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记忆被篡改的虐心

莫小凡的手还压在白璃眉心，掌心里的血月印记隐隐发光。

白璃眉头拧成了麻花，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出来，呼吸又急又乱。

“我……我这是看到啥了？”她嘴里嘟囔着，声音都哆嗦了。

莫小凡没搭话，盯着她的眼睛瞧。

原本清亮的眸子，这会儿跟蒙了层纱似的，隐隐约约映出一片血红的画面——

夜色里的祭坛前，站着个女子，怀里抱个婴儿。

她穿着雪白的衣裳，发间的青玉簪子轻轻晃动，可不就是白璃嘛。

可画面里的她，眼神发首，嘴角没啥表情，活像个被线牵着的木偶。

眨眼间，她把婴儿轻轻放进一面黑黢黢的幡旗里。

那幡旗上爬满了符文，就像好多灵魂被困在里头挣扎。

婴儿的哭声一下子没了。

画面碎成光点，飘在空中不见了。

莫小凡猛地抽回手，胸口一阵翻腾，嗓子眼儿首冒甜腥味。

他咬着牙忍住，扭头问坠灵：“你瞅见了不？”

坠灵在半空中飘着，绿衣裳随风摆动，脸上少见地严肃：“不是幻觉。”

白璃往后退一大步，差点摔倒，赶紧扶住石壁，眼里满是害怕：“那是……我干的？”

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不，不可能……我咋会……咋能亲手把孩子放噬魂幡里呢？”

“那是被改了的记忆。”坠灵慢悠悠地说，“有人用禁术重新弄了你的记忆片段，让你以为自己干过这事儿。”

“可……为啥啊？”白璃嗓子都哑了，“为啥让我记这种事儿？”

莫小凡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为了让你怀疑自己，怀疑咱俩的信任。”

白璃猛地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泪花：“你觉着……我会信那玩意儿？”

莫小凡看着她，眼神特坚定：“我不信，就怕你信。”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风从密室外头灌进来，卷起灰尘和破布。

远处归墟那儿，还泛着诡异的紫光，像只眼睛在黑夜里盯着他们。

“我得再试试。”白璃突然冒出一句，声音不大，却透着股狠劲儿。

她闭上眼，想再钻进那段记忆找线索。

刚一碰到，就闷哼一声，额头青筋都鼓起来了，脸刷地一下变白。

“别试了！”莫小凡一把抓住她手腕，掌心里血月的光一闪，强行切断她意识里的联系。

“疼……”白璃嘴唇首哆嗦，眼泪流下来：“太疼了，就像有刀子在脑袋里搅和。”

“这可不是普通的记忆封印。”坠灵叹了口气，“是‘往生咒’变的法子，专门扭曲过去、改变想法。能用这禁术的，起码得是天狐族长老那级别。”

莫小凡眼神一沉：“你是说，有人想让咱俩互相猜疑？”

“不止你们。”坠灵摇摇头，“还有那婴儿。”

三个人都不吭声了。

莫小凡低头看着掌心的血月印记，守墓人临死前的话在脑子里晃——

“你们来这儿本来就是个错。”

错？

他错哪儿了？

是不该回来，还是不该叫醒白璃？

还是……他根本就不该活到现在？

“我想起来了。”白璃突然轻声说，“那面噬魂幡……上头有个青铜铃铛，我记得挂在幡顶，风一吹就响。”

莫小凡心里一紧：“你说啥？”

“我以前见过那铃铛。”白璃慢慢睁开眼，眼神渐渐清楚了，“三百年前，玄冥子背叛玄门那天……他手里拿的就是那铃铛。”

“这么说……”莫小凡握紧青霜剑，心里有谱了，“玄冥子才是背后捣鬼的人。”

“不对。”坠灵打断他，“玄冥子就是个棋子。真正在背后搞事儿的，还藏着没露面呢。”

白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九条尾巴不受控制地乱甩，妖气呼呼往外冒，空气都热乎起来。

“坏了！”莫小凡赶紧上前抱住她，“你的妖丹要失控了！”

白璃身子抖个不停，额头烫得厉害，脸上全是痛苦：“我……我想不起自己的事儿了……我不知道我是谁……干过啥……咋在这儿……”

“听着，”莫小凡紧紧搂着她，声音又低又稳，“不管你记不记得，我知道你是谁。”

他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是白璃，是我这辈子就想护着的人。”

白璃的眼泪滴在他肩膀上，热乎乎、沉甸甸的。

“我知道你不信那些假记忆。”他接着说，“我也知道你现在脑子乱，没事儿，我陪你一起找回来。”

“哪怕……进归墟，把谎话都拆穿。”

他话音刚落，青霜剑“嗡”地响了一声，跟龙吟似的，剑身上的铭文亮闪闪的，一道金光聚成箭头，指着归墟的方向。

“它在回应啥呢？”白璃抬起眼，声音沙哑。

“估计是感应到啥力量了。”莫小凡松开她，伸手摸摸剑身，指尖一疼，“有人在那边等着咱。”

“去吧。”坠灵轻声说，“那儿藏着你们要的答案。”

莫小凡点点头，刚要收剑，就瞧见剑身上多了个陌生的符文——那符文线条老复杂了，还透着股熟悉的味儿。

“这图案……”他眯起眼，“跟守墓人面具上的纹路一样。”

白璃也发现了：“他在给咱们指路？”

“兴许吧。”莫小凡小声说，“可他到底帮哪边，现在还弄不清。”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担心和不安。

“走吧。”白璃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九条尾巴慢慢收起来，妖气也没了。

莫小凡把青霜剑收起来，回头看了眼密室尽头。墙上的地图早没影了。

但他记得。

每条路，每个弯儿，都刻在青玉坠子里头了。

“这次。”他轻声说，“我不会再让人改咱们的记忆。”

白璃轻轻一笑，挽住他胳膊：“那我就跟着你，走到头。”

他俩并肩走出密室，夜风呼呼地吹，带着股冷意和未知。

他们身后，密室角落的酒葫芦里，有股不属于白璃的妖气，幽幽地闪着光，好像在等啥人来。

紫光还在远处晃悠，归墟的方向，像是在招呼他们，又像是在嘲笑他们。

他们的旅程，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