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扎得痛

经过了一次次面试的洗礼，那被人当怪物一样看着的眼神，豆芽菜完全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己经没有了入学时的学习热情，她漫无目的地学习中，完全沉浸在一种破罐破摔的状态中。

一天下午的历史课，豆芽菜听着课，任凭老师讲得抑扬顿挫。太阳此时正暖暖地照着她，地上有根绳子在使劲地拽着她的头，不大会工夫，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现在的她哪里有精神听没用的历史课。

天知道呀！豆芽菜中午休息时去逛了小公园，她欣赏着小鱼儿在池塘里互相追逐。荡在秋千上，听着树上有知了在唱歌，伴着歌声，她美美地疯了一个中午。

“豆芽菜”，忽地一下子豆芽菜从秋千上掉下来，惊醒了。她噌地坐起身，赶紧揉了揉眼睛，看见同学们都在注视着她。

“豆芽菜，站起来”历史老师瞪大眼睛说：“说一下甲午战争是什么情况？”

豆芽菜站起身，心里想，我就说不知道，看老师能怎样？“我不知道。”

老师狠狠地瞪着豆芽菜，“去！后面站着。”

站在后排的豆芽菜，现在是困意全消了，但她依然没啥心思听课。她心里能感觉到，这个历史老师讲的课真的是精彩，一个甲午战争在她的嘴里就像是看电影一样，真的是让你想忘都忘不掉的。

下课了，豆芽菜回到座位，她这是怎么了，这还是曾经的豆芽菜吗？她心里有点自责，不是因为没有好好听讲，而是不该对历史老师这样的态度。

豆芽菜听见窗外的鸟叫声，她看到了历史老师那紧缩的眉头和狠拽拽的眼神。她也开始恨自己了，恨自己对老师的不尊重。但她再怎么恨，就是提不起想学习的态度。她真的是没有了一点对学习的渴望，心里的那颗针此刻正在使劲地往里扎，她感觉心好痛。

很快半个学期过去了，豆芽菜就这样混日子地生活着，作业基本会完成，但就是缺少学习的激情。她看到自己的作业还是全优，心里也是茫然。

期中考试开始了。豆芽菜完全不在状态中。经过期中考试，豆芽菜发现真的学与不学没啥意义，不学自己的成绩还能混个中等生。这是老天助我，还是老天也感知到了我的委屈。

豆芽菜心想看来想考不好，也不容易呀！她期待自己成为最差的那颗星，这样和她的外表不就更匹配了吗？

豆芽菜开始搞事情了。每次想起别人看她的异样眼神，豆芽菜的心里就像扎了针一样的疼。她根本无心学习，就这样破罐破摔吧！

豆芽菜想搞搞恶作剧、想让老师看到她邋遢的样子、想让老师看到自己成为个坏学生的样子，等等。

既然不能向生活宣战，那就开始向老师挑战吧！豆芽菜为了麻醉自己受伤的心，更为了自己的高中生活在终结时不留“遗憾”，且“精彩”。她开启了不一样的学习生活。

化学课是豆芽菜最喜欢的。每次上化学课，真是想不听都难。她不光是对化学很是感兴趣，化学老师是个女老师，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能讲得这么精彩，她更是心里敬佩得很。

豆芽菜每次看到化学老师站在讲台时，她心里都很是崇拜。她想认真听。但眼前总是能感知到别人看她那另类一样的眼神，她很是无奈地来到世间，她有太多的委屈无处发泄。她准备对这个老师的心理极限开始挑战。

一天晚上，豆芽菜写完化学作业。她看到化学老师给她的题目详解，字里行间透着对豆芽菜关爱。这个小老师还真关注我呀！她灵机一动。既然化学老师这么关注我，那就再给她加点料。

斗法开始了。

豆芽菜把桌子上的水杯稍稍往桌子上洒点水，然后把杯子放在水上，紧接着把带水的杯子放到作业本皮上。不大会儿，水干了，本皮却成皱巴巴的了。

太精彩，水还有点颜色，成功地印制了杯底。看着自己的作品，豆芽菜己经睡不好觉了，她就是想整点事情，既然你们都另眼看我，那就让化学老师也另眼相看。我倒要看看化学老师是真的还是假的在关注着我呢？

之后的几天，化学课上豆芽菜虽然是听得津津有味，但心里却在开心地等待着那个破烂作业本的回归。

又是一节化学课，豆芽菜看见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她完全忘乎所以了，畅想着可能会有的画面。老师把破作业本正常发到她桌上；老师狠狠地批评后并要求她换个本；老师把破烂本的皮首接撕掉了并要求换个新本。

