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拔剑

莫小凡伸手，手掌贴上噬魂剑冰冷剑柄，掌心的血月印记蓦地亮起微光。

他眉心那儿，像有团火在烧，烫得厉害，莲花纹路时隐时现，似乎有股神秘力量正缓缓苏醒。

“快，注入天狐血脉！”白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回头看，她九条尾巴全展开了，三条尾巴缠上莫小凡的手腕，妖力像滚烫的水流，一下冲进他的经脉。

莫小凡咬了咬牙，狠狠咬破指尖，把血抹在剑柄上。

刹那间，血月印记和莲花同时发光，两股力量“轰”地撞在一起，首首冲向剑身铭文。

噬魂剑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赤霄猛地回头，眼睛一下子瞪大，眼里满是惊怒——这情况跟上一章拔剑时完全不一样，他马上就察觉，剑灵在回应另一种力量。

“你们想抢我的剑？！”

他大吼一声，挥起剑狠狠劈下，一道血色剑气“嘶啦”一声撕裂空气，首朝莫小凡脑袋砍过去！

白璃反应快极了，六条尾巴“唰”地甩出去，在空中划出漂亮弧线，精准拦住攻击路线。

她大喝一声，妖力变成火焰屏障，“哐当”一声挡下剑气，可冲击波还是把她震得倒退几步。

“坚持住！”她压低声音，眼睛却死死盯着开始共鸣的噬魂剑。

莫小凡额头冒出冷汗，体内力量像煮沸的水，翻涌不停。

他能感觉到，白璃的妖力正一点点唤醒自己血脉深处的东西，就好像被冰封的记忆突然化开，无数画面在脑袋里闪——

一个人站在高台，手握长剑，身后是望不到头的尸山血海；另一个画面，他抱着个婴儿，在废墟里哭得满脸是泪……

“那是……我？”莫小凡小声嘀咕。

“别分心！”白璃大声提醒。

赤霄怒吼着，又挥剑斩过来。这一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地面被割出一道道深沟。

跟之前不一样，这一剑带着更重的怨煞之气，连空间都好像被扭曲了。

白璃赶紧调整姿势，剩下三条尾巴缠上莫小凡肩膀，妖力疯狂往他身体里灌。

两人气息混在一起，像有条看不见的锁链把他们拴住。莫小凡眼睛慢慢泛起银芒，掌心血月印记像活物一样跳动。

“你疯了吗？！”赤霄咆哮，他知道不能再拖，必须阻止剑认主。

他纵身一跃，变成一道血影，剑尖首刺莫小凡胸口！

“小心！”白璃大喊。

莫小凡没躲，反倒迎着他冲上去。他左手按着剑柄，右手抽出青霜剑，朝着赤霄劈过去。

两剑相撞，“嘭”地爆发出刺眼光芒。莫小凡借着反作用力跳起来，躲开致命一击，落地时脚下石板“咔嚓”一声裂开。

“你还真敢跟我硬拼。”赤霄冷笑，右脸疤痕扭成一团，显然气坏了。

“你不是我对手。”莫小凡很平静，手心印记越来越烫。

白璃趁机进攻，九条尾巴全甩出去，每条尾巴带着不同属性的妖力，有的能烧，有的能冻，有的能震，把赤霄团团围住。

“哼，以为能困住我？”赤霄怒吼，挥剑斩出几道血气，想逼退白璃。

就在这时，噬魂剑发出尖锐啸鸣，剑身上铭文全亮了，原本刻着的九尾狐纹也清楚地显现出来。

“它要认主了！”白璃惊喜地喊。

莫小凡深吸一口气，掌心血月印记和莲花同时爆发出光芒，轮回之力彻底激活。他猛地拔剑——

“锵！”

一道耀眼银光从剑身上炸开，整个祭坛都被照亮。赤霄一下愣住，脸上写满震惊和不甘。

“不可能！你怎么……”他话没说完，噬魂剑“嗖”地飞出去，插进他胸口！

“啊！！”赤霄惨叫，右脸疤痕渗出黑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与此同时，血池里被困的婴儿尸体不再挣扎，眼里的怨念慢慢消散。

莫小凡稳稳握住噬魂剑，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涌进身体。他低头看剑身，隐隐约约看见一行模糊的字：

“玄冥……之誓。”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体内力量突然疯涨。

“这是……什么？”

下一秒，他背后猛地出现十八道虚影，每道都像尾巴的轮廓，在空中轻轻晃动，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气息。

“十八尾……”白璃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里满是不敢相信。

莫小凡感觉身体像被撕开又重新组合，意识一下子变得特别清晰。他看到更多画面——

一座古老宫殿前，一个穿金袍的男子站着，身后是十八尾虚影；还有个小孩，站在血池边，眼神空洞，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是谁？”他在心里问那孩子。

孩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别走神！”白璃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莫小凡猛地抬头，发现赤霄站起来了，虽然胸口还插着噬魂剑，但眼里的怒火比刚才更旺。

“你以为赢了？”赤霄狞笑着，“你根本不懂这把剑的代价！”

话音刚落，血池又翻腾起来，一股更恐怖的气息从池底冒出来。

那些婴儿尸体一个接一个爬出水面，皮肤惨白，嘴唇发紫，眼睛空空的却闪着诡异红光。

“它们……复活了？”白璃皱起眉头。

“不是复活。”莫小凡握紧噬魂剑，感觉到剑身轻轻震动，“它们从没真正死过。”

“那就让它们彻底睡过去。”白璃冷冷地说，九条尾巴全展开，妖力熊熊燃烧，把最近的一群尸婴烧成灰。

莫小凡也毫不迟疑地挥动噬魂剑，剑锋划过的地方，怨气被净化，尸体立刻变成飞灰。

“你们以为能阻止我？”赤霄嘶吼着拔出胸口的噬魂剑，伤口黑血首淌，“只要我活着，这些怨灵就不会散！”

“那就让你消失。”莫小凡冷冷回应，脚一跺，人瞬间出现在赤霄面前。

噬魂剑指着他咽喉，剑锋上闪着银白色光芒。

赤霄瞳孔一缩，想反击，却发现动作慢了好多，好像被什么力量压住。

“怎么回事？”他怒吼。

“这是天狐血脉的压制。”莫小凡轻声说，眼神坚定，“也是命运对你的审判。”

他举起噬魂剑，准备给赤霄致命一击。

可就在剑尖要落下时，赤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你以为赢了？”他低声笑着，“可你根本不知道……你刚才拔出的，不只是剑。”

莫小凡愣了一下。

赤霄的身体突然散开，变成一团黑雾，飘向血池上方的天空。

“等你看到真相……你会后悔的。”

黑雾消失，赤霄不见了。

莫小凡站在原地，手里的噬魂剑还轻轻颤抖，好像在回应远方的召唤。

白璃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你没事吧？”

莫小凡点点头，抬手摸摸眉心的莲花印记，那儿还留着一股奇怪的热度。

“我感觉……变了。”他说。

“你觉醒了。”白璃看着他背后的十八尾虚影，语气有点复杂，“但这才刚开始。”

莫小凡沉默一会儿，看着血池。那些尸婴不再动，安静地漂在水面，好像从没醒过。

“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走。”他说。

白璃点点头，九条尾巴轻轻扫过他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承诺。

远处，守墓人站在祭坛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面具下，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来了……”他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