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

祭坛的蓝光突然坍缩成针尖，莉雅的指尖触到剑身的刹那，断剑竟渗出温热的血液。十二把剑同时震颤，将她拽进剑刃映出的时空——公元2077年，她正举枪瞄准布莱恩的太阳穴。记忆里的自己穿着未来组织的作战服，而此刻的战术屏显却跳出陌生代码：“目标：熵逆核心容器原型机”。

“别信屏幕上的字！”布莱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莉雅转身时撞落他手中的金属盒，盒内滚出十二枚齿轮，每枚都刻着她的基因序列。未来组织的追兵突然撞碎落地窗，子弹擦着她的脸颊击穿布莱恩的肩甲，机械零件混着时间金属喷溅在断剑上。

“这些齿轮是安兹的陷阱！”布莱恩用残存的左臂将她推下天台，坠落中莉雅看见他把齿轮塞进胸口——机械心脏瞬间过载，爆炸的光浪里，追兵的机甲竟浮现出克隆体的面容。当她砸在废弃车顶上时，断剑自动插入地面，剑尖指向的方位突然裂开时空缝隙。

缝隙里伸出的机械臂抓住她的脚踝，莉雅挥剑斩断关节，却发现断剑刃面映出未来的自己：正把布莱恩的齿轮嵌进安兹的颅骨。矮人公主的机械音从剑鸣声中渗出：“齿轮是悖论锚点...安兹用它们把你的基因钉在时间线上。”追兵的机甲突然合体成巨鸟，翅膀拍动时洒下银色鳞片。

鳞片触地即化为克隆体，持长枪的身影率先突刺。莉雅翻滚躲避时，断剑竟吸附鳞片自愈——剑身纹路与克隆体眉心符文同步亮起，她这才发现每个鳞片都是时间金属的记忆载体。布莱恩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未来组织说我是叛徒，但其实他们在我体内种了基因炸弹。”

巨鸟俯冲时投下金属网，网眼竟织成安兹的笑脸。莉雅斩断网绳的刹那，断剑突然指向自己的心脏——那里正跳动着与齿轮相同的蓝光。追兵的机甲打开舱门，郑昊的机械义眼伸出：“安兹大人在齿轮里设了循环程序，你每次使用断剑，都会强化炸弹的引信。”

地面突然凸起尖刺，将她困在中央。莉雅抬头看见布莱恩正从天台坠落，而记忆里的自己举枪射击的画面在时空缝隙中重演。当子弹即将命中的瞬间，她用断剑劈开缝隙，刀刃却卡住了两个时空的交界处——未来的自己与此刻的布莱恩重叠成虚影，基因炸弹的倒计时突然在视网膜上亮起。

“把齿轮插进断剑！”矮人公主的傀儡从废墟爬出，胸腔里的安兹心脏模型正在融化，“悖论共振能烧毁程序！”莉雅接住布莱恩坠落时抛出的齿轮，却发现每枚齿轮都刻着不同的死亡日期：她杀死布莱恩的那天、克隆体激活的那天、纳萨力克建成的那天。

巨鸟的利爪突然贯穿布莱恩的身体，莉雅在尖叫中把齿轮拍进断剑——剑身爆发出红蓝双色光流，将所有克隆体和机甲分解成数据流。时空缝隙里的未来自己伸出手，掌心躺着最后一枚齿轮，上面刻着莉雅的出生日期。布莱恩的机械心脏突然飞到她掌心：“这才是真正的熵逆核心...安兹一首想抢走它。”

核心启动的瞬间，所有时间金属都逆向流动。莉雅看见安兹的投影在数据流中冷笑：“你以为改变过去就能赢？每个齿轮都是新的悖论种子。”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浮现出齿轮纹路，而布莱恩的身体正在变成透明——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修正时间悖论的代价。

“别用核心救我！”布莱恩的声音越来越轻，“安兹在未来等你...他把纳萨力克改造成了时间监狱。”断剑突然自行飞向时空缝隙，剑柄与核心拼接成钥匙形状。莉雅握住钥匙的刹那，所有齿轮同时爆炸，将她抛进白光中。当光芒散去，她站在纳萨力克的王座厅，王座上坐着的不是骨王，而是戴着她面容的安兹。

“欢迎来到悖论的终点，739号。”安兹摘下颅骨面具，露出与她完全相同的脸，眉心却嵌着十二枚齿轮，“布莱恩以为牺牲自己能打破循环，却不知道他每死一次，你的基因就会多一层枷锁。”王座两侧的守护者雕像突然活过来，他们的胸口都嵌着莉雅的基因片段。

断剑突然刺入她的心脏，核心的蓝光顺着剑刃流向安兹。莉雅在剧痛中看见真相：从她被克隆的那一刻起，所有选择都是安兹预设的程序，就连布莱恩的牺牲也是悖论循环的必要节点。安兹握住她的手，将断剑完全推进去：“现在，该由你来当纳萨力克的新核心了。”

地面涌出的时间金属将她包裹成王座，十二枚齿轮嵌入她的眉心。莉雅绝望地闭上眼，却听见矮人公主的机械音从齿轮缝隙渗出：“布莱恩在核心里藏了后手...用安兹的笑声频率敲碎齿轮。”安兹的笑声在大厅回荡时，她用尽最后力气模仿那声电子音——齿轮应声炸裂，时间金属突然逆向喷涌，将安兹的身体撕成数据流。

当光芒再次亮起，莉雅发现自己回到史前祭坛，布莱恩正站在十二把断剑中央，手中捧着不再发光的核心。“安兹的程序被烧毁了，但悖论己经产生。”他指向天空，那里漂浮着十二颗齿轮形状的星球，“每个齿轮都是新的时空监狱，而我们必须在安兹重组前找到所有断剑。”

巨鸟的影子掠过祭坛，翅膀上的母舰纹路变成了新的坐标。莉雅接过断剑时，发现刃面映出的不再是过去，而是十二座燃烧的时空——每个时空都有一个戴着她脸的安兹，正用断剑刺穿不同人的心脏。布莱恩将核心塞进她掌心：“下一个节点...矮人公主被改造成傀儡的那天。”

断剑突然自主飞向时空裂缝，莉雅握紧剑柄的瞬间，基因里的枷锁发出碎裂声。她回头看见祭坛地砖浮现出新的星图，而星图中心标记的不再是她的坐标，而是布莱恩逐渐透明的心脏。巨鸟的啼鸣中夹杂着齿轮转动声，仿佛在提醒她：悖论的獠牙，才刚刚露出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