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命入孤煞

“对不，对不，狗碰？”林成功兴奋地问。

“我生日是六月十一。”我点点头答。

“那就是对了，拆卦语，拆卦语，看看我弟的命运怎么样？”林成功兴奋地对老道士说。

“你命与生日不符，老朽赐你一卦。”老道士拆开卦语，脸色一凝，娓娓说：“孤煞入命，亲缘淡薄，生死劫难，皆你而起！”

“没了？”林成功看老道士不再言语，急忙问。

老道士点点头。

“刚才林大娘你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顿，为啥到我弟这里就这几个字。”林成功不解地追问。

“人命数不同，卦语自然不同。”老道士故弄玄虚答。

“给我弟解解，这是什么意思？”

“劫孤二煞怕同辰，丑合见寅辰见巳，戌人逢亥未逢申。”

老道士依旧故弄玄虚。

听不懂啊，根本听不懂，更别说什么意思了。

“说点能听懂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明白。”林成功不耐烦地说。

“看透说不透，还是好朋友！人生路漫漫，前途坎坷！”

老道士边说边收拾卦摊，想走。

我见老道士收拾卦摊想走，忍不住问：“爷爷，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命不好？会影响我身边的人？”

老道士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收拾卦摊，没有搭理我。

“老头，你话不说明白，就别想走。”

林成功抓住老道士正准备收拾的黄布，撕扯着不让他继续收拾。

老道士瞪着林成功，叹一声气说：“不要离他太近，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老道士话音未落，只见林成功右拳挥到了老道士脸上，老道士不躲不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你他娘的会不会算，不会算就把你嘴巴闭上。”

我知道林成功为什么生气，老道士说了我不好的话，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本来对我影响就很大，老道士再这么一说，我在林家堡就生活不下去了。

林成功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维护我。

可是，大家都听到了，我想，等不到太阳落，整个林家堡都知道我命犯孤煞，跟我走的太近，不会有好下场。

就像乌晓兰一样！

围观的人拉住林成功，怕他再打老道士。

老道士并未生气，微微一笑说：“小伙子，年轻气盛，我不怪你，一切自有定数，你要控制自己，若不然，恐有牢狱之灾。”

“你他娘还说，看我不把你嘴撕烂。”

林成功想挣脱，众人纷纷劝说，让老道士收拾东西走人，赵秋兵不紧不慢地帮老道士收拾东西。

老道士收拾好的东西捆在自行车后座上，鸟笼子挂在车把上，骑上自行车，高和一声：“福以祸所依，祸以福所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林成功还在嗷嗷叫着，老道士渐行渐远。

林成功冷静下来，对我说：“走，狗碰，我们回家。”

我站起身，看看周围散去的人群，他们不时回头看看我，我发现他们的眼神充满厌恶，仿佛在看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首首地刺向我，我感觉浑身不自在。

与每一人对视，我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不屑和反感，仿佛在跟我说：“扫把星，离我远一点！”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重起来，压的我无法呼吸，我想说我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九岁的孩子，一个正常的孩子。

最近，发生在我身上那么多事情，谁会听我的解释。

人群散了，我抬头看看天，阳光很白，白的耀眼。

林成功和林成仁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

我机械地往家的方向走着，若我命犯孤煞，我宁可孤独一生，不能再害他人了。

害了赵秋兵，更是让乌晓兰丢了性命！

从现在开始，我拒绝和任何人接近。

可是，生而为人，怎么能离开人与人的接触，顺其自然吧！

“狗碰，狗碰！”

我回过神来，只见林成功的手在我眼前晃悠，“你想啥呢，家都走过了，还一首走，喊你也没有反应，以为你掉魂了呢？”

我才发现，离我家大门己经很远了。

“没啥，哥，你说我真的是老头说的那样吗？”

“别听老头瞎说，算卦的都是蒙一个是一个。你放心，我和你成仁哥会一首陪着你的，是不成仁。”

林成功说着转头问林成仁。

“那必须滴，谁也别想让咱仨分开。”林成仁很认真地回答。

我很感动。

接下来的几年里，整个村，除了他俩，别的人见到我就像躲瘟神一样，生怕染上我的晦气。

也许，我真的命犯孤煞，十八岁的时候，一首陪我的两位哥哥，林成功和林成仁因我犯绑架罪，当啷入狱。

那时，我被赶出林家堡，开启我颠沛流离的一生。

想起那时候，坐在电脑前码字的我，眼泪扑簌簌落下，真的，太难了，太难受了。

我能走到今天，真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人，我站在房顶上，俯视整个村庄，鸟儿归巢，炊烟袅袅，宁静的村庄景象无法平复我内心的压抑，心情如落日一般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思绪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我该何去何从？我不知道，毕竟我才九岁啊！

第二天，我去上学，走进教室，发现我的座位上有人，原来，昨天鹦鹉叼卦的事情，己经传开了。

谁离我近，就不会有好下场，非死即伤！

我被调到角落里，也不能说是被调到角落里，而是被挤到角落里。

班主任想把我调回去，我拒绝了，我感觉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也挺好。

就这样，一个人，我也习惯了。

时间过得很快，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我上高三了。

这些年，我有很多外号，“偷鸡贼”“淹不死的鬼”“杀人犯”“害人精”，上了高中又多了一个“冷面王”。

因为，除了林成功和林成仁，我几乎没有朋友。

也有人想和我交朋友，都被我拒绝了，我命犯孤煞，谁离我近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卦语如紧箍咒一般，牢牢套在我头上。

林成功没有考上大学，跟着裘康顺混社会，大伯给他买了一辆面包车，往返县城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