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枪声背后，赌桌上的生死棋

凌晨一点十七分，祁同伟的警服还沾着赌场地毯的绒毛。

"祁队，市局来电。"小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挤出来，带着电流杂音，"金狮赌场出人命了，死者是李昊天手下那个'眼镜蛇'。"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凸起。

三天前刚把李昊天涉黄案的材料送进纪委，现在对方的左膀右臂就横尸赌场——这时间卡得太精准。

金狮赌场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一团血雾。

祁同伟冲进大厅时，浓烈的火药味正顺着通风管道往下灌。

尸体倒在VIP包厢门口，左胸贯穿伤，鲜血在暗红色地毯上洇出个不规则的圆。

"报告！

弹壳在这儿。"痕检员举着证物袋的手在抖，"膛线比对结果......和您配枪的旧批次弹药吻合。"

空气突然凝固。

祁同伟的瞳孔骤缩。

他记得很清楚，去年换发新制式手枪时，旧弹壳按规定要集中销毁，自己那把92式的配弹编号是"昌公07-112"。

此刻证物袋里的铜壳上，"112"三个数字在勘查灯下泛着冷光。

"祁副队长。"身后传来局长陈国栋的声音，比窗外的雨更冷，"跟我回局里。"

会议室的荧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祁同伟盯着桌上摊开的配枪使用登记本，最后一条记录是三天前抓捕老疤时的鸣枪示警——可那枚子弹明明打进了砖窑的土墙，现场勘查记录里写得清清楚楚。

"同伟啊。"陈国栋摘下警帽，指节叩了叩桌上的弹道鉴定报告，"市局接到省厅督办电话了。"他喉结动了动，"你先停职配合调查，等水落石出......"

"停职？"祁同伟突然笑了，指腹蹭过警服第二颗纽扣，"陈局，我母亲咽气那天，您也在市医院。"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副市长夫人插队时，您扶着她胳膊说'张姐别急'。"

陈国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门被"砰"地推开。

技术科小刘抱着个硬盘冲进来："祁队！

赌场监控有问题——案发前三分钟整层断电，恢复后包厢里的录像被覆盖了。"

祁同伟的指尖在桌下蜷成拳。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里炸响，像根烧红的针："接触未破获刑事案件证物，推演启动。"

眼前闪过碎片式画面：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猫腰钻进VIP包厢，枪管上套着消音器；他摘下手套，用镊子夹起一枚弹壳——正是"昌公07-112"；最后定格在男人手腕内侧的纹身：半朵枯萎的蓝玫瑰。

"祁同伟！"陈国栋拍桌子的声响震得茶杯跳起来，"现在问你话呢！"

他猛地回神，看着满屋子审视的目光，突然弯腰捡起脚边的证物袋。

指尖隔着塑封摸到弹壳的纹路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推演完成，误差率2%。

结论：有人蓄意用旧弹壳嫁祸，目标是让你背上'警匪勾结'的罪名。"

"陈局。"祁同伟把证物袋推回去，嘴角扯出个冷弧，"我要去现场再看一次。"

"你现在是被调查对象！"

"那以协助调查的名义。"他解开警服第一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淡粉色的旧疤，"三年前我在边境追毒贩，这道刀伤就是李昊天的人砍的。

您觉得我会杀他的手下？"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抽气声。

陈国栋盯着那道疤看了三秒，重重吐了口气："给你两小时，小刘跟着。"

凌晨三点，祁同伟站在赌场后巷的监控室里。

阿龙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键盘上，他正快速翻着后台登记记录："断电时间卡得太准了，正好是'眼镜蛇'进包厢的时间。"他突然顿住，手指戳向屏幕，"看这个——今晚所有进出VIP区的记录都被改过，只有一个人没删干净。"

屏幕上跳出个模糊的身影：黑色连帽衫，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左臀处有凸起——像藏着把枪。

"谢了。"祁同伟拍了拍阿龙肩膀，转身要走，却被拽住袖口。

阿龙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听场子里的兄弟说，有人出五十万买你配枪的旧弹壳。

祁队......他们要你死。"

他走出监控室时，雨己经停了。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李雪发来的定位："来我家，有东西给你。"

李雪的公寓飘着冷香。

她穿着米色睡裙站在玄关，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指节泛白："今晚有人往我信箱塞了这个。"照片滑出来，是深夜的市局走廊，监控拍得清清楚楚——穿保洁制服的男人正用铁丝捅祁同伟办公室的门锁。

"他们翻你档案。"李雪的声音发颤，"三年前我退婚时说你'没权没势'，可现在......"她突然别过脸，"我知道你不是杀人的人。"

祁同伟弯腰捡起照片。

照片背面有行钢笔字："想保你妈清白，就别查太深。"他的拇指着字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住院单——上面"张雅琴（副市长夫人）"的签名，和这字迹有七分像。

"谢谢。"他把照片收进内袋，"最近别回市局附近。"

离开李雪家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祁同伟站在楼下抽了根烟，火星在指尖明灭。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任务："反制嫁祸局：在48小时内找到栽赃者，误差率需≤1%。

失败扣除'枪械组装'技能。"

他掐灭烟头，摸出手机给小周发消息："把我那套便装送来金狮赌场后门。"

傍晚六点，金狮赌场的霓虹再次亮起。

祁同伟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腕上戴着褪色的红绳——那是母亲临终前给他编的。

他踉跄着撞开大厅门，扯着嗓子喊："再来十万筹码！

老子今天要翻本！"

看场子的马仔上下打量他，目光停在红绳上："先生面生啊？"

"老子在矿上挖了半年煤，刚领了安家费。"祁同伟从怀里掏出叠现金拍在桌上，钞票边角还沾着煤灰，"听说这儿能玩大的？"

马仔的眼神松了。

祁同伟跟着他往二楼走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他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扫了眼屏幕——匿名短信："别进去，他们在等你。"

赌场二楼的水晶灯在头顶晃成一片光海。

祁同伟盯着前方转角处的金色屏风，那里应该就是VIP牌局的入口。

他深吸口气，把红绳往腕上又缠了一圈——那里面藏着微型录音笔。

当他的脚尖即将跨过屏风时，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小心。"

祁同伟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监控探头，镜头正缓缓转向他。

身后传来马仔的咳嗽声，带着刻意的提醒。

"先生，这边请。"马仔的手按在他后背上，力道重得像块砖。

祁同伟笑了，笑得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他抬脚迈进屏风后的阴影里，耳麦里传来小周的声音："目标进入核心区，信号正常。"

而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监控屏幕。

屏幕里祁同伟的身影被分割成十六个小格子，其中一格的画面突然扭曲——那是系统空间里，弹壳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游戏，开始了。"祁同伟低声说，声音被牌局的喧嚣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