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苏玉瑶的尖叫声还未落下，祠堂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氏带着两个婆子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苏玉瑶跌坐在地、面色惨白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王氏厉声喝问，目光在苏颖平静的面容和苏玉瑶惊恐的表情间来回扫视。

"母亲！"苏玉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姐姐她...她..."

苏颖缓缓起身，膝盖因久跪而微微发颤，却仍保持着端庄仪态："妹妹许是被倒下的牌位吓着了。"她指了指地上那块写着"先妣苏门陈氏"的牌位，"风大，烛火晃动得厉害。"

王氏狐疑地看了眼窗外——风雪确实更急了，但祠堂门窗紧闭，哪来的风能吹倒牌位？

"玉瑶，你来说。"王氏拉过女儿。

苏玉瑶张了张嘴，却在对上苏颖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睛时，莫名打了个寒颤。那双眼睛...太像她记忆中那个己经死去的陈氏了。

"我...我..."苏玉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苏颖轻叹一声，主动上前拾起牌位，用袖子轻轻擦拭："母亲在天之灵，定是见家中纷乱，心中不安。"她将牌位重新摆好，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活人，"女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

这话说得巧妙，既指生母，又可理解为对王氏说的。王氏脸色变了变，最终只冷哼一声："既己罚跪完毕，就都回去歇着吧。明日林府来人，你们都给我安分些！"

回院的路上，翠竹搀扶着苏颖，小声道："小姐，您刚才..."

"去查查，明日林府来的是谁。"苏颖打断她的话，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雪中，"还有，我要知道苏玉瑶最近都见过什么人。"

当夜，苏颖在灯下细细翻看那本从祠堂取回的册子。纸张己经泛黄，最早的记录是五年前，原主刚满十三岁时记下的：

"腊月初八，母亲留下的红珊瑚盆景不见了，王氏说是送去养护..."

越往后，记录越详细。最近的一条写着："见周账房深夜从偏院出，袖中露出银票一角，次日庄子上就报失火..."

苏颖指尖在这条记录上停留许久，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谁？"她迅速将册子塞入枕下。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翠竹冻得通红的脸探了进来："小姐，打听清楚了。明日林府来的是林夫人和林大少爷，说是...说是来商议退婚的事。"

苏颖眸光一冷："果然如此。苏玉瑶那边呢？"

"二小姐这几日常常偷偷出府，去...去醉仙楼。"翠竹声音更低了，"奴婢买通了她院里的洒扫丫头，说是在那里见一位姓赵的公子。"

"醉仙楼？赵公子？"苏颖若有所思。在原主的记忆里，京城赵家可是与林家不相上下的世家，只是...

"去把周嬷嬷叫来。"苏颖突然道，"我记得她儿子在醉仙楼当伙计？"

翠竹眼睛一亮："小姐英明！周嬷嬷因为偷拿厨房食材被王妈妈打过板子，一首怀恨在心呢。"

待翠竹离去，苏颖重新取出那本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林家有异，不可嫁。"

"看来原主也不是全无察觉..."苏颖轻叹，指尖抚过那行字迹，眼神渐渐坚定，"放心，你的仇，我会一一讨回来。"

窗外，风雪渐歇，一轮冷月悄然升起，照得满院积雪莹莹发亮。祠堂方向，隐约传来牌位倒下的声音，但这一次，再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