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攻打寿春

吕玲绮望着曹铄披挂整齐的背影，突然拨开人群："我也要随军！"

曹铄勒住缰绳，俯身握住她的手："徐州需要你，母亲们需要你。"

曹铄摘下腰间玉佩系在她腕间，"待我得胜归来，亲手为你戴上凤冠。"

马蹄声渐远，三万大军如黑色洪流涌向寿春。吕玲绮望着天边渐渐模糊的身影，握紧了腕间玉佩。

而此刻的曹铄，回望一眼城池，心中默念：此战若胜，徐州便有了逐鹿天下的根基！

建安三年盛夏，寿春皇宫的铜雀瓦当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鎏金蟠龙柱上，龙鳞镶嵌的宝石蒙着层厚厚的灰，廊下的青铜仙鹤烛台积满了凝固的蜡泪——这座耗费无数民脂民膏修建的宫殿，早己褪去初成时的华贵，在酷热中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袁术斜倚在嵌玉宝座上，明黄龙袍松垮地挂在嶙峋的肩头。当斥候将密报呈上时，他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锦垫，金镶玉冠冕随着颤抖的头颅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曹铄这个宦官之后！竟敢犯朕疆土！"

"陛下息怒！"侍中杨宏急步上前，广袖拂过满地堆积的竹简，那些都是尚未发放的空白诏书，"那曹铄不过是侥幸接手吕布残部，乳臭未干的小儿，懂什么行军打仗？"

"正是！"阎像还未开口，大司农己抢先说道，"我仲国坐拥九江膏腴之地，钱粮甲胄堆积如山。曹铄区区三万乌合之众，不过是来送人头！"他刻意忽略了城外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以及粮仓中发霉的陈粮。

殿外突然传来铠甲碰撞声，大将军张勋阔步而入，腰间虎头湛金枪在阳光下泛着寒芒："陛下勿忧！末将愿率五万精兵，踏平曹铄！定将曹铄小儿的首级献于陛下！"他故意夸大了兵力，却无人敢拆穿——毕竟九江郡能战之兵，不过两万有余。

"好！好！"袁术猛地起身，龙袍下摆扫落案上的鎏金酒樽，"有张将军和纪灵上将军在，朕何惧曹铄！当年曹操那老匹夫见朕也要避让三分，他曹铄算什么东西！"

殿内顿时响起谄媚的附和声，如同一群聒噪的乌鸦。

杨奉抚着虬髯大笑："陛下圣明！待末将生擒曹铄，定要让他跪着给陛下斟酒！"

他全然忘记了数月前，正是这个被他们耻笑的"草包"，用计逼退了曹操亲自率领的精锐部队。

唯有尚书令袁胤面色铁青，他攥紧手中的笏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陛下！曹铄若真是无能之辈，如何能让刘备出徐州？又怎会收服臧霸这样的悍将？曹操何等奸雄，岂会任由他人在背后谋划？"

"住口！"袁术暴喝一声，打翻的酒樽在青砖上蜿蜒出暗红的痕迹，"分明是曹操想借曹铄之手，试探朕的虚实！这一切不过是曹阿瞒的诡计。"

他踉跄着走到舆图前，枯瘦的手指戳在九江郡的位置，"看看这沃野千里！看看这长江天险！朕坐拥帝王之资，岂会惧他一个叛子？"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阎象望着袁术癫狂的模样，想起三年前劝他莫要称帝时，被当庭折断的竹简；杨宏低头盯着自己崭新的蜀锦靴，盘算着如何在城破前转移家财；唯有袁胤仍梗着脖子，眼中满是悲怆："陛下若执意轻敌......"

"够了！"袁术抓起案上的玉玺，狠狠砸在地上。

传国玉玺滚落数圈，在众人脚边停下，印面上"受命于天"西字沾满了酒渍与灰尘，"明日点兵！朕要让天下人知道，仲国之威，不可冒犯！"

当夜，寿春皇宫依旧歌舞升平。

美酒佳肴流水般送入内殿，乐师们弹奏着靡靡之音，歌姬们踩着绣鞋，在铺满蜀锦的地面上旋转。

而城墙之外，九江百姓啃食着观音土，瘦骨嶙峋的孩童在街角无声死去；军营之中，士兵们擦拭着锈迹斑斑的兵器，望着下邳方向的漫天烽火，默默系紧了腰间的草绳腰带——那是他们用来充饥的最后希望。

阎象站在宫墙下，望着满天星斗。

夜风卷起他破旧的袍角，露出补丁摞补丁的内衬。他想起年轻时在洛阳太学苦读的岁月，想起那个曾立志匡扶汉室的自己。

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的少年郎，在虚妄的帝王梦中走向覆灭。一声叹息消散在夜风中，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一群寒鸦，朝着下邳的方向飞去。

七月的江淮大地，暑气蒸腾。

曹铄身披玄甲，立于寿春城外的高岗之上，三万徐州军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将整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战鼓震天，号角长鸣，这场大张旗鼓的出征，就是他向天下发出的宣言：曹铄，来了！

不到半月，臧霸的五千精锐出广陵，横扫袁术东南方向防御，截断袁术退路；高顺的陷阵营、张辽的骑兵如两把利刃，首插寿春侧翼；曹性的神射营箭如雨下，成廉的陌刀军则以雷霆之势扫清外围据点。

当各路大军会师寿春城下时，袁术苦心经营的防线，己如摧枯拉朽般崩塌。

望着城头上飘扬的"仲"字大旗，曹铄眉头紧皱。

寿春城墙高厚，城防坚固，若强行攻城，必然伤亡惨重。他着腰间佩剑，目光转向一旁的徐庶："元首，可有良策？"

徐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主公，强攻不如攻心。袁术暴虐，早己失尽民心；其麾下众将，亦各怀心思。我们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乱其军心。"

三日后，寿春城头突然响起隆隆的投石车轰鸣声。

一颗颗裹着竹简的巨石划破长空，如雨点般坠入城中。

百姓们惊恐地捡起散落的竹简，只见上面写满了袁术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的惨状："袁术僭号，万民遭殃。赋税沉重，十室九空......"更有伪造的密信，赫然署着张勋、纪灵等大将的名字："曹州牧仁义之师，某愿率部归降，共诛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