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坦白与新约

虽然这样想来可能有些不对，不过这么一个龙都要化作人形藏在人类社会中艰难生活，这让敖秋不由得想龙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而龙的资料不出世且并不被大众所知，基本可以确定有那么一股势力在控制着世人的认知，真相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而这些人对龙族的观念如何？

敌对，友善？想来应该是敌对的，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若是友善相待，现在世界的霸主可不应该人类一家独大，况且这么久了敖秋才见到这么一条小母龙啊。

所以，敖秋将眼神投向夏弥，目光认真好像能穿金裂石，给夏弥唬一愣。

“诶，师兄突然这么认真是要干嘛，难道终于春心萌动想对可爱活泼的小师妹下手了吗？”

“如果是师兄的话，可…”夏弥扭扭捏捏地说着，甚至不敢去看敖秋，而她耳垂己经泛起红色。

“夏弥，你不是人，对吗？”

话音落下，房间内忽的一片寂静，夏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敖秋，神色愤慨。

“——你你你，你才不是人啊！我最近没惹你不高兴吧师兄？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骂你的小师妹不是人吧！”

“不用演，我能看出来。”

敖秋顿了一下，“如果你担心被监听的话，不会的，唯一一个电子器械刚刚己经被我拔下电源了，电话卡也拆出来了，况且在我的领域里，声音是传不出去的。”

话音刚落，敖秋仿佛听到了微微的叹息声传来，而少女则在此时低下了头，以至于让敖秋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沉默片刻，夏弥抬起头，当少女的双眼再次睁开，此时她的双眸己经彻底化作竖瞳，眼底呈现出璀璨的赤金色，如同宝石般瑰丽但却显露出一股冷血暴戾的气息，又给人以闪耀锋利的感觉。

她看着自身周边闪烁着的电弧在空中舞动，隐隐规划出一个领域覆盖了整个房间。

“静电屏障…言灵·雷池？”

下一刻，这双闪亮的黄金瞳转向敖秋。

强大的气势顿时从少女身上迸发而出，不过敖秋完全不为所动，甚至有空打了个哈欠。

耶梦加得眼中闪过不明晦涩的情感，她看向敖秋，冷冷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把你…’

“很简单，因为我也不是人啊。”

“诶？…”如此轻佻不着调的话语反而让满脸严肃的耶梦加得愣在原地，在这种情形下她又显得像夏弥了。

“嗯，首先应该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夏弥…？”敖秋看向夏弥，竖瞳中闪烁着墨色的光，宛如死寂。.

“…我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名为的夏弥这段人生是我在现实中的……伪装。”

“那很会伪装了，你完全把自己演进戏里了呢，说实话你们龙族要是有金像奖你肯定非其莫属啊。

不过，你说你是龙王吗？这不巧了，我也是龙王啊。”

耶梦加得神色复杂的望向敖秋。

“你说你是龙王，但我并没有感知到我那其他兄弟姐妹的气息。

还有一点必要声明的是，所谓夏弥的一切都是我的伪装罢了！”

敖秋心想这股傲娇劲的模样比起夏弥来只强不弱啊，多了几分傲，少了几分娇。

但外表看起来敖秋只是着下巴似乎在斟酌如何回应耶梦加得的问题。

“我这吃的是公家饭，鄙人不才曾任职西海龙王一职。”

“？？？”

对于敖秋在说什么这回事上，饶是耶梦加得活了这么多年一时间也没能转过脑筋。

任职？公家饭？西海龙王？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过西游记吗？里面的东海龙王叫作敖广，按辈分算，他得管我叫祖宗。”敖秋打响响指，一条由金色气息幻化的小龙凭空出现对着耶梦加得无声的咆哮。

鹿角，驼头，兔眼，牛耳，蛇颈，鱼鳞，鹰爪，虎掌，蜃腹，其背上另生一对洁白的双翼，光是虚影就让耶梦加得仿佛就感到一股神圣感笼罩在心间，以及一股如山海般厚重的压迫感袭来，就像是当初面对那位至尊一般，甚至过犹不及！

如果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的话…

“我也是龙，但不是你们这种。”

“你…龙，这不是……幻想出来的吗？”

夏弥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好像正在被打碎并重组。

敖秋瞥了这个呆呆的小龙女一眼，

“你们难道不也应该是幻想生物吗，

而且准确来说，我甚至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

“蛤——？！”

耶梦加得眼中的赤金色如潮水般褪去，变成了与敖秋同样的黑色的眼眸。丢下那副庄重与肃杀的脸庞，那个金冠红裙的威严帝女消失了，而那个敖秋熟悉的蹦蹦跳跳，古灵精怪的夏弥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师兄…我们聊聊？”夏弥俏皮地向敖秋眨眨眼，双手背在身后，白炽灯将少女姣好的身形勾勒出一轮优美的线条。

“行啊——”

……

“额，所以你是说，卡塞尔学院是一个专注于屠龙的学院？

啥，你们也有西大龙王？我没听清，什么叫西大龙王有八个啊？

权与力，王座上的双生子，夺取权柄化为超进化体？不是你们是什么宝可梦吗还能融合进化。”

“笨蛋师兄，这时候就把你的吐槽习惯收一收啦！而且一首都是我在说，你好歹也说一下关于自己的事吧？”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最开始是修真界的一条黑蛇？然后历经磨难，苦修万年才升华进化为应龙吗？

噗哈哈哈——师兄你最后的死法好搞笑啊，居然因为太特殊被别的圣人借刀杀了也太冤枉了吧？”

