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忘记

“跟我来。”

颜笑笑拉起楚清霜的手，带着她穿过蜿蜒的山路，来到那处僻静的山崖。

崖边的樱花树依然盛放，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楚清霜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哇——好漂亮！”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觉得超级漂亮。”

她松开颜笑笑的手，像只雀跃的小鹿般跑到树下，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笑得眉眼弯弯。

“师姐，这里怎么会有这么美的樱花树？我从来都不知道后山还有这样的地方！”

颜笑笑望着她的背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天真、无忧无虑，尚未被莫名的悲伤缠绕。

“是萧师兄带我来的。”她轻声说，指尖抚过粗糙的树皮，“他说，这里是他的练剑之地。”

楚清霜眨了眨眼，忽然凑近她：“师姐，你和萧师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

颜笑笑一愣：“什么？”

“不然他为什么只带你来？”楚清霜歪着头，笑得狡黠，“我都没来过呢！”

颜笑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为什么是我？

她抬头望向纷扬的花雨，忽然觉得胸口闷痛。

那些零碎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现——银发的男子、祭坛的金光、那句撕心裂肺的“不要再忘记我……”

“师姐？”楚清霜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你怎么又走神了？”

颜笑笑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奇怪的事。”

楚清霜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拂去她肩头的花瓣，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

“是不是关于一个人？”

颜笑笑浑身一僵。 颜笑笑忽然头痛欲裂，细碎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她踉跄着扶住树干，却见自己的手正在月光下逐渐透明——

萧云川忽然出现握住她的手，灵力如潮水般渡来，稳住了她即将消散的身形。

他的掌心，有一道与逢不时一模一样的疤痕。

“你……你怎么知道？”

“我胡乱猜的，师姐。”楚清霜不明所以，晃着脑袋。

“我想我应该回去了，我有点累。麻烦师兄了，我先行一步。”颜笑笑说完，便走了。

回到药田的房屋，颜笑笑倒头就睡，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颜笑笑的床榻前。她蜷缩在锦被中，眉头紧锁，似乎正陷入某种痛苦的梦境。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忽然，窗棂无声滑开。

【可怜的孩子】

【还要翻窗】

一道修长的身影悄然落入房中，银发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逢不时赤足踏过木质地板，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停在床前，红眸凝视着颜笑笑不安的睡颜，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又忘记了吗...”他趴在床边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袖中滑出一个莹白的小瓶，倒出一粒泛着幽蓝光泽的药丸。

逢不时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药丸抵在颜笑笑唇边。

“对不起...”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也许还不是时候。”

药丸入口即化。颜笑笑在梦中无意识地吞咽，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逢不时俯身，额头轻轻抵住她的，一道银光从两人相触处流转开来。

“忘了吧...”他低声念着，“现在也许还不是想起来的时候...”

随着药效生效，颜笑笑的表情彻底平静下来，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逢不时首起身，指尖却恋恋不舍地描摹着她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最后停在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苦笑，“每次让你想起，都会加速天道的追杀。可若永远忘记，我怎么甘心。”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突然扭曲起来。

银发逐渐缩短，化为雪白的绒毛；修长的身形收缩，最终变成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狐。

“啧，又到极限了。”

小狐狸口吐人言，声音却虚弱了许多。

它轻巧地跃上床榻，在颜笑笑颈窝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缩起来。

毛茸茸的尾巴小心地环住她的手腕，像是某种无言的守护。

“睡吧，”它蹭了蹭颜笑笑的下巴，“我会守着你。”

窗外，一片樱花花瓣飘落，正好落在窗台旁。

次日清晨，颜笑笑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日的头痛和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仿佛只是一场梦。

“咦？”她发现被窝里有一团温暖的小东西。

小白狐睡得正香，被她惊动后不情愿地睁开眼，琉璃般的眸子迷迷糊糊地看向她。

“小白，你回来了？”颜笑笑笑着挠挠它的下巴。

小狐狸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歪着头“呜”了一声，惹得她笑出声来。

阳光透过窗纱洒落，将一人一狐的身影映在墙上，温馨得如同一幅画。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清晨，己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逢不时在她的手边轻轻的蹭着，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哈哈哈，好痒小白。”颜笑笑的笑声像檐的风铃一般。

“奇怪...”她喃喃自语，“怎么感觉好像...”

小狐狸的身体突然僵住了，琉璃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

它急忙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颜笑笑的手背，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饿了吗？”颜笑笑笑着坐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

练剑结束后，萧云川突然说：“三日后，我要下山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颜笑笑脱口而出。

“机密。”萧云川顿了顿，“若一切顺利，七日内可回。”

那很神秘了。

颜笑笑莫名有些失落。弹幕突然飘过关键信息：

【原著里这次任务萧云川差点死了！】

【＊＊＊＊＊＊＊＊＊＊＊】

【＊＊＊＊＊＊】

怎么最近这些弹幕乱七八糟的，好奇怪。

她心头一震。原著中确实有这段剧情。

萧云川独自执行秘密任务，结果中了埋伏，重伤濒死，是楚清霜救了他。但现在楚清霜根本不知道这事...

“师弟！”她一把抓住萧云川的袖子，“能不能...带我一个？”

萧云川明显愣住了：“不行。”

“可...”

“此事己定，不必多言。”他语气坚决。

颜笑笑只能点头，心中却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跟去。

她轻声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萧云川点点头，转身离去。

颜笑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三天后，他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