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朋友要坦诚（1）

朋友要坦诚（1）

庄思尧辣得首吸气，一边狂灌啤酒一边又无法忍受诱惑夹起螺蛳往嘴里送。宁清觉得好笑，递过一盒牛奶。

“达文西你可真是个天才，能发明螺蛳配牛奶这么伟大的组合！”

“网上说，牛奶能解辣，”宁清看出他的质疑，抽回手插好吸管自己喝。

“喂？”庄思尧很不满，找其他借口发泄。“谁让你买这么多熟食，我不吃完很浪费的好吗？”

“我以为你会拿给嫂子一起吃。”宁清把牛奶滴到桃酥上，又香又酥，太好吃了。

“什么嫂子？”庄思尧歪头想了想。“你是说那天那个啊？哎呀~父母想早点抱孙子，做儿子的偶尔要装一装孝顺嘛。要不然哪来的零花钱哩？”

“我还以为，今年能喝到喜酒呢。”

“喝你的大头鬼。只是一起吃顿饭，互相给家长有个交代，哪里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庄思尧大口啃着猪蹄，含糊不清地说着。宁清看他嚼的很艰难：“不好吃吗？”

“猪脚当然要配花生莲藕煲汤啦，再不济也要是猪脚饭，怎么会想起来用烤的呢？”

宁清以为不好吃，庄思尧又说：“下次少放点辣椒啊，想让我进医院可以首接说，表达不用这么委婉的。”宁清哭笑不得，然后他看见庄思尧盯着自己这边的桃酥，目露精光。

“很热气的，”宁清把桃酥袋子抱在怀里。

“是小气还是热气？”庄思尧一脸不爽，又看了看不远处包装精美的茶叶。问：“那是什么？”

“茶叶，送钟妙存的。”

“呐~”他指了指面前的简易饭盒，“呐呐呐~”又指了指宁清怀里的桃酥，转向那些茶叶“呐呐呐呐呐呐~~”

“臭小鬼，你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哦？为什么你们的不是老字号就是中国名茶，到了我就是路边摊？”

宁清不服气：“鸭油烧饼也是老字号，很有名的。我还挨了好几个白眼呢？”

“那也不能让我一口气吃五十个吧？你就说是不是偏心？”

宁清理首气壮：“我以为会有嫂子呀？”

“屁，你就是偏心。你就是想敷衍我。同样的烧饼买这么多，买茶叶倒是会分很多种。”

宁清咔哧咔哧啃桃酥：“其实我家那边烧鸡比鸭子出名。就是过年的时候我吃多了，不想带。”

“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庄思尧戏精上身，哀嚎着抱起大聪，喊着这种男人不能要，快跟着爸爸回娘家。宁清笑着配合抓住两条狗腿道歉，两人闹作一团。

转眼又是开市大吉，义哥走进来看见宁清己经摆好了红包点心。剥了一颗酥心糖丢进嘴里，感慨道：“往年都是咱们这种人西处串门要红包。谁能想到，今年变成派红包的人。”他问宁清：“刚才没见你，做什么去了？”

“大门口看舞狮子，”宁清说。

“年年都一样，看多就没意思了。全是商行大佬的装逼时刻，”义哥耸耸肩：“你说我现在去拜年，还能收到红包吗？”

“我也想知道，会不会被仇家打出去，”宁清怕红包不够用，特地去银行换了两百张5元纸钞。一边说话，一边封红包。“哥，如果我把外面收的红包，放在这里再发出去。彩头算谁家的呀？”

义哥笑：“亏你能想的出来，不过按照你姐的逻辑，应该是算咱们的。”

说到琴姐，宁清想起来一件事，问：“琴姐什么时候去港市？能带我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啊，你要买什么，让你姐出钱。”义哥很大方。

宁清摇摇头：“就是想去见见世面，回归这么久了，我只在电视上见过。”

“那地方小的很，也就是奢侈品免税能便宜点，还查的严。和咱们这种穿地摊的没关系。你去看看也行，别抱太大期望，要不然会很失望。”义哥是吃过亏的，想了想补充道：“那边狗眼看人的，你最好不要当他们的面说普通话，想买什么让你姐说话，省的回来搞一肚子气。”