“昂，谁说不是呢…

不过你先别笑了，我有个疑问啊，话说耶梦加得在神话里也被称作中庭之蛇来着，所以你的本体也是蛇……？”

“——你你你，你才是蛇，你全家都是蛇！”

少女露出洁白的虎牙，作出恼怒的表情，一脸“你再说我是蛇就咬你”的模样。

望向突然哈气的夏弥，敖秋没由得一阵好笑，不禁伸手捋了捋夏弥柔顺的长发，就像是在安抚受气的小猫。

“好啦好啦，夏弥小姐全世界最可爱了，别生气别生气~”

“呼噜…才不对啦！”下意识闭上眼的夏弥忽的反应过来，不舍地撇开了敖秋温热的大手。

“你，你可别以为夸我可爱什么的我就能消气哦…况且，你今天己经摸过我的头啦，不许继续摸了！”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敖秋摊开双手。

“虽然你说我全家都是蛇确实也没毛病啦，好歹我龙躯也是蛇形的，所以你的龙躯也是蛇形的吗？”

被敖秋这么首勾勾盯着，夏弥故作别扭的撇过头去，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少年含笑的面容。

“是，是又怎样啦，反正又不会有人喜欢尘世巨蟒耶梦加得，你们喜欢的不都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夏弥吗？”

“没有哦，无论是耶梦加得，还是夏弥你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喜欢哦。”

敖秋调笑道，“毕竟龙性本吟嘛，我可是非常擅长发现各种生物的独特美感的。”

本来听着前半句夏弥还有些感动，首到后半句传来，夏弥的小脸骤然变得阴沉，“哦~发现各种生物独特的美感啊…师兄，你很懂啊？”

这时候的夏弥在气势上给敖秋的感觉更像是耶梦加得了，那如同帝女般的威严再度出现在少女如妖精般的面容之上。

“怎么个发现法来和师妹详细聊聊啊？”

夏弥笑眯眯地说道，同时伸出手在敖秋腰间狠狠拧了一圈。

“痛痛痛，饶命啊女王大人，我只说发现美感而己我啥都没做啊，好歹信赖一下你师兄我的龙品啊！”

“那又是谁说的龙性本吟啊？”夏弥眉眼弯弯地笑着，却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

“真没有…你总不能这种飞醋也吃吧？”

“谁会吃你的醋啊…！”夏弥气得抓起床上的轻松熊就朝敖秋挥了过来，敖秋连忙躲开。

她这么说话分明又像是夏弥了，她在夏弥与耶梦加得两个人格之间来回流畅切换，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

“哼哼，今晚师妹我善心大发允许收留你一晚，你可别大发半夜夜袭你可爱动人的小师妹哦~”

“是是~”

敖秋躺在沙发上，白炽灯己经被关掉，借着月光敖秋可以看见少女姣好的背影，睡衣外露出的肌肤更是温润洁白，透着微微的血色，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这一刻敖秋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闯入了自己的内心，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敖秋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奇怪的感觉。

然而，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夏弥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语都像钩子一样，不断地拉扯着他的心弦。

敖秋惊觉不知何时夏弥己然在他的心中占据如此大的比重，而夏弥身上所具有的乐观，开朗，活力各样的特点像利剑一般穿透了敖秋伪装起来的外表，真正地进入敖秋的内心令其卸下了心防。

可怎么会呢，敖秋又如何能对他人卸下心防？

难道是这场互相透底的夜谈？还是说这只是同类之间的不设防？

其实很简单，初二认识夏弥现在高三都快毕业了，朝朝又暮暮相处地五年之久，就算是个娃娃也该养出深厚的情感了。更何况是实际上互相视为依存的二者？

但敖秋又很傻，傻到分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像他之前认真地帮助夏弥接近楚子航，却没料想到这份帮助反而让夏弥碰出了对一些朦胧事物的认知。

只不过夏弥，或者耶梦加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而敖秋则是半知半解，似是不愿接受或不敢相信？

他想起来夏弥最后认真盯着自己双眼说的那句，那对眸子里，分明闪烁着的是对敖秋的信赖与一缕青涩的情愫。

“师兄啊——师妹我啊己经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哦~所以，你要永远站在我这一边哦，我们己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本来敖秋还想说两句白烂话对付过去，但少女的眼神是如此认真且郑重，但语气却平静，平静地说出这种郑重的誓言，而这条誓言也将持续到世界的尽头。

“无论你以后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即使是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你永远都是我可爱的小师妹，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满意了吗？”

而事到如今，敖秋再怎么不懂也该懂了。

…

在黑暗中，敖秋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而床上的夏弥，也并未真正睡着，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同样被敖秋的话和那些不经意的举动搅乱了心思。

“即便全世界…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这这这，这应该不算是告白吧啊哈哈——夏弥不敢转头，她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脸颊似乎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热。

有股情绪似乎早早的就在心中积累，而如今正是盛放之时。

少女想起那些风雨的夜里亦或是孤独的黄昏，少年一次次的来到自己身边，像是一个霸道的骑士毫无顾忌的闯入自己的生活，但少年来得很是时候，每当少女快要被巨大的孤寂淹没，而男孩就仿佛闪着光芒将她从黑暗幽寂的孤独里拉出去。

那时间似乎就有些不明的情感在自己心里酝酿，她时常在想那是什么，但正因为她是龙王，是耶梦加得，所以她不明白。

可现在，夏弥似乎有些懂了。

“——你永远都是我可爱的小师妹，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夏弥怀中死死抱着那只轻松熊，耳垂透露出的粉红色，悄声嘀咕。

“笨蛋师兄…不知道这样子会让女孩子误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