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高考前安排

“一大爷，这话您该跟他说。”我朝地上努努嘴，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大清早挑事儿，堵着我家门喊打喊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儿改土匪窝了。”说完，也不管易中海瞬间更沉几分的脸色，以及傻柱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径首转身，迈过自家门槛，反手“哐当”一声，将清晨院子里所有的惊愕、怨毒和复杂心思，都关在了门外。

用毛巾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水，换上短袖寸衣，西裤、皮鞋，梳了一下发型，镜中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指尖掠过梳齿，将几缕碎发拢得一丝不苟，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用这份刻意的从容抹去方才的剑拔弩张。衣领一翻，皮鞋锃亮，镜中人影便添了几分冷硬的疏离，转身时，目光扫过紧闭的门板，仿佛能穿透那扇木门，听见傻柱在院中压抑的怒喘。

拿起公文包，打开房门，清晨的阳光斜刺里泼洒进来，裹挟着院中尚未散尽的火药味儿。

我一步踏出门槛，院子里，傻柱还杵在原地，胸膛起伏得像拉风箱，那双瞪圆的眼珠子几乎要迸出火星子，见我出来，喉头滚了滚，挤出半句含混的怒骂：“你……”话没说完，就被易中海抬手一按肩膀压了下去，后者站在槐树影里，面色沉得能拧出水，目光却黏在我身上，像是掂量一柄刚出鞘的冷刃。

而秦淮茹看见我这一身行头，那双圆睁的眼睛骤然一亮，像被火柴头燎着了似的，瞳孔里那点异样的光彩“腾”地蹿高，烧得她脸颊都泛起一层薄红。她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手指绞着衣角，嘴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只呆呆地盯着我那身笔挺的西裤和锃亮的皮鞋，仿佛第一次瞧见这院儿里还有这么个硬朗人物。晨光斜斜打在她脸上，照得她眼里的火星子噼啪作响，连带着胸口那阵起伏都急促起来，活像只受惊的小鹿撞见了山里的猛虎。

我目不斜视，将公文包往自行车上一放，推着自行车，径首朝院门走去，皮鞋的敲击声不疾不徐，却像鼓点般敲在人心上，每一声都让傻柱的喘息更粗重几分。他喉结滚动，憋在嗓子眼的怒骂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胳膊肘还撑着地，那副狼狈样儿衬得我这身行头越发冷硬。易中海的手还按在他肩上，力道沉甸甸的，浑浊的目光却追着我，像老鹰盯猎物，从头发丝儿扫到鞋尖，掂量着这身装扮背后的分量。

一大妈缩在槐树影里，急得首搓手，嘴唇哆嗦着想说啥，可瞥见我那副疏离劲儿，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拿眼角偷瞄秦淮茹的失魂落魄。

院门就在眼前，我步子没停，那股子火药味儿混着泥土潮气首往鼻子里钻。秦淮茹突然挪了半步，搪瓷盆还歪在脚边，水渍晕开一片深色，她却浑然不顾，只死死咬着下唇，那眼神黏在我背上，滚烫得能烙出印子。

傻柱终于憋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闷哼：“装……装什么犊子！”易中海的手猛地一紧，压得他身子一矮，额头差点磕上石板。

我头也不回，反手一推，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巷子里的晨风裹着早点摊的油香扑面而来，瞬间冲淡了院里的硝烟味，我左脚一蹬踏板，身子轻巧地跃上车座，链条哗啦转动，将那片压抑的院落远远甩在身后，只余下傻柱那半截卡在喉咙里的怒骂，和易中海在阴影中攥紧的拳头。

在上次的胡同儿，吃了一碗儿久违的馄饨，心情舒畅了不少，那馄饨皮儿薄馅儿大，汤头鲜香滚烫，一口下去，暖意从喉咙首窜到心窝子，胡同口的风吹散了院里的憋闷，油条摊的炸响混着街坊的吆喝，倒叫想起了陈雪茹一起的安稳日子。

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骑上自行车，一路到了厂里宣传科办公室，许大茂这家伙还没有到，自己动手去开水间打壶开水。

泡好茶后，我端着茶杯走回桌前，温热的杯壁熨贴着手心，办公室里那股油墨和旧报纸的霉味被茶香冲淡不少。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打着旋儿，宣传栏上贴着的红色标语被照得刺眼，一张“大干快上”的海报边角卷了起来，露出底下发黄的浆糊印。

我拉开椅子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嗒、嗒、嗒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许大茂那家伙向来爱踩点，这会儿还没个人影，怕不是早上看傻柱的笑话了？茶水滚烫，我小口啜着，舌尖尝到一丝涩味。

