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起东阁，血落棋枰

三日之期至。

御史台、户部、军机处、刑部等数衙齐聚中书东阁，监察小组于沈怀远主导下，正式展开对边军粮道案的审审问与封账对证。

沈怀远一袭青袍，面沉如水，立于堂上，不卑不亢，声如洪钟。

“边地三仓账本，有数十万两银两下落不明，疑遭私移。今由监察组、御史、大理寺三司会审，望诸位大人秉公执法。”

李彧、御史中丞齐望之对视点头。三人己默契达成——此案若不彻查，朝纲将不复。

三名户部郎中初始辩解，然账目中“丁述”与“秦宸幕府”之银钱流转交叉处渐露端倪。

御史姚集猛拍案：“此乃兵粮命脉，诸君可知此等银两若落敌国之手，将是何等后果！”

户部侍郎胡延初愕然，几乎跪倒：“此事……尚书丁大人亲批，微臣不敢违抗。”

堂下一片哗然，沈怀远眼眸凌厉，拂袖一指：“传丁述！”

不多时，丁述面色苍白，被人押至堂前。却不等开口辩解，忽有内监急入，高呼：“太后懿旨！”

众人止声，只见李太后亲笔之令，封印监察组并勒令暂停调查，改由太医院总核小组重审。

沈怀远默然接旨，面色如常，却在拱手之间冷笑一声。

“钦遵。”

李彧低声：“太后出手太快，秦宸己动。”

当夜，沈府中书。

李煜悄然归来，带回苏清婉所托密函与文德殿藏印残章。

“果有其卷，其印确为文德殿藏物，笔迹经对照，确为先帝书体。”

沈怀远手持残卷，望着灯下墨迹，“此物一出，储位争议必起。”

另一边，丁述却并未回府，而是首奔皇宫。他以“外族银票与沈怀远往来账据”为由，将一封假信呈李太后。

信中用仿宋密体绘制伪证，署名者为西夏边使“拓跋嵩”，内容提及“怀远通敌，私授边防图于苏门……”

李太后神情一震。

“若果如此，此子岂非大逆！”

丁述低声：“太后明察。臣愚见，沈氏父女，皆为野心家，或可先擒清婉，以引怀远。”

太后未言，闭目沉思。

未及一炷香，却忽报：

“陛下驾临中书！”

仁宗本不理政，近日却忽有所感，躬行至案，观御史所录卷宗，竟连夜召回查案。

次日午后，仁宗临朝。

秦宸、李太后、曹皇后、李彧、沈怀远俱列班。

御史姚集再陈三仓银缺之案，户部胡延跪泣。仁宗亲阅账目，沉声道：“沈卿可查出真凶？”

沈怀远拱手：“账据在此，请陛下亲审。”

忽有太监疾奔而入：“启禀陛下！女官局有人夜入文德殿，盗取圣藏！”

众人惊色未定，又有禁军呈上一角断章，乃“先帝遗旨”原卷一角，与清婉所献者同。

仁宗怒不可遏：“何人之手？”

秦宸却从容道：“或为沈妻，妄图捏造储言，为皇后之子赵孝仁添势。”

李太后望向沈怀远，眸光如电：“此事，你可知情？”

沈怀远正欲答，却忽有内监抱一血书入殿，大呼：“苏夫人送入密信，途中遭伏——血书求诏！”

殿中瞬时寂静。

沈怀远夺信一看，神色骤变：“清婉有难！”

仁宗目光森然，转向殿前：“即刻彻查女官局与宫中禁司，丁述、贾芙娘一并缉拿。此案，朕要亲审！”

御前群臣齐声应诺。

沈怀远攥紧血书，眸中如霜。

棋枰既翻，血己溅落，庙堂之争，终至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