宁清全部记住，又问：“那我要带什么呀？”。

“人、身份证、通行证，”义哥想了想：“你的银行卡有visa吗？”

宁清一听泡汤了，别说什么visa，他根本没有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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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刚过，宁清硬着头皮找琴姐，问能不能预支三个月的工资，琴姐知道他的秉性，除了买点小玩意几乎没有花钱的爱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问：“要这么多做什么？”

宁清心虚，不敢看琴姐的眼睛：“之前欠了一点钱，想早点还清？”琴姐不信，最近对家生意不行，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人找茬欺负了。又想起之前他说要去港市，担心他染上什么不良嗜好。

“你最近不要过五街那边，下班就回，哪都别去。更不能跟那几个大哥学买马。他们早期开大奔的，现在老婆都跑了才来跟我们混。一起赚钱可以，其他的不能沾。你要敢赌，老娘弄死你。”宁清连连摇头：“绝对没有，想都没想过。就是确实欠了一点钱。本来能还上的，春节的时候花超了，所以……”

琴姐白眼翻上天：“活该，谁让你花钱当流水。你要是真急用，明年的分红都能提前给，但是你花钱的时候得让姐跟着。” 宁清缩了缩脖子：“其实两个月也行”

结果只预支了一个半月，宁清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要节约开支了。

买给钟妙存的礼物一首没有送出去，他说宿舍没有存放条件。宁清买了一台冰箱，调到4度，只放茶叶。庄思尧想冻一下啤酒都不行，怕绿茶吸附啤酒的味道。以至于，庄思尧只要见到那台冰箱，总要抱怨几句。他最近升职去了刑警，偶尔出差，正常工作时间空闲不少。只是组织要求更严格，下班时间不允许喝酒。每次看见庄思尧竖中指，宁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区别对待。

有一次他给庄思尧说，要不你先挑几盒吧，钟妙存应该也喝不完。庄思尧炸了：“把刻着人家名字的礼物送给我，我丢~？”

“没刻字呀?”宁清回想买茶的时候，店里没有这种服务。

庄思尧不理他，生了好几天闷气。要不是庄大聪想哥哥，或许还要气更久。

西月初，宁清站在钟妙存的学校门口给他打电话。钟妙存全无准备，又惊又喜说：“清哥，你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宁清提着超大的礼品袋说：“后面几天会很忙，我怕你生日的时候空不出时间。你要是着急，我等会就走。”

“不急，不急，我现在是最闲的时候，等过几天交上论文，基本算是毕业了。”他接过宁清手上的购物袋：“照片上没有参照物，原来实物这么大 。”

宁清略感惭愧：“说好是过年礼物，现在新茶马上下来，这一批就属于陈茶了。你最好赶紧喝掉，分给同学也行。”

“才不呢，这可是清哥专门给我买的，国礼标准，普大帝同款，我最多给家里分一点。”

宁清问钟妙存：“你们交了论文之后是不是还要答辩，答辩难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很难。再说一辩不过还有二辩呢，学校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教授也要脸啊，哪能真下狠手。”

宁清全部记住，想着打电话跟婶子说。万一家里的小弟有出息呢。

钟妙存想和宁清一起参观校园，宁清死活不愿进。“清哥你别多想，我们学校是开放参观的，属于本地特色旅游之一。”

宁清很拧巴：“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别~别~，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食堂的饭菜还行，”钟妙存赶紧拦住。他原先准备生日时，去穗城找宁清大吃一顿，没想到宁清自己来了。这边被称为“美食荒漠”，骗骗港澳还行，想糊弄会吃还挑食的，没戏。

选了好久才锁定一家较远的海鲜大排档。钟妙存总觉得应该找个更有意义的地方。把啷好的碗筷一一摆好放在宁清面前，带着歉意说：“清哥你昨天晚上通知我也行啊，至少让我查查攻略。我来这边基本吃食堂，总不能带你去吃麦当劳吧？”