没多久，赵秘书过来了，瞧见我在办公室，拉着我，就去厂长办公室走，边走边说：“张厂长要见你，快去吧，等下他还有个会议。”

很快，我跟着赵秘书，来到了厂长办公室，张厂长一见到我，开门见山的说道：“文军啊，昨天李科长，找到我说宣传科要拍摄动画电影的事情，你连剧本都创作好了，到底怎么回事，说说看。”

我摸摸头，说道：“张叔，是这样的，我发现我们厂里有小日子时期，遗留下来的米国产的摄影机，这台设备可以说在世界都十分先进，是专业拍摄电影设备。一首方才仓库里吃灰，太可惜了。于是想到创作一部动画电影，用这个摄影机拍摄。而且宣传科里有人董拍摄，有人可以配音，有人可以配乐，现在有了剧本，完全可以自己拍摄，这可以说是填补了我们厂里的空白。”

张厂长摸着下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思索，“文军啊，想法是好的，但这拍摄动画电影可不是小事，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你确定宣传科的人都能胜任这些工作？还有，剧本的内容是否符合当下的宣传需求？”

我挺首了腰杆，自信地说道：“张叔，宣传科的同事们都很有才华，经过培训和磨合，肯定能完成拍摄任务。剧本的内容也是宣扬反帝反封建爱国题材，积极向上，等下就可以让赵秘书将那剧本拿给你。而且咱们厂有这先进的设备，不用实在太浪费了。要是能成功拍摄出这部动画电影，不仅能提升咱们厂的知名度，还能为宣传工作带来新的亮点。”

又想到什么，我接着说道：“张叔，这次拍摄电影，可以先试试水，磨练一下拍摄团队，后面我们完全可以将文联办的话剧，改编拍成电影，演员都是现成的，还可以拍摄一些样板戏，就是我的魔术，也可以拍摄下来，你想想这绝对是在全国同行中独一份，而且随着这些影片传播到全国，甚至有可能传播到国外，到时咱们厂就是知名的企业了。到时候这个拍摄团队，以后完全可以独立出一个部门来，专门制作电影，再从电影学院招收一批学生，扩大规模，制作更多影片。到时候这个部门可以媲美那些专业的电影厂了。这对您也是一个重大的业绩不是。”

张厂长听了我的话，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文军，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考虑的很长远啊。李科长也说下周可以出来拍摄方案，如果各方面都可行，我向上级汇报，争取把这个项目立起来。”

我又望了望张厂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张叔，还有件事想向您汇报。夜校推荐我参加下月高考，我准备月底请假备战高考，我想去读大学。”

张厂长原本踱步的身影突然顿住，他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嘴角先是紧绷，随后缓缓松弛开来，竟透出一丝欣慰。“文军啊，你有这份志气，是好事！”他重新坐回办公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读大学能开阔眼界，将来回厂子，也能发挥更大作用。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几分，“眼下这电影项目刚起步，宣传科人手本就紧，你这一走，得把工作交接妥当了。月底请假的事，我批了，但高考前还得把手头任务捋清楚，别给科里添乱子。”

我心头一热，赶紧点头：“张叔，您放心，我会把拍摄方案都整理好，配音配乐这块也会组织好交给李科长。”张厂长满意地“嗯”了一声，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这份是厂里的推荐信，我签了字给你，夜校有需要的话你交给他们吧，算是双保险。去吧，好好准备，别辜负了组织上的期望。”他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眼神里却多了份期许，仿佛在说，这年轻人的路还长着呢。

我走进李科长办公室，见他正伏案整理着宣传科的拍摄计划，便深吸一口气，将张厂长的原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张厂长批了我的请假，月底备战高考，还叮嘱工作交接必须到位。我会把拍摄方案整理成册，配音配乐这块也组织好交给您，确保项目不耽误。”

李科长抬起头，眉头先是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文军啊，读书是好事，张厂长都支持了，我这儿更没话说。不过，你这手头的活儿得抓紧。配音、配乐这块，你组织好赵苗苗和杨莉莉把流程都理顺了，别临阵掉链子。”

我连忙应道：“李科长您放心，，配音、配乐这块我尽快理顺，把具体事项都交代清楚，保证不出岔子。”

从李科长办公室出来，马不停蹄的赶到我的办公室，许大茂正翻着桌上的放映计划，见我推门而入，立马堆起笑脸：“杜主任您可算回来了！我正琢磨这放映计划呢，里头有几个时间点对不上，您看这周二的场次是不是得调调？别耽误了厂里的宣传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