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新未来

莫小凡只觉一股吸力猛地拉扯他，脑袋“嗡”的一下，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等再次睁眼，竟己站在了熟悉的村口。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小家伙睡得正香，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呼吸平稳而均匀。

白璃静静地站在他身旁，九条尾巴悄然收起，脸上看不出啥表情。

“到了。”她声音很轻，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的。

莫小凡轻轻点了下头，抬脚往前走去。可越往前走，心里那股疑惑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这村子看着还是老样子，但又好像完全变了。

原来那些破破烂烂的茅屋没了，歪歪斜斜的篱笆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木屋和干净的石板路。

而且村子里安静得可怕，连鸡叫狗吠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俩走到村中央的时候，一群村民从屋里涌了出来，一个个笑容满面地把他们围了起来。

“小凡回来啦！”一个老头咧着嘴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有这位姑娘，也一起回来了。”

莫小凡愣了一下，这热情的语气和表情，怎么看都有点不自然。

“你们……”他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妇女打断了。

“快进屋歇歇吧，我们盼着你们回来都盼好久了。”那妇女拉着他的胳膊，使劲往屋里拽。

白璃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眼神一下子变冷了。

这些人的动作整齐得离谱，根本不像是活人，倒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她轻轻碰了碰莫小凡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对劲。”

莫小凡点点头，没吭声。

两人被村民们簇拥着进了村里最大的一间屋子，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可白璃连筷子都没动，只是盯着桌上的汤碗发呆。

那汤清澈得能见底，连一点油星都没有。

她抬眼看向那些村民，发现他们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就像两口枯井。

莫小凡突然抬手割破手指，让血滴在地上。

那血迹慢慢蔓延开来，可居然没有一个人低头看一眼。

“不是幻象。”他压低声音说，“但他们……也不像是活人。”

白璃皱起眉头：“他们在等什么？”

话刚说完，怀里的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同时低头看去。

婴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像是孩子该有的笑容。

“爹，娘。”他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成熟。

莫小凡和白璃对视一眼，眼里全是震惊。

“你……会说话？”白璃试探着问。

婴儿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我本来就会说话，只是不想说罢了。”

莫小凡心里一紧，把他抱得更紧了。

“你是谁？”他问道。

“我是你们的孩子啊。”婴儿歪着头看着他们，“你们带我回家了，不是吗？”

白璃刚要说话，被莫小凡拦住了。

他死死盯着孩子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

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是藏着无数秘密。

就在这时，他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拿针狠狠扎进去一样。

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起来，耳边传来一阵像流水一样的低语。

他看到了时间长河。

河水还是滚滚向前流，但这次看到的画面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看到自己和白璃被铁链穿过身体，吊在半空中，脚下是翻腾的血池。

他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

“这不是未来……”他咬着牙，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这是过去。”

画面一闪，又回到了现实。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怎么了？”白璃赶紧靠过来，尾巴缠上他的手臂，把妖力输给他。

“我没事。”他摇摇头，但手掌心的血月印记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着那个印记，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们真的改变未来了吗？还是……掉进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爹。”婴儿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醒吗？”

莫小凡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因为你用了命契之力。”婴儿声音很平静，“那是禁忌的力量，用来强行扭转命运。”

白璃脸色一变：“你都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婴儿微微一笑，“比如……我不是真正的我。”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莫小凡追问。

“我只是个容器。”婴儿抬起手，指尖泛起淡淡的绿光，“真正的我……还没醒来。”

白璃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说，你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灵魂？”

“不止一个。”婴儿目光转向窗外，“还有一个……比我更早存在。”

莫小凡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青玉坠灵临死前说的话。

“若有一日我消散，我的意志会融入你体内，护你周全。”

难道……

他低头看向婴儿胸口，那里隐隐约约有一个铃铛形状的印记，和他在时间长河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他又问。

婴儿没回答，慢慢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一道绿色的光芒从他身体里冒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绿衣服的小女孩，模样熟悉得很。

“坠灵？”白璃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女孩转过头看着他们，表情很复杂。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她声音里透着疲惫，“我不是坠灵的残魂，我只是她留下的一道意识碎片。”

莫小凡沉默了好久，才问：“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相信这个未来是真的。”她说，“真正的未来己经崩塌，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白璃急忙问道。

小女孩没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长河不会停，命运也不会停下脚步。你们能做的，只有继续走下去。”

说完，她的身影慢慢消散，变成了点点绿光，重新钻进了婴儿体内。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莫小凡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他喃喃自语。

白璃轻轻握住他的手，手心里的温暖一点点传过来。

“真假不重要。”她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

莫小凡抬头看着她，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他不知道未来是不是真的改变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过那场劫难。

但他知道一件事——

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窗外，桃花开得正艳，粉色的花瓣随着风飘落，有几片落在了窗台上。

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莫小凡站起身，抱着孩子朝门口走去。

“我们去看看村子。”他说。

白璃跟在他身后，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首到走出门口，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那扇门后面，墙角的阴影里，好像有个东西一闪而过。但她没有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