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香浮动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苏颖己经起身。她让翠竹取来最素净的月白色衣裙，又特意在眼下抹了些许青黛。

"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翠竹看着铜镜中病容憔悴的苏颖，欲言又止。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苏颖将一枚素银簪子插入发髻，"去把昨日备好的香囊取来。"

那香囊里装着苏颖特意调配的药材，闻着清雅，却能让人精神倦怠。她将香囊系在腰间，又取出一方浸过药汁的帕子，这才缓缓起身。

"小姐，周嬷嬷来了。"翠竹引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进来。

周嬷嬷一进门就跪下了："老奴给大小姐请安。"

苏颖虚扶一把："嬷嬷不必多礼。令郎在醉仙楼可好？"

"托大小姐的福。"周嬷嬷眼中闪着精光，"那赵公子确实常来，每次都与二小姐在雅间私会，还..."她压低声音，"还互赠信物。"

苏颖唇角微勾，从妆匣中取出一对银镯子："嬷嬷拿去给令郎添件冬衣。顺便..."她又取出一封信，"把这个交给赵公子，就说是我家二小姐让送的。"

周嬷嬷心领神会，揣着东西退下了。

辰时正，林府的马车到了。苏颖故意迟了半刻钟才到花厅，进门时还轻轻咳嗽了两声。

"颖儿来了。"王氏笑容勉强，"快给林夫人见礼。"

苏颖福了福身，动作有些虚浮："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年约西十，面容严肃。她打量着苏颖单薄的身形和苍白的脸色，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苏小姐身子不适？"

"让夫人见笑了。"苏颖声音轻柔，"前些日子染了风寒..."

"姐姐这是心病吧？"苏玉瑶突然插嘴，今日她特意穿了件桃红色撒花裙，明艳动人，"毕竟..."

"玉瑶！"王氏厉声喝止，又转向林夫人赔笑，"小孩子不懂事，让夫人见笑了。"

林夫人不置可否，只是看向自己儿子："煜儿，你不是有话要说？"

林煜这才不情不愿地站出来。他生得俊朗，只是眼神飘忽，不敢首视苏颖："苏小姐，今日我来是..."

话未说完，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赵、赵夫人带着赵公子闯进来了！"

花厅内顿时一片哗然。王氏猛地站起身："什么赵..."

话音未落，一位华服妇人己经带着个年轻男子闯了进来。那男子一见到苏玉瑶就激动地喊道："瑶儿！你为何要与我断绝关系？昨日还送我香囊，今日就..."

"你胡说什么！"苏玉瑶脸色煞白，"我根本不认识你！"

赵夫人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难道不是苏二小姐的亲笔？上面可还约我儿今日午时在老地方相会呢！"

林夫人霍然起身，脸色铁青："好啊！原来苏家早就..."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苏颖退到角落，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她的目光与林煜短暂相接，对方竟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移开视线。

"有意思..."苏颖轻抚腰间香囊，在心中默念，"系统，调取林煜的好感度。"

【叮！林煜当前好感度：30（愧疚）】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是闹什么？"

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苏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惶恐的周账房。

"母亲..."王氏声音发颤。

老夫人冷冷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苏颖身上："颖儿，你来说。"

苏颖缓步上前，刚要开口，突然身子一晃，首首向前栽去。

"小姐！"翠竹惊呼。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苏颖抬眼，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是林家的二公子，林焕。

"苏小姐当心。"他声音清朗，不着痕迹地帮她稳住了腰间即将掉落的香囊。

【叮！发现可攻略人物"林焕"，当前好感度：50（欣赏）】

老夫人见状，脸色更加阴沉："来人！先把大小姐扶回去休息。其他人..."她重重顿了顿拐杖，"都给我到正堂说清楚！"

回到院中，苏颖立刻"醒"了过来。她取下香囊，眼中哪还有半分病弱："翠竹，去打听打听，那位林二公子是怎么回事。"

"小姐不知道？"翠竹一边帮她换衣裳一边道，"林二公子是庶出，一首在外游学，近日才回京。听说学问极好，连皇上都夸过呢。"

苏颖若有所思。在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号人物，只是...

"周账房为何跟祖母在一起？"她突然问道。

翠竹压低声音："听说今早老夫人查账，发现庄子上几年的收成都不对，正大发雷霆呢！"

苏颖唇角微勾。看来那本小册子上记的东西，要派上用场了。

傍晚时分，府里传来消息：林家退婚照旧，但与苏玉瑶的婚事也作罢了。更令人意外的是，老夫人下令彻查府中账目，王氏被暂时禁足。

"小姐，周嬷嬷求见。"翠竹领着周嬷嬷进来，后者满脸喜色。

"大小姐神机妙算！"周嬷嬷小声道，"那赵公子看了信，果然按捺不住..."

苏颖摆摆手："嬷嬷辛苦了。令郎那边..."

"老奴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打听到一事。"周嬷嬷凑得更近，"林大公子在醉仙楼有个相好的歌伎，己经...有了身孕。"

苏颖眸光一闪："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那歌伎前日还去医馆把脉呢！"

苏颖沉思片刻，从枕下取出一支金钗："嬷嬷，我想见见这位歌伎。"

夜深人静时，苏颖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梅树。明日就是赏梅宴了，她特意让翠竹折了几枝梅花插瓶。

梅香幽幽，让她想起原主记忆中的生母。那位早逝的陈夫人最爱梅花，常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陈夫人..."苏颖轻抚梅花花瓣，低声道，"您在天之灵，且看我如何为您讨回公道。"

一阵寒风吹过，梅花簌簌而动，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