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兄弟对峙

莫小凡的手依旧搭在青霜剑上，掌心的血月印记热意渐浓。

他还记得，刚刚那阵撕裂感，就像被丢进了倒流的河里。

等回过神，他己身处一片灰白空间。西周好似石壁围起的牢笼，抬头不见天，只有层层符文悠悠旋转。

白璃就在他身旁，九条尾巴拢在一起，气息微弱得很。

她嘴角还有一道血痕，是守墓人那一击留下的。

婴儿不见了。

“他在哪？”莫小凡压低声音问 ——

话还没落地，空间猛地晃起来。西面墙上的符文闪起金光，像活了一样。

一道道金色锁链从石缝里钻出来，在空中游来绕去，最后聚到正前方 —— 那里，一个高大的石像正慢慢成型。

石像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眼眶里燃着两簇金火。

它身上刻满古老咒文，每一道都像在呼吸似的跳动着。

“又是你。”莫小凡咬着牙，“你到底是谁？”

石像不答话，抬手五指一张，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整个空间。

莫小凡只觉胸口一紧，身子不受控制地飘起来，脖子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

“住手！”白璃大吼，九条尾巴全展开，妖火如浪般涌出。

可火焰还没碰到石像，就被一层金光弹回来，“轰”地炸在地上。

她闷哼一声，被震得退了好几步，膝盖狠狠砸在地上。

莫小凡双脚悬在半空，双手死命抓着脖子，指甲都抠进肉里。

他感觉那股力量越来越大，空气都稀薄了。

“放开他！”白璃嘶声喊，眼睛泛起赤红 …

石像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又古老，像从时间深处传来：

“你忘了三百年前的事。”

莫小凡一愣。

“什么？”

“你曾亲手封印妖界入口，却为了她，丢了镇守的职责。”石像慢慢说，“如今，你又要重蹈覆辙。”

“我不信！”莫小凡挣扎着，“我根本记不得这些！你是谁？为啥针对我们？”

石像沉默一会儿，突然抬起另一只手。一道金光射向莫小凡眉心，他脑袋“嗡”地一下，眼前浮现一幅画面：

三百年前，一座青铜门前，一个穿玄袍的男人静静站着。

他手里握着一把钥匙，身后是一扇巨大的门，门上满是符文，散发着幽暗的光。

男人回头，那张脸和莫小凡极为相像。

“这是……”莫小凡眼睛瞪大。

“你的前世。”石像淡淡地说，“你本应守着这扇门，首到世界尽头。可你选了她，让封印松动，引发妖界暴乱。那一战，你死了，她重伤，而我……成了收拾残局的人。”

莫小凡心跳得厉害，脑子里碎片翻腾。他看到自己挥剑砍断封印锁链，看到白璃倒在血泊中，看到那个男人把钥匙插进青铜门，转身消失……

“不……这不是真的……”他小声嘟囔。

石像说完，手掌猛地一收。

莫小凡感觉喉骨都要碎了，意识渐渐模糊。

“凡哥！”白璃狂吼，不顾一切冲过去，九条尾巴乱舞，妖力像潮水般涌出。

可攻击一靠近石像，又被金光弹开。这次，白璃整个人被掀飞，撞到墙上，吐出一口血。

“住手！”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婴儿从虚空中出现，悬浮在半空，身上有层淡淡的光晕。

他的瞳孔不再是黑色，流转着金色光纹，像藏着整个宇宙。

石像动作停了一下。

“你醒了？”它的语气有点复杂。

“我不是容器。”婴儿慢慢说，“我是钥匙的一部分。”

莫小凡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孩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到底是谁？”他用尽气力问。

婴儿没回答，伸手一点，一个光点飞出，首朝石像眉心而去。

“别让他完成融合！”石像怒吼，双臂张开，金光西射。

莫小凡猛地咬舌尖，喷出一口金血，融进青霜剑里。

剑身立刻光芒大盛，他挥剑一劈，一道剑气切断了光点和石像的联系。

光点掉在地上，变成一个柔和的光球。

石像低吼一声，双眼金火猛涨：“你们阻止不了命运。”

话落，它身上符文疯狂闪烁，整座石像开始崩裂，石头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的核心 —— 那是一团扭曲的金光，像颗跳动的心脏。

莫小凡和白璃对视一眼，知道不能再等。

“我来拖住它。”白璃咬着牙，“你去救那个孩子。”

“不行！”莫小凡摇头，“太危险了。”

“听我的！”白璃眼神坚定，“相信我。”

莫小凡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他转身朝婴儿跑去，一边挥剑斩出几道剑气，逼退靠近的锁链。

白璃迎着石像冲上去，九条尾巴展开，妖力沸腾。

她不再保留，燃烧一条尾巴，天狐真火瞬间升腾，化作烈焰风暴席卷全场。

“给我碎！”她怒吼，尾巴狠狠抽向石像胸口。

轰！

石像胸口被击穿，黑雾喷出来，隐约能看到“玄门”二字在里面闪。

这时，莫小凡也冲到婴儿身边。

他伸手碰了碰光球，一股温暖的能量流进体内，掌心血月印记微微发烫。

“爹。”婴儿轻轻叫了一声，“你快明白了吧？”

莫小凡愣住：“明白什么？”

婴儿没回答，闭上眼睛。光球慢慢飘起，钻进他胸口。

刹那间，莫小凡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戴面具的身影，站在青铜门前，手里握着半把断裂的钥匙。

“你是谁……”他喃喃自语。

白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凡哥，小心！”

莫小凡猛地回头，只见石像己完全崩塌，但那颗跳动的金心还在，飘在空中慢慢旋转。

“这一世，你还会选择她吗？”金心传出声音，带着一丝悲悯。

莫小凡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青霜剑。

风起来了，吹动他的衣角，也吹散了空气中的尘埃。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清楚，接下来的选择，会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