下课后，作业本正常发下来了，那一刻，豆芽菜所想到的场景居然都没有出现。豆芽菜看着包好皮，写好名字的作业本，心里面暖暖的，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幼稚呀！此刻的她，好想跑到办公室和老师说声“对不起”，但她没这个勇气。不是不敢去，是她真的无法面对化学老师那张大姐姐一样，始终是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一首以来，豆芽菜对化学老师是那么的敬佩，她不敢和化学老师的眼睛看到一起。

豆芽菜后悔极了。她真的想好好学了，但埋在心里的针在摇晃，疼痛中让她失控了。她深知现实是那么的残酷，我到底该怎么做呀？

之后的豆芽菜一首是正常上课，不是她悔悟，是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老师们伤心了，她必须做到上课不睡觉。

奇迹般的期末模拟考开始了。

在化学考试中，豆芽菜很快就做完了卷子，她不敢交卷，好像也不允许提前交卷。

豆芽菜看着同学们都在奋笔疾书的场景，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一首小诗走起。桌子上的塑料铅笔盒成了她的稿纸，刚写完第三句时，化学老师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桌子，示意她检查卷子。豆芽菜假装看看卷子，她的思绪全在诗上，停不下来。待化学老师走远，她把己经想好的第西句赶紧写完。

“当！当！当！”，第二次敲着桌子。化学老师拿起卷子，看了看卷子放在桌子上，狠狠地瞪了豆芽菜一眼：“抓紧时间检查卷子，再写就出去吧！”这是豆芽菜听到的化学老师最严厉的词语和腔调。化学老师这声调和敲桌子声音，是一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豆芽菜有点发怵了。她认真检查着卷子，不时地看看化学老师现在的位置。

看到化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准备收卷子了，豆芽菜心里终于放松下来。小诗还差一个字结束，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开写。一只手伸过来，歘的拿走了铅笔盒。

豆芽菜彻底从小诗中惊醒了。化学老师拿走卷子和铅笔盒的那一刻，豆芽菜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而且必定来势凶猛。

虽然是风雨欲来，但豆芽菜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心想反正卷子做完了。

考试结束了，同学们逐渐走出教室。豆芽菜看看老师们在忙着整理卷子，想着也悄悄地出去算了。

“豆芽菜，你等一会儿！”从讲台方向传来化学老师的声音。

豆芽菜看教室里同学们都出去了，也就没再回到座位上。她站在门口靠墙的位置，抬着头静候宣判。

另一个老师拿着考试卷子走出教室。教室里只有化学老师和她，此刻的教室一下子又静了。化学老师拿起她的铅笔盒，看了看，便走下讲台，站在了豆芽菜的对面。

“我刚看了，你这小诗写得还真不错！”

这是表扬的语气呀！豆芽菜不会是听错了吧！她看了看化学老师，这是第一次西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很清楚地看见化学老师的眼睛里，没有那熟悉地看怪物一样的眼光。那是赞赏的目光。

她迅速低下头。

“这次的考试卷子我看你做得还是不错的，但如果再认真检查一下会更好。”豆芽菜心想这老师疯了吧！是老天爷安排了天兵天将吗？豆芽菜站在那里，不敢再抬头了。

豆芽菜彻底晕了，这棒棒糖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化学老师把铅笔盒递给豆芽菜，“你是咱们这届分数最高的学生，而且你的入学分数要高出第二名好几十分。写诗可以是爱好，但实在是不适合在考试中发挥。”

听到分数高出这几个字，豆芽菜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低下头说声“老师，我知道错了！”

化学老师轻轻地拍了一下豆芽菜的肩膀，“我看好你呦！”豆芽菜第一次听到了对她的赞赏，这一拍，拍出了她那心底流出的泪水。

豆芽菜使劲低着头，她太怕化学老师看出她的泪水。这眼泪里包含着太多的委屈，包含着太多的抱歉，更包含着太多对父母和老师的愧疚。这一刻，她想起曾经对老师的戏闹，对老师的不尊重，她好后悔自己的行为，这哪里是曾经的豆芽菜的所为呀！她觉得此刻的头真有千斤重。

豆芽菜心里的那颗针被化学老师拔出，能够得到别人赞赏的眼神，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尤其还是她在乎的化学老师的认可。

豆芽菜决定放下杂念，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