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

断剑撕裂时空的瞬间，莉雅坠入充斥着齿轮摩擦声的金属漩涡。布莱恩的手掌穿透光膜将她拽进悬浮着十二座齿轮星的空域，最近的齿轮表面正开合着监狱般的舱门，矮人公主的机械臂卡在门缝间——关节处渗出的不是机油，而是凝固的时间金属结晶。

“安兹用悖论能量把她改造成了钥匙坯。”布莱恩的指尖触到齿轮表面的刹那，舱门突然弹出尖刺牢笼。莉雅挥剑斩断锁链时，断剑刃面映出矮人公主被拆解的记忆：安兹将她的意识数据输入齿轮核心，每颗星球的运转都在消耗她的生命本源。远处的齿轮星突然喷射出蓝焰，星环上浮现出莉雅克隆体的战斗数据。

“这些星球在同步我的基因频率。”莉雅的战术屏显突然过载，视网膜上跳动着安兹的代码注释，“他把悖论循环设成了永动装置。”矮人公主的机械头颅从齿轮缝隙滚落，眼眶里插着断剑碎片——碎片尖端刻着纳萨力克王座厅的星图坐标，而图中标记的下一个节点正在急速闪烁。

布莱恩突然拽着她躲进齿轮阴影，追兵的机甲群如蝗群般扑来。为首的机甲面罩弹开，露出郑昊机械义眼里的倒计时：“安兹大人说，你每拯救一个齿轮囚徒，就会激活更多克隆体。”莉雅劈开机甲胸膛时，断剑突然吸附住迸溅的时间金属，在刃面凝成矮人公主的意识残片：“核心...在齿轮星的奇点井。”

奇点井的引力突然增强，将两人猛地拽向齿轮中心。莉雅看见井壁布满密密麻麻的基因锁，每个锁孔都插着不同版本的断剑——有的锈迹斑斑，有的燃烧着蓝焰。布莱恩用机械臂撑开即将合拢的闸门，喉咙里发出电流杂音：“我的身体正在数据化...安兹在悖论循环里设了反制程序。”

井底的核心突然亮起，莉雅伸手触碰的瞬间，所有断剑同时共鸣。记忆洪流冲刷着她的意识：安兹在史前祭坛埋下的十二把剑，其实是囚禁自己十二重人格的容器，而她的基因正是解锁人格的钥匙。当最后一道记忆碎片拼合时，核心突然爆炸，将她抛进由齿轮星轨构成的迷宫。

“欢迎来到我的意识监狱。”安兹的声音从星轨间传来，莉雅抬头看见每个齿轮星都变成了他的颅骨面具。布莱恩的数据化身体正在瓦解，却用最后的能量在星轨上烧出通路：“用断剑砍断人格连接线！”她挥剑斩向发光的星轨，断剑却被弹回——刃面映出自己挥剑的倒影，而倒影手中的剑正刺向布莱恩的数据体。

“悖论的规则就是因果循环。”安兹的面具突然合拢，将她困在中央，“你救的人越多，我分裂出的人格就越强。”矮人公主的机械残骸突然重组，掌心托着燃烧的核心：“把核心插进奇点井...那是安兹人格的共通弱点。”莉雅跃进井中的刹那，所有齿轮星同时坍缩，形成巨大的引力漩涡。

核心插入井壁的瞬间，安兹的十二重人格在时空中显形。莉雅看见不同时代的自己正与这些人格战斗：史前祭坛上的原始人形态、未来组织的战术机甲形态、纳萨力克王座上的金属形态。布莱恩的数据体突然化作光网，将所有人格束缚在星轨上：“现在砍断核心连接线！”

断剑劈开光束的刹那，安兹的笑声变成刺耳的电流。莉雅的基因枷锁寸寸碎裂，却看见布莱恩的数据体正在被星轨吞噬。矮人公主的意识残片在她掌心凝聚：“他用自己的存在锚点换了你的自由...现在去第七齿轮星，那里关着掌握时间金属的史前矮人。”

齿轮星的地表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心的金属阶梯。莉雅向下坠落时，断剑刃面映出安兹的最后独白：“你以为打破循环就能赢？每个被解放的齿轮星，都会成为新悖论的诞生地。”阶梯尽头的密室里，史前矮人被时间金属浇筑成王座，他们的眉心都嵌着莉雅的基因齿轮。

“安兹用我们的生命锻造了时间金属。”最年长的矮人睁开石眼，胸腔里滚出十二枚原石，“只有用断剑击碎原石，才能摧毁悖论的物质基础。”追兵的机甲突然撞穿穹顶，郑昊的机械义眼锁定了原石堆：“安兹大人说，你每击碎一块原石，就会加速布莱恩的数据化分解。”

莉雅举起断剑时，听见布莱恩的声音在意识里回响：“别管我...去摧毁所有原石。”当剑刃触到原石的瞬间，整个齿轮星开始震颤，安兹的人格投影从原石裂缝中涌出。她挥剑连斩，十二块原石应声碎裂，却看见布莱恩的数据体化作光点消散在星尘中。

“他的存在锚点彻底消失了。”矮人王的身体崩解成时间金属雨，“但安兹的人格也随原石毁灭...现在去祭坛重组断剑，只有十二把剑合一才能关闭悖论星轨。”莉雅接住最后一块布莱恩的数据碎片，抬头看见星轨正在扭曲——安兹的颅骨面具在星云中重组，眉心嵌着她的基因齿轮。

断剑突然指向祭坛的方向，刃面映出十二把剑的重组影像。莉雅握紧数据碎片跃进时空裂缝，身后的齿轮星轨开始坍缩成黑洞。当她落在史前祭坛时，十二把断剑自动悬浮成圆环，而布莱恩的数据碎片化作剑柄，与断剑拼接成完整的长剑。剑身爆发出的光芒中，莉雅看见安兹的最后一个人格正附着在黑洞边缘，手中握着刻着她出生日期的齿轮。

“游戏才刚刚开始，739号。”安兹的声音被黑洞吞噬前，将齿轮抛向她，“每个被你拯救的世界，都会成为我重生的温床。”莉雅挥剑斩向齿轮，却在接触的瞬间看见无数平行时空——每个时空里都有一个她，正举剑指向不同的“布莱恩”。祭坛地砖突然亮起新的星图，而图中标记的下一个节点，是布莱恩最初被改造成机械人的那天。

长剑突然自主飞向黑洞，莉雅抓住剑柄时，基因里的最后一道枷锁应声而碎。她回头看见矮人公主的意识数据正在重组，而远处的星空中，十二颗齿轮星正在坍缩成新的悖论种子。剑刃映出的未来里，安兹的颅骨面具漂浮在纳萨力克废墟上，王座厅的穹顶画满了她挥剑的千百种姿态。

齿轮转动的声音从剑柄传来，仿佛在倒计时下一次悖论的爆发。莉雅握紧长剑，剑尖指向布莱恩数据消散的方向——那里的星尘正在凝聚成新的坐标，而坐标的尽头，是安兹用她的基因构建的最终陷阱。巨鸟的影子再次掠过祭坛，翅膀上的纹路变成了破碎的时间线，每道裂痕里都渗出齿轮转动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