

"自然记得。"曹铄将佩剑入鞘，"所以我们要让天下人看到，挟天子者未必能令诸侯。

只要我们将曹操的脸踩在地上，其他诸侯必然不会听从朝廷调遣。

那时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笑话。"

“哈哈哈…主公英明！”贾诩和徐庶相视一笑。

汝南的寒风裹着碎雪扑打上蔡县城头。

刘备站在堞口，望着城下如蚁群般聚集的流民，手中的剑被攥得发烫。

两万大军驻扎此处不过三日，西野流民竟从西面八方涌来，褴褛的衣袂在风雪中翻飞，宛如一片枯黄的败叶海。

“主公，粥棚己经煮完第三锅麦粥了。”简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焦虑，“可流民越聚越多，再这样下去，别说作战，军中存粮连十日都撑不住。”

刘备转身，见孙乾正对着粮册皱眉，张飞则在廊下擦拭丈八蛇矛，矛尖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砖上，冻成细小的冰珠。

“公佑，你说这是曹铄的计策？”他的目光落在城楼下争抢粥食的人群上，忽然想起那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后来他才逐渐领悟，所谓民心是士绅之心，并非庶民之心，可是，眼前的庶民一旦不管，自己的形象必然毁于一旦。

“除了他，还有谁能在豫州地界聚起这么多流民？”孙乾合上粮册，“这些人本该是曹操治下的子民，如今却成了堵在我们喉咙的鱼刺——赈，无粮可赈；不赈，失了民心。”

张飞猛地将蛇矛顿在地上，惊起一片雪尘：“大哥何必管这些贱民！曹操只给了咱们一个月的粮草，若再分出去，等曹铄那小子杀过来，咱们拿什么抵挡？”

“三弟！”刘备厉声喝止，却在触及张飞不解的目光时，语气渐软，“当年在徐州，若不是百姓拥戴，我们哪能有立足之地？”他忽然望向北方，想起关羽留在许都时，眼中那抹复杂的神色，“况且，曹操派我们来汝南，本就是想借曹铄之手除了我们。”

糜竺忽然上前，压低声音：“主公，斥候回报，高顺己率大军驻防平舆，其部曲皆为徐州精锐，装备粮草充足……”

“去年在徐州，我就败在这高顺手里。”张飞啐了一口，“这次定要教他知道燕人张飞的厉害！”

“云长何时能到？”刘备打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清楚，若没有关羽的万人敌之勇，仅凭这两万被曹操亲信控制了的军队，根本无法在汝南立足。

简雍会意，凑近说道：“主公可是想……”

“曹操父子相争，造成天下大乱。”刘备望着飘雪的天空，忽然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身旁冻得发抖的小校肩上，“与其做他人棋子，不如学那雪中寒梅，自立根基。”

孙乾心中一震，低声道：“主公是想以豫州刺史之名，收编汝南流民，壮大实力？只是……曹铄岂会容我们在他卧榻之侧做大？”

“所以才要派人去找曹铄。”刘备指尖拂过城墙上的箭孔，“曹铄要的是不受曹操限制，而我们要的是立足之地。

若能达成默契……”他忽然轻笑，“曹操在许都留下云长，曹铄在南阳盯着我们，这局棋……”

是夜，刘备在中军大帐铺开舆图，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汝南郡”三字上，显得格外修长。

简雍捧来一碗热粥，却见刘备望着地图喃喃自语：“当年陶使君让徐州，是知我有仁义之名；如今曹铄纵流民，亦是知我有仁义之累。这仁义……”他忽然握住简雍的手，“既是枷锁，也是刀剑。”

帐外风雪更紧，一名斥候冒雪而入：“启禀主公，许都传来消息，关将军被曹操以要事为名留在中枢，短时间内无法南下。”

刘备手中的粥碗顿在半空，热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良久，他放下碗，从袖中取出曹铄早前的新政抄本，指尖划过“耕者有其田”几字，忽然对简雍道：“备记得，曹铄在徐州曾说‘仁义不是空谈，是让百姓能吃饱饭’。你说，若我在上蔡也推行此令，会如何？”

简雍望着帐外流民篝火中此起彼伏的身影，轻声道：“主公，这样一来，世家大族必然反对我们，到那时，粮草一断，曹操大军前来，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刘备沉默片刻，忽然撕毁新政抄本，抛入火盆。

纸灰在风雪中飞舞，宛如他心中摇摆不定的谋略。他知道，在这乱世之中，仁义从来不是单靠善念就能维系的——它需要刀剑守护，需要粮草支撑，更需要看透人心的狠辣。

雪越下越大，上蔡城头的“刘”字大旗被风雪撕出裂口。

刘备摸着腰间未佩的双股剑，忽然想起曹铄写的那句话：“乱世之争，不在虚名，在民心向背。”他望着城下流民，忽然明白，自己与曹铄的区别，或许就在于一个用刀剑拓路，一个用仁义做饵，而真正的胜负，从来不在一城一池，而在这天下苍生的取舍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