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灵焚幡

石殿塌了，扬起的尘烟还在半空打转。莫小凡和白璃站在废墟边上，死死盯着那道黑黢黢的裂缝，像深不见底的洞。

空气里全是烧焦味儿，还混着股怪甜腥。

“封印破了。”白璃轻声嘀咕，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没一点胜利的高兴劲儿，全是警惕。

莫小凡手心的血月胎记烫得厉害，像是有危险正偷偷摸过来。

他紧紧握住青霜剑，眼睛滴溜溜扫视西周，压低声音提醒：“别松劲！”

正说着，噬魂幡原来的地方，忽地蹿起一团金色光焰，亮堂堂的却不刺眼，带着一股让人不敢小瞧的力量。

光焰慢慢升上天，打着转，最后凝成一个拳头大的光团。

白璃皱着眉，盯着光团，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抬手抚了抚耳边的碎发）：“这……不是普通的灵力剩下来的东西。”

光团轻轻颤了一下，好像在回应白璃的打量，接着竟自己朝他俩飞过来。

莫小凡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白璃伸手一拦（拉住他的胳膊）：“别动。”

光团停在他俩跟前，稳稳地悬着，表面冒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会动的咒语似的转个不停。

这些符文不是人刻上去的，是纯粹的能量自己形成的，透着神秘又庄重的感觉。

“这是……”莫小凡刚张嘴，光团突然剧烈晃起来，“哇”地一声，像婴儿啼哭！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心上。

莫小凡眼睛一下子瞪大，白璃脸色也变了。

那哭声像从老早以前的回忆里钻出来的，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哀伤。

“孩子？”白璃声音都有点抖，头一回没了平时的镇定。

她刚伸手想摸摸光团，哭声一下没了，换成低沉的嗡嗡声。

光团“砰”地炸开，变成一道光，首接钻进莫小凡眉心！

莫小凡身子一震，僵在原地，眼睛闪起银光。

他手里的青霜剑自己抖起来，剑身上爬满细细的纹路，像活虫子一样乱扭。

“咋回事？”白璃赶紧上前扶住他（双手抓住他肩膀），“你咋样？”

莫小凡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卷进一个大得没边儿的地方，看见一座古老的祭坛，中间飘着一面黑旗——正是噬魂幡。

旗子下面，有一男一女抱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

画面一闪就没了，下一秒，他的意识“嗖”地回到身体里。

这时候，青霜剑抖得更厉害，“咔嚓”一声碎成好多片，又在空中重新凑到一起，模样变得认不出来——剑身更长了，透明得能看见里面，金蓝色的，剑脊上有九条像龙鳞的纹路。

莫小凡心里隐隐有数：是噬魂幡里剩下的真灵之力，和自己身体里的血脉搅和到一块儿了。

“看来，陆九渊没完全管住噬魂幡。”白璃盯着他手里的剑，声音冷冰冰的，“你刚才瞧见啥了？”

莫小凡点点头，把看到的简单说了说。

白璃听完，愣了一会儿，眼里闪过复杂的光：“那个孩子……兴许真是咱们的。”

莫小凡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传来一阵急乎乎的脚步声。

两人赶紧回头，就见陆九渊从废墟里跌跌撞撞走出来，浑身是伤，量天尺断成两截，手里还攥着一小块噬魂幡的碎片。

“你们……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他扯着嗓子喊，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全是不甘心和疯劲儿，“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

话刚说完，他一口咬破手指，把血抹在噬魂幡碎片上。

眨眼间，碎片射出刺眼的红光，整个空间都歪歪扭扭的。

莫小凡和白璃对望一眼，撒腿就冲上去。

白璃九条尾巴全展开，天狐真火像瀑布一样往下倒，一下子把陆九渊包住。

火碰到哪儿，空气就“噼里啪啦”响，地面裂了缝，草啊树啊都烧焦了。

陆九渊惨叫一声，想往外逃，被莫小凡一剑扫回去，又掉进火海里。

“完了。”莫小凡冷冰冰地说，青霜剑指着陆九渊喉咙。

陆九渊嘴角流着血，却笑起来：“完了？呵……你们根本不晓得，真正的仪式才刚开始。”

说完，他身子化成一团黑雾，“呼”地没了。

“跑了？”白璃皱着眉头嘟囔。

莫小凡收了剑，西周看了看，心里毛毛的：“他肯定还有招儿。”

白璃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感觉那道裂缝里有动静。

裂缝里头好像有东西慢慢醒过来，散发出一股冷得透骨的寒气。

“咱得赶紧走。”她说。

莫小凡刚要答应，眉心猛地一热。那股熟悉的力量又冒出来，青霜剑自己指向裂缝里头。

“等等。”他小声说，“有东西在叫我。”

白璃脸色变了：“你不能去。”

可莫小凡己经迈开步子：“不去瞅瞅，咱永远不知道咋回事。”

他一步一步朝裂缝走，每走一步，脚下就开出一朵黑莲花，花瓣张开，飘出淡淡的香。

那香味里带着股古老的威风，让人心里发颤。

快走进裂缝的时候，青霜剑“嗡”地一声，像龙在叫，剑上的九条龙鳞纹都亮了，一道金光从剑尖射进裂缝深处。

“轰隆——”

天地都晃了晃，裂缝里传出一声惨叫，像有啥东西被撕开了。

接着，一道金色光柱从裂缝里冲出来，把黑夜照得透亮。

光柱里，模模糊糊能看见两个小人影，一男一女，脸看不清，但感觉特别熟。

莫小凡眼睛睁得老大，喊出声：“是他们！”

光柱慢慢落下来，变成一个拳头大的光球，停在他面前。

光球里，一个小婴儿蜷成一团，闭着眼，好像睡得正香。

莫小凡伸手一接，光球自己落到他手里，然后变成一道光，钻进他胸口。

一下子，他身体里的血像开了锅，脑袋里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命定之人，归来之时。”

白璃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切，心情乱糟糟的。

她知道，从这会儿起，啥都不一样了。

莫小凡慢慢抬起头，望着天边。

夜还是那么黑，但他眼里，有了从来没见过的光。

“咱该走了。”他说。

白璃轻轻点点头，九条尾巴在身后展开，天狐真火映着她坚定的侧脸。

他俩肩并肩往前走，脚步稳稳的，踏上了不知道啥样的未来之路。

他俩身后，那道裂缝一点点合上，好像从来没出现过。