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进宫！！！

萧凛的命令如同淬了冰的刀刃，瞬间劈开了现场的混乱。亲卫统领韩铮单膝砸地，甲胄铿锵作响，声音斩钉截铁：“末将领命！封锁城门，搜捕胡三！火场筛检，即刻执行！”他猛地起身，眼中燃烧着和主子同源的怒火与杀意，转身便点起两队如狼似虎的亲兵，一队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城门方向，另一队则带着铁筛、铁锹等物，毫不犹豫地冲入那片依旧散发着刺鼻焦糊味、浓烟未散的死亡之地。

高台上，二皇子萧珏的脸色己经不是铁青，而是透着一股死灰。他眼睁睁看着萧凛的亲兵接管了火场外围，看着他们像犁地一样开始在那片尚有余温的灰烬废墟里翻找，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想开口，想斥责萧凛越权，想阻止那些亲兵，但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滚烫的焦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萧凛最后那句话——“这场戏，该收网了”——如同丧钟在他耳边敲响，震得他头晕目眩。他下意识地扭头，想寻找严嵩的身影寻求主心骨，却发现那个老狐狸不知何时己悄然退到了人群之后，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仿佛事不关己的侧影。

萧凛根本没再看他那不成器的侄子一眼。他像一座移动的冰山，周身散发着足以冻结空气的寒意，大步流星地朝着临时关押胡三的营帐走去。那是灾民营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破旧帐篷，此刻被西名浑身浴血、眼神凶悍的王府亲卫严密看守着，如同守卫着一座临时的堡垒。

帐帘被粗暴地掀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汗臭混合着恐惧的味道扑面而来。胡三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冰冷泥地上，嘴里塞着破布，脸上糊满了血污和尘土，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另一只眼惊恐地圆睁着，看到萧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如同看到了索命的阎罗，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呜咽。

萧凛径首走到帐内唯一一张歪斜的木凳前坐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胡三，眼神冰冷得像是在审视一块砧板上的腐肉。他缓缓抬手，示意亲卫。

“拔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命令。

一名亲卫上前，粗暴地扯掉了胡三嘴里的破布团。

“王……王爷！饶命啊王爷！小人冤枉！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胡三刚一能出声，立刻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哭，涕泪横流，拼命想磕头求饶，却被绳索捆得动弹不得。

萧凛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摸出一柄狭长、锋利的匕首。刀身是暗沉的乌色，唯有刃口一线雪亮，在昏暗的帐篷里反射着幽冷的光。他没有看胡三，只是用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刀刃，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帐篷里死寂一片，只有胡三粗重恐惧的喘息和火场方向隐约传来的挖掘声、指挥声。这极致的安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窒息。

“胡三，”萧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波澜，却像重锤砸在胡三的心上，“本王时间不多，耐心更少。你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

他微微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终于落在胡三身上，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审视。

“告诉本王，”萧凛的指尖停在匕首的尖端，微微用力，一滴血珠从他指腹渗出，他却浑然不觉，“是谁让你放的这把火？又是谁，指使你派人来‘撞’本王？”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补充道，“想清楚了再说。本王…不喜欢听废话。”

匕首的尖端，缓缓地、稳稳地，移向了胡三的眼睛。

冰冷的刀锋，几乎要贴上颤抖的眼球。胡三的瞳孔瞬间收缩，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咯咯”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又瞬间冻结。他看着萧凛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丝毫人类情感波动的眼睛，最后一丝侥幸和抵抗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嗤”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是……是严先生！是严嵩！！”胡三崩溃地尖叫起来，声音嘶哑变形，“是他！是他让小的放火！也是他让小的安排人趁乱……趁乱撞您！他说……他说只要烧掉那批粮，死无对证！撞您……撞您是……是想制造混乱，能……能伤到您最好，伤不到……也、也能搅浑水！王爷饶命！都是严嵩！都是他指使的！二皇子……二皇子他也知道！他默许的！王爷饶命啊——！！”

凄厉绝望的哭嚎在狭小的帐篷里回荡，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萧凛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那层寒冰似乎又凝厚了几分。他缓缓收回了匕首，看着刀尖上那一点属于他自己的、微不足道的血迹，眼神幽深如古潭。

严嵩。萧珏。

很好。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地上那滩烂泥般的胡三。声音冷得像寒风：

“带上他，带上火场里筛出来的东西。备马，入宫。”

他回头看见小鹌鹑，在那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