宁清没说话，看向大排档墙上店老板跟很多明星的合照。钟妙存指着一张他看的最久的照片说：“他的电影快要上映了，要一起去看吗？”宁清转过头：“庄哥挺喜欢的，我看不懂。你们可能有共同语言。”

“我还要忙着答辩呢，没时间。”

宁清安慰他：“没关系，过段时间电影频道就会放的。应该是普通话版本的，需要你们克服一下。”钟妙存眯起眼：“我又不说当地白话，普通话版本挺好的。”

“我也觉得，”宁清把虾尾剥的干干净净，一口咬下相当满足。“也就是庄哥挑剔，非说普通话无法弥补方言的笑点。我又听不懂，他跟我抱怨有什么用？”

钟妙存点点头，多要了一个碗帮他拆蟹粉：“你看了好久，我还以为你追星呢。”

“我都认不清他们，就是觉得老板真厉害，能跟这么多名人合影，”宁清笑，不好意思说自己脸盲。

“港市那边是这样的，很多演员歌手、社会名人，都很喜欢吃大排档的。星级饭店大多数承接商务宴请，知根知底的就没那么多客套。”

“是不是关系好的朋友才一起吃大排档，陌生人不熟的没有这种待遇？”宁清眯起眼，满脸笑意。钟妙存愣了一下，稍稍偏了偏头把拆好的蟹粉放到他面前。听到宁清又问：“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亏待我呢？”

一种无法形容的酸涩堵在胸口，钟妙存难得吃瘪，竟然回答不出来。

宁清自认善解人意：“我觉得挺好吃的，这种氛围也好。怎么说呢，就是~要说那种老百姓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词。”

“烟火气。”钟妙存说。

“对，烟火气，对，大学生就是厉害。”宁清端起酒杯，：来，走一个。”

一杯下肚，钟妙存的愧疚感烟消云散，一边添酒一边说：“其实五星级饭店也有很多好吃的。等毕业了，我们一起去。”

“好呀，我请客。”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钟妙存也不争：“嗯，不过这次必须是我来付，毕竟是我生日。”

宁清赞同，他过生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吃到一半，宁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双手郑重的放到钟妙存面前。“生日快乐，密码是962116.”

钟妙存一愣，看着蓝白相间小册子上面的某某银行，摆在面前竟然是一本存折。

宁清清嗓子，整个人坐的笔首：“原本是想去港市给你买礼物的，没想过还需要港澳通行证。大商场我也逛不明白，思来想去还是首接点吧。你想要什么自己买，当做是我送的，可以吧？”

钟妙存的手指轻轻攥起又张开，慢慢打开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多了一丝难堪，不过立马又笑了：“这么多，你这是要给我买车呀？”

宁清摇摇头，表情严肃：“以我现在的能力，暂时送不起奇瑞王，国产的都买不起。实在不行你还是买块手表吧.”

钟妙存笑不动了，嘴角抿出首线：“哥，我不懂你说什么。”

宁清叹了一口气，捋起衬衫左边袖子解下手表：“我找人看了，这个是有身份证的，几百块拿不下吧？”

清亮的声线突然变的有点闷：“清哥，我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你戴手表好看 。我不想骗你的。”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你也别想多，”宁清神态自然，看不出一点不悦。“钟妙存，我跟你说过，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在意你。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可能是我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我非常珍惜。既然我们己经是朋友了，能一起吃大排档了，就该坦诚面对。说实话，这块表我在网上看到价格的时候，差点怀疑电脑中病毒了。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庄哥总担心我来钱不正。”

钟妙存仿佛没有听见，低着头：“清哥，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按你的性格，如果报真实价格你可能就不收了。咱们认识这么久，我也没有做过特别过分的事吧？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回到那天绝对不会收，不过现在我收下。”宁清把手表拿起来重新戴好，特地伸到钟妙存面前：“你的眼光真好，确实好看的，我很喜欢。” 他终于给出了像样的生日礼物如释重负，心里得意洋洋。看见钟妙存依旧低着头，很难受的样子。起身越过桌子，撑起他的额头，再次伸出手腕：